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映把她抱到腿上:“等孤?”


    沈銀翎沒有回答,隻從窗外收回視線,又環住他的脖頸,主動吻上他的薄唇。


    她才喝過玫瑰花茶,唇齒間一股子玫瑰花的馥鬱甜香。


    令陸映著迷。


    這小狐狸精,今夜倒是主動。


    他想著,反扣住她的後腦,強勢地加深了這個吻。


    與此同時,城郊三十裏外的驛站。


    大雪連天。


    負責押送沈行雷的侍衛們早被沈家重金收買,此刻正拿沈行雷當公子伺候,屋子裏布置著金銀細軟綾羅綢緞,連熱水和炭火都供得足足的,隻恨不能再找兩個女人來供沈行雷快活,哪像是在流放,倒像是富貴公子出門遊學。


    為首的侍衛拱手道:“驛站簡陋,比不得國公府富麗堂皇,還請沈公子暫時將就。”


    沈行雷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他趕緊滾。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全,隻能趴在床榻上擺弄小人兒。


    他今日無聊時拿野草紮的小人兒,上麵還貼了個紙條,紙條上寫的正是沈銀翎的生辰八字。


    “賤貨,叫你陷害我!”


    “賤貨,叫你陷害我!”


    “……”


    他卯足了力氣,一針針紮到草人身上,黝黑的臉猙獰扭曲。


    窗外是雪落的聲音。


    隻那聲音裏麵,似乎還藏著別的窸窣聲響。


    若值夜的侍衛未曾躲到屋子裏偷懶,就會看見一隊人馬正井然有序地朝驛站圍攏過來。


    陸嘉澤騎在高頭大馬上,盯著驛站,打了個手勢。


    他身後,肅王府的暗衛們悄無聲息地翻身下馬,如黑煙般無聲無息地潛入驛站,很快就摸到各個廂房,拿薄刃從身後結果了那群侍衛的性命。


    沈行雷還在紮小人。


    迷煙透過窗戶孔洞吹進房間,才不過片刻功夫,他雙眼一闔,徑直暈死了過去。


    一名暗衛把他扛了起來,另一人扔了一具死囚屍體在床榻上,旋即悄然離開了驛站。


    陸嘉澤帶著人馬疾馳回城。


    他們身後燃起熊熊大火,衝天火光拔地而起,很快就徹底吞噬了整座驛站。


    次日。


    陸映上朝去了。


    沈銀翎醒得很早,剛用過早膳,海棠就進來稟報,說是肅王府世子前來獻寶。


    陸嘉澤很快指揮著心腹抬進來一口巨大的箱籠,掀開來,裏麵盛放著幾件精巧貴重的玉雕。


    “真好看,阿澤有心了。”


    沈銀翎微笑,命人把箱籠抬進密室。


    打開箱籠夾層,沈行雷被五花大綁捆在裏麵,嘴裏還塞著一塊抹布。


    陸嘉澤邀功:“沈姐姐,這件事我辦的是不是很漂亮?”


    “是很漂亮。”沈銀翎居高臨下地打量沈行雷,拔出他嘴裏的抹布,“二堂哥,咱們又見麵了。”


    沈行雷早醒了。


    起初的震驚過後,他憤怒地拚命掙紮:“沈銀翎,你這臭婊子,你把我綁到這裏是想幹什麽?!你放開我,我命令你趕緊放開我!”


    陸嘉澤眉頭一挑,朝他臉上就是一拳!


    他冷冷喝問:“再不把嘴巴放幹淨,我就剪了你的舌頭!”


    “你敢!”沈行雷怒不可遏,“我乃沈國公府二公子,我妹妹乃是當朝太子妃,你們兩個狼狽為奸,把我綁到這裏,是不要命了嗎?!”


    他厲聲叫喊,不知想到什麽,突然一臉猥瑣:“陸嘉澤,你這麽幫沈銀翎,該不會是被我這賤貨堂妹勾引了吧?!你睡過她了?滋味如何?她在天牢和甘州的時候,大約已經被無數男人睡過了,婊子而已,你也不嫌髒!你現在把我放了,我叫我大哥給你送十個美人,如何?”


    陸嘉澤慍怒,想對他動手,又想起這是沈銀翎的獵物,於是隻得望向沈銀翎。


    沈銀翎一點動怒的意思都沒有。


    她款款落座,把玩起一條手串。


    正是從沈行雷書房裏麵偷出來的那條。


    她笑意柔柔:“二堂哥這張嘴,怪叫人討厭的。阿澤剛剛說,把你的舌頭剪了,這提議真是不錯,但我以為,既然二堂哥曾拔過無數百姓的牙,那麽我拔你幾顆想來也是不礙事的。”


    陸嘉澤立刻吩咐心腹:“沒聽見沈姐姐的話嗎?!”


    幾名心腹立刻上前,毫不猶豫地按住沈行雷,拿了鐵鉗等物要給他拔牙。


    沈行雷臉色發白。


    這群人,是來真的!


    他心底生出了一絲恐懼,開始奮力掙紮:“沈銀翎,你這個賤人,我背後可是整個國公府,你若敢傷我一分,我定要你死無全屍!”


    沈銀翎歪頭:“二堂哥是我父兄親自培養出來的人,我兄長不僅為你攬下過失,還把他的軍功算在了你的頭上,明明恩重如山,你卻以怨報德,汙蔑我父兄虐待士兵、貪汙軍餉。沈行雷,我父兄仁慈,我卻不是什麽仁慈之人。”


    一顆顆牙齒被拔了下來。


    沈行雷淒厲慘叫,疼得滿頭冷汗,嘴裏全是血汙。


    以前他虐待百姓的時候,隻覺得那些老幼婦孺慘叫起來很好玩,尤其是那些女人,每次他命人拔掉她們孩子的牙齒時,她們就叫的分外淒慘絕望。


    他很喜歡聽那種慘叫聲。


    可是這次輪到自己,他卻覺得好煎熬好痛苦,即便是堂堂九尺男兒,那種牙齒碎裂的錐心疼痛也令他感到生不如死!


    他臉色慘白,死死瞪著沈銀翎。


    原來大哥沒有說錯,這個賤人一直對他們家懷恨在心!


    難道他的流放不是意外,而是這賤人一手促成?!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沈銀翎俏皮地彎起眉眼:“二堂哥,你猜對了哦,這麽多年,我從未有一天忘記過抄家滅門之仇。我等待了這麽久,就是想把你們連根拔起,一個一個全部弄死。你瞧,你是第一個,接下來該是誰呢?”


    她扳著手指頭,像是在認真思考。


    “賤人——!!”


    沈行雷從喉管裏發出沙啞的吼叫。


    不知他哪兒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那些暗衛,用腦袋惡狠狠頂向沈銀翎!


    可惜——


    他脖子上套了一根玄鐵鎖鏈。


    另一端扣在密室的牆上,根本掙脫不開!


    沈銀翎單手支頤,像是有些苦惱:“二堂哥,你好不乖。你總這樣大吼大叫,陸映哥哥會發現我把你藏在了這裏的。”


    沈行雷愣了愣。


    “咦,你還沒發現嗎?”沈銀翎一臉天真無辜,“這裏是沈園呀,是爹爹親手設計建造,打算在我大婚時送給我的園子。雖然現在記在了陸映哥哥的名下,但陸映哥哥疼我,許我和他一起住在這裏。哦對了,陸映哥哥冷落沈雲兮的這一年,都是在這裏和我共度春宵。他好煩,總是喜歡黏著我,就算我在他手臂上寫他是‘沈銀翎的狗’,他都不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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