高征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難怪太子殿下這般嗬護沈銀翎,想盡辦法也要把她弄回京城。


    高征一想到自己雖然出身寒微,但娶的卻是國公府嬌養的明珠、太子殿下昔年的未婚妻,哪怕明知隻是假夫妻,小腹也仍然忍不住竄上一團邪火。


    他迫不及待地回到殷珊珊的閨房,把她從睡夢中弄醒,將她壓在身下,想象著她就是昔年高貴如今低賤的沈銀翎,在女人嗯嗯哦哦的喘息聲中,狠狠弄了個夠。


    四月初八,浴佛節。


    盛國寺人聲鼎沸,山腳下施粥的鋪子綿延二裏地,無數百姓前來上香祈福。


    沈銀翎戴著麵紗從高家馬車下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遠處正在施粥布善的陸映,沈雲兮陪在他身邊,兩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璧人。


    “姐姐在看什麽?”殷珊珊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不由笑了起來,語氣裏帶著幾分自豪,“姐姐可真是孤陋寡聞見識短淺,怎麽比我還像鄉下進城的土包子?那位公子正是當今太子,我曾遠遠在街上見過他的!陪在他身邊的女人就是當朝太子妃,他們今日施粥布善與民同樂,可真是婦唱夫隨伉儷情深!”


    “珊珊啊,”高母突然急切出聲,“你不是說會幫我弄到講經法會的帖子嗎?這怎麽還沒拿到手呀?難道是你大哥沒要到?”


    殷珊珊笑容一僵。


    她前兩日特意給大哥打了招呼,可是大哥卻說他很忙,沒空管這種事,她唯恐自己會像沈銀翎那樣被高母嫌棄,所以沒敢告訴高母真相。


    她不知如何是好,隻得盡量拖延時間:“娘,不是下午才開壇講經嗎?您急什麽?我哥現在要護衛太子安危,抽不出空來找我,等中午吃齋飯的時候,他自然就會把請帖送過來的。”


    高母頓時眉開眼笑:“原來是這樣。珊珊啊,你是個懂事的,比某些人強多了,咱們高家以後還是要指望你的。”


    殷珊珊得了表揚,得意地瞟向沈銀翎。


    可是沈銀翎已經不在原地。


    沈銀翎站在排隊喝粥的百姓中間,朝陸映的施粥攤位移動。


    輪到她的時候,沈雲兮正沉浸在周圍幾位官家小姐的吹捧聲中,四周又擠滿了摩肩擦踵的百姓,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她。


    沈銀翎蒙著麵紗,抬起卷翹纖長的眼睫,含情凝涕地注視陸映。


    陸映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身份,隻淡漠地遞給她一份粥。


    沈銀翎伸手接過,借著粥碗的掩護,用尾指輕輕撓了撓他的掌心。


    陸映擰眉,與她四目相對。


    沈銀翎嬌聲:“殿下,臣婦還想要一個饅頭。”


    陸映麵無表情,遞給她一個白麵饅頭。


    沈銀翎捧著饅頭,意味深長:“這饅頭……好大。”


    天氣漸熱,她今日隻穿著一襲單薄的袒領襦裙,酥胸半掩,起伏的溫軟看起來比饅頭更加雪白嬌嫩。


    陸映掃了眼,不動聲色地撚了撚指腹。


    是比饅頭大。


    那日在沈園書房,他一掌未能握攏。


    沈銀翎飛快地偷瞄了一眼沈雲兮,笑靨如花聲音極輕:“陸映哥哥,我在南邊第一間禪房等你。”


    可是她等到晌午,也沒等到陸映。


    她麵無表情地踏出禪房,徑直往寺廟裏的一處佛殿走去。


    桂全和德順守在佛殿的廊廡下,瞧見沈銀翎過來,連忙行了個禮。


    德順恭敬道:“沈夫人來得不巧,殿下和娘娘剛請教過主持佛法,現下正在殿內打坐靜心參悟佛法。沈夫人,要不您改日再來找殿下?”


    沈銀翎沒搭理他。


    她推開殿門,徑直踏進殿內。


    這處佛殿沒有香客,是專門為太子準備的,從前沈銀翎還是國公府千金的時候,也曾陪陸映在這裏打坐過。


    她冷眼望向蒲團上那兩人的背影。


    沈雲兮正閉著眼睛麵朝佛像,柔聲道:“臣妾知道,殿下在宮外養了個女人,還時常帶去沈園寵幸。能得殿下寵愛,是那位妹妹的福氣。隻是一直放在宮外,到底不是個事兒。”


    陸映沒有說話,緩緩睜開了眼睛。


    因為沈銀翎從背後抱住了他。


    她湊到他的耳畔,猩紅的舌尖舔過他的脖頸,旋即密密綿綿地吻向他的臉頰和薄唇。


    沈雲兮還在滔滔不絕:“依臣妾的意思,不如將那位妹妹納入東宮,早晚與臣妾做個伴,說些民間趣聞替臣妾解悶兒,我們姐妹也能一同侍奉殿下。臣妾昔日是善妒了些,但是現在已經改掉了這個毛病……”


    她身側,陸映推開沈銀翎,卻被她水蛇似的再次纏了上來。


    沈銀翎摟住他的脖頸,香肩半露,柔弱無骨地掛在他的懷裏。


    她仰起頭,紅唇微啟,無聲道:“為什麽不去禪房找我?”


    陸映眉頭緊鎖,還要推開她,女人嫩蔥的小手卻作亂似的沿著他的腹部一路往下,直到停在某處,反複打圈摩挲。


    男人渾身的血液,驟然衝向了那一處。


    沈銀翎對他的反應很滿意。


    她抬手,嫵媚地拔下自己發髻上的金釵,任由滿頭青絲如海藻般散落,正要吻向陸映的唇,下一瞬突然被他攔腰抱起,大步朝殿外走去。


    沈銀翎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透過陸映的臂彎回眸,朝沈雲兮拋了個飛吻。


    沈雲兮閉著眼睛,毫無所覺:“不如早日把妹妹接到宮裏,臣妾就盼著她在東宮為殿下開枝散葉呢。殿下以為如何?”


    她說完,卻久久沒聽見回答。


    她睜開眼,身邊的蒲團空空如也,陸映早已不知去向。


    唯獨地磚上留了一支金釵。


    她猛然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揀起金釵,放在鼻尖下聞了聞,果然聞到了濃鬱的脂粉香。


    這是女人戴過的金釵!


    肯定是沈園那個狐狸精!


    那個狐狸精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太子勾走了!


    她怎麽敢?!


    她甚至還故意把金釵留在這裏挑釁她!


    “啊啊啊啊啊!”


    沈雲兮氣得胸腔劇烈起伏,麵容扭曲渾身顫抖,發出了一疊聲的尖叫。


    她用力把金釵砸在地上,厲聲吼道:“來人!給本宮搜,哪怕把盛國寺翻過來,本宮也要找到那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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