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永寧侯府是百年世家,祖上曾經救駕有功被封為侯,到現在侯爺之位已經世襲了五代人了。


    像這樣的大家族,最注重的就是風評和名聲,稍有不慎都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影響世子襲爵位。


    孟氏心中惱火,她知道這件事情不能鬧大,在侯爺回來之前,她必須得解決好。


    孟氏強壓下心裏的火氣,嘴角扯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對陳虎道:“這位小兄弟是夜王妃身邊的人吧,我是永寧侯府的夫人,也是夜王妃的母親。”


    “箐箐也是關心她的姐姐,以至於失了分寸,你先不要激動,有什麽事情咱們進府商量可以嗎?”


    陳虎心裏冷笑,紀雲棠果然說的沒錯,這一家人都慣會為自己的錯找借口。


    不過,讓他進府,當他傻嗎?


    進了府他還怎麽跟孟氏談條件要錢?


    “孟夫人,進府就不必了,咱們有事就在這裏說好了。”


    “今日紀小姐的行為,給我們王妃造成了很嚴重的心理創傷,不僅如此,她還驚嚇到了侯府送給王妃的三樣嫁妝,損壞了王妃院子裏的財物。”


    “我們王妃說原諒紀小姐也不是不行,但侯府必須得給她賠償,金額不得少於十萬兩,否則她就要帶著紀小姐,去皇上麵前說理了。”


    “畢竟,在沒有主人允許的情況下,紀小姐私自將棺材抬進王府,那可是大罪,夫人要是想好了的話,就給屬下一個回話吧,屬下也好回去跟王妃交差。”


    孟氏的臉一下就白了,血色全無,“什麽,她跟我要十萬兩,我可是她的親生母親!”


    陳虎無辜的說道:“可王妃說,她是孤兒啊!”


    孟氏:“……”


    她沒想到,紀雲棠居然來真的,下定決心要跟他們永寧侯府斷絕關係。


    孟氏想了想,決定先穩住陳虎,把紀箐箐救回來再想其他辦法。


    “本夫人的手裏如今沒有十萬兩銀子,你得給我幾天時間籌錢。”


    陳虎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沒問題,王妃說她給你們三天時間籌錢,三天之後若是侯府沒有把十萬兩銀子送到夜王府,她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夫人,既然沒問題的話,那就請你在這張欠條上簽個字吧!”


    陳虎說完,就從袖口裏抽出來了一張欠條,上麵白紙黑字寫著永寧侯府欠了夜王妃十萬兩,要求三天之內還清,並且在署名處還按了紅手印。


    孟氏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紀雲棠早些算計好了的。


    但她沒想過的是,如果不是侯府眾人不安好心,紀箐箐又抬著棺材上了夜王府的門,紀雲棠就算是想算計他們也無計可施。


    最後,孟氏在所有人期待中的目光中,顫抖著手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還在陳虎的要求下按上了紅手印。


    子女跟父母要債,在東辰國還是頭一回。


    很快這件事情就成了東辰國百姓們茶餘飯後談笑的焦點。


    甚至,有人還以【永寧侯府三天後會不會給紀雲棠送十萬兩銀子一事】,下起了賭注來。


    三日後會送紀雲棠贏,反之永寧侯府贏。


    陳虎回去後,就滿臉興奮的將這些事講給了紀雲棠聽。


    他現在打心底覺得,跟在紀雲棠的身邊,是他這一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就這短短幾天發生的事來說,比他在夜王府待了十年都讓人血脈噴張。


    紀雲棠坐在院子裏悠哉的擼狗,她懷裏的紀百億舒服的眯起了眼。


    “陳虎,我上次讓你去當柳琳琅的首飾,如今還剩多少銀子?”


    陳虎扳著手指算了算,如實回答,“回王妃的話,那五件首飾一共當了兩千兩銀子,屬下找木匠定做你要的器材花費了八百兩,如今還剩一千二百兩。”


    “王妃要的話,屬下現在就去給你取來。”


    紀雲棠搖了搖頭,“不用,你去把這一千二百兩銀子全部拿去押注,就押永寧侯府三天後不會給我送錢來。”


    陳虎直接傻了,“啥?不會送錢?那我們今天不是白忙活了一場?”


    紀雲棠狐狸眼微眯,嘴角揚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怎麽會白忙活呢,該是進我們腰包的銀子,一分都不會少。”


    想她作為頂尖的醫學博士,心理學也是學醫的必修課之一。


    永寧侯府的人瞧不起紀雲棠,自認為拿捏住了她,殊不知,紀雲棠早把他們拿捏的明明白白。


    陳虎看見紀雲棠臉上的這股自信,總感覺他們家王妃還能創造出奇跡來。


    他美滋滋的走了,“好的王妃,屬下這就去外麵押注。”


    頭頂陽光被遮住,紀雲棠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烏雲密布而來,狂風陣陣呼嘯。


    她擰眉喃喃道:“看來馬上要變天了。”


    說時遲,那時快,暴雨傾盆而下,濺起一地水花。


    京城最繁華的白虎街道,一家名叫“煮雨軒”的茶樓上,坐著兩位錦衣華袍的年輕男子。


    其中一人身著正紅金線繡雲紋長袍,眉似遠山,眼如桃花,手中握著一把折扇,姿態張狂輕揚,笑的風流倜儻。


    此人正是榮國公府的世子謝流箏。


    謝流箏的對麵,則坐著辰王駱斯年。


    兩人都在樓上完整的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謝流箏靠著椅背,吊兒郎當的扯了下唇角,“辰王殿下覺得這場賭注哪方會贏?”


    “還能有誰,肯定是紀雲棠那個無恥之女會贏。”駱斯年冷哼了一聲,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謝流箏眉頭玩味的輕挑了一下,“殿下為何如此篤定?”


    駱斯年咬牙冷笑,語氣幽冷,“且不說孟夫人已經簽了欠條,這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再者以紀雲棠那個醜女人的無恥程度,永寧侯府三天後肯定會被輿論逼著把銀子給她送去。”


    “她這種無恥的賤人,都能把親妹妹扔進棺材裏了,還有什麽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


    謝流箏目光審視的看向他,“夜王妃不是你的嫂子嗎,可本世子怎麽感覺,辰王殿下好像對她的意見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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