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千年


    靜室內,南山王掌心握著一枚玉質的小印,印章上麵有朦朧的光輝擴散,正在與太子殿下聯係著什麽。


    當聽到常山王打自己的小報告不成,自己‘失魂落魄‘的離去的時候,南山王嘴角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握住手中的印章,一縷神念傳遞而出,“嗬嗬,活該。”


    大殿內,秦重一臉惡趣味的收起了手中的印章,想到剛才常山王離去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又露出了一抹笑意。


    回過神,秦重偏頭看向一旁的空地,“長春宮那邊怎麽樣了?那個少年現在如何?”


    “回殿下,”空地上一陣扭曲,一縷極淡的身影隱約浮現而出,向著秦重躬身道,“隋緣被帶到小箕山後便一直昏迷,直到現在都沒有醒來。”


    “昏迷不醒!”秦重輕聲自語了一句,眼中隱隱閃過一抹疑惑,”難道是長春宮的那幾個老家夥忍不住對他動手了?“


    想到之前南山王說過的隱在隋緣識海中的那一縷‘意’,秦重的嘴角微微上翹,”即便達不到分裂長春宮的目的,但以南山王所說,隋緣識海中的那一縷‘意’極為強悍,長春宮的那幾個老家夥硬是要動手的話,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若是如此,浪費了這麽一次機會雖然有些可惜,但這份收獲還是讓秦重有些滿意的。


    “密切關注隋緣的情況,一有發現立即回報。”秦重冷聲道。


    “是,”空曠的大殿內,之前開口之人應聲領命,之後,整座大殿再次籠罩在了沉寂之中。


    與此同時,小箕山上,隋緣此時正躺在一處軟榻上,之前滄海召來的那位名為奉英的女子卻是端坐在房外連廊轉角的小亭子內,手中握著一枚玉簡,心神沉入其中,對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有種不為所動的感覺。


    不說其他,單這種沉浸的態度便是世間修士少有的。


    對這一切,床榻上正處於昏迷中的隋緣自然都未可知,在長春宮前的廣場上飲下聶千兵酒葫蘆中的一口酒水後,隋緣先是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熱流自丹田處升起,然後自己的腦袋變得昏昏沉沉了起來,恍惚間,隋緣柑橘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那方天地,在那裏,自己和顧清明幾人聯手,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後終於將以南山王為首的闖入者盡數消滅,那一片天地又重新恢複到了之前的模樣,自己最終在顧清明和張昆元幾人的撮合下與趙十二結為了夫妻,之後還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一家人隱居在鹿穀內,直至自己壽終正寢。


    然而在自己壽終正寢這一刻,天空忽然裂開,周圍的一切都如同被卷入了龍卷風內一般,瞬間煙消雲散,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長春宮內,成為了長春宮內的一個普通弟子,小心翼翼的修練,憑著師長和門中長老們的安排來回奔波,直至最終隕落在一隻妖獸的口中。


    在自己落入妖獸口中的那一刻,隋緣周圍的天地再次破碎,恍惚間,自己又成為了長春宮內的核心弟子,修為高絕,揮手間便可令山河變色,這時的自己周圍簇擁著大片的追隨者,想要什麽隻需要一個眼神過去,身邊的人就會立即為自己取來,整片天地似乎都在自己的手中,任憑自己予取予求,然而在自己最為誌得意滿的時候,卻是遇到了一位修為高絕的強者,這人隻不過向著自己揮了揮衣袖,自己周圍的一切都在刹那間灰飛煙滅。


    轉眼間,自己又來到了一開始的平川城,在這裏,自己仍舊是一個街頭的小乞丐,每日裏遊蕩在街頭巷尾之間,承受著來往行人的白眼與街邊商販的驅趕,自己還要笑臉相迎,隻為了能有一口讓自己果腹的東西,讓自己不至於餓死街頭,冬日裏,自己仍舊如同當年的老乞丐一樣蜷縮在破廟裏,身上隻有一件破爛淡薄的衣裳,在紛紛雪夜裏身體僵硬,猶如一條野狗般默默無聲的死去。


    一幅幅畫麵在隋緣的腦海中閃過,即便是在昏迷中,隋緣的表情也是隨著腦海中‘自己’的遭遇而變化,有時興奮、有時得意、有時落寞,當看到再次成為一個街頭乞丐的自己身形僵硬的蜷縮在破廟中的時候,隋緣感覺自己的身體也在一點點的變冷,身上的溫度在迅速的消失,一顆心就像是墜入了冰冷的海水中一般,周圍一片黑暗,看不到絲毫的光亮。


    ‘都結束了嗎?’隋緣心中念頭閃過,輕歎一聲,自己的意識也在慢慢的下墜,周圍的黑暗緩緩的蔓延而來,將自己淹沒。


    就在隋緣以為自己就要隕落的時候,丹田深處,那一顆幽碧色的種子微微動了動,一縷極細微的幽碧色在種子上麵閃爍了一下,下一刻,隋緣感覺自己的周圍漆黑的海水驟然波動了起來,一道朦朧的青碧光芒驟然從自己身體上擴散開來,瞬間便將周圍的海水排開,溫暖的感覺緩緩的從心底深處傳來,隋緣忍不住輕聲呻吟了一聲,‘真好!‘再次感受到周圍的溫暖,隋緣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意識卻是再次陷入了一片昏沉之中。


    小箕山上,聶千兵橫躺在一株碗口粗的樹枝上,抬頭看天,有一搭沒一搭的喝一口酒,頗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你在擔心那少年?”一身白衣的滄海緩緩的浮現在聶千兵身上,目光掃過,輕聲開口道。


    “我擔心他?”聶千兵斜了滄海一眼,搖了搖手中的酒葫蘆,“我隻是在擔心酒沒了,下次該去哪裏找如此美酒呢!“


    滄海目光從聶千兵手中的酒葫蘆上掃過,嘴角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


    身為滄海的師弟,對自己這位師兄的脾氣他最是清楚,越是在意的事情卻偏要表現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就如眼前,明明心中有些擔憂那個剛剛帶來的年輕人,卻硬是要裝出一副啥事都沒有的模樣,他卻是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實在是有些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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