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崔掌櫃一夥人,紀雲棠立馬就去了關押許嬤嬤的柴房。


    “把門給本王妃打開。”


    門口兩個家丁無精打采的打著盹,直到一道淩厲的聲音傳來,他們才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立馬跪下求饒。


    “王妃娘娘恕罪,小人不是故意睡著的,實在是昨夜許嬤嬤在柴房又哭又笑的咒罵了一夜,小人一時太困才……”


    紀雲棠冷漠的打斷了他們,“別讓本王妃重複第二次,把門打開!”


    兩個家丁這才趕緊拿鑰匙,打開了柴房的門。


    紀雲棠剛一進去,一把泛著銀光的匕首就朝她的前胸狠狠的刺了過來。


    “小賤人,你賠我女兒的命來!”


    紀雲棠反應極快,她身體側開,一把抓住了許嬤嬤刺來的手,卸了她的力道,反手用力一擰,殺豬的聲音瞬間在耳邊響起。


    “啊啊啊!”


    匕首也“哐當”一聲,脫力的掉在了地上。


    紀雲棠一腳將許嬤嬤踢飛了出去,“說,金誠錢莊那一萬五千兩銀子,是不是你以夜王殿下的名義借的?你拿這筆錢去幹什麽了?”


    許嬤嬤哽笑了一聲,“嗬嗬嗬,是我以王爺的名義借的又如何?”


    “你想要知道,我偏不告訴你,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查啊!”


    “你以為本王妃查不到嗎?”紀雲棠眼神一眯,聲音猶如切冰碎玉,“夜王爺將你視為救命恩人,待你不薄,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他到底有沒有虧待過你們母女倆一分?”


    “他在病床上癱瘓了三年,夜王府直接成了你們母女兩人的天下,就這,你們兩個仍然不滿足,皇後娘娘這三年來,每個月給阿鶴送來的補品和藥材呢,你賣了多少兩銀子?”


    “還有阿鶴每個月的補貼和月俸,他親王的月俸一個月兩千兩銀子,加上補貼一共是三千兩,可是夜王府的賬上卻隻有五百兩不到,本王妃就問問你,這些錢都去哪裏了?”


    許嬤嬤渾身一震,哭腫的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紀雲棠。


    這些事情,她是怎麽知道的?


    她就是仗著駱君鶴癱瘓在床,身邊又沒有心腹,才壯著膽子理所應當的私吞了那些東西。


    可紀雲棠,為何突然對這件事情了解的這麽清楚?


    柳琳琅的死曆曆在目,昨夜她更是倒在許嬤嬤的懷裏,吐了半夜的血,直到身體裏麵再也沒有一滴血可以流。


    這種死法,不可謂不殘忍。


    許嬤嬤突然意識到,紀雲棠如今之所以逼供,是想要殺了她。


    她不想死,她還沒有脫離夜王府,她還沒有為柳琳琅報仇,她還不能死。


    許嬤嬤臉色慘白,嘴唇也開始抖動,她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就開始往門外衝。


    “夜王爺,老奴要見夜王爺,老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說過要一輩子贍養我,給我養老送終的。”


    “你沒有資格質問我,老奴要見王爺,讓我去見王爺!”


    許嬤嬤聲音尖銳嘶啞,她心裏很清楚,紀雲棠這個女人沒有心,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就隻有駱君鶴。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她過去求情說說好話,說不定可以保住自己一命。


    紀雲棠哪會讓她出去,她反手就將柴房的門關了起來。


    許嬤嬤衝過來,眼看還有一步就能出去,門卻在這個時候被重重合上,她一頭就撞在了門上麵,腦袋嗡嗡作響。


    “你還想見王爺?你覺得王爺還會心軟嗎?”


    紀雲棠嘴角不屑的勾起,“不作死就不會死,你要是安安分分在夜王府裏做事,王爺自然會遵守承諾,幫你頤養天年,也會給你的女兒找一個好人嫁了,可是你呢,你在王府都做了些什麽?”


    “在本王妃沒來之前,王爺睡的是屎尿混合的床,穿的髒汙破舊的衣服,吃的是下人都不吃的殘羹冷飯,你自己不照顧也就算了,你也不安排別人照顧他,這就是你管家的態度?”


    “你騙騙駱斯年那個缺根筋的也就算了,想糊弄本王妃,先看看你有幾條命?”


    紀雲棠的一番話重重的敲擊在了許嬤嬤的心上,她渾身泄力,癱軟的倒在了地上,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駱君鶴是她在夜王府唯一的粗大腿。


    她們母女想要過上好日子,就得抱緊他靠著他。


    可是這些年,駱君鶴從戰場上下來變成廢人之後,就讓她卸了勁。


    許嬤嬤打心底覺得,駱君鶴已經幫不了她什麽了,她想要什麽東西必須得自己爭取。


    於是,就一步一步得寸進尺,越發沒有下限,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如今,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許嬤嬤泣涕橫流,“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老奴愧對王爺,愧對夜王府。”


    紀雲棠看許嬤嬤放鬆了警惕,直接將一枚黑色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裏。


    “想死?沒那麽容易!”


    紀雲棠從空間裏拿出一個吊墜,放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晃動了起來。


    真話丸入口即化,許嬤嬤的眼神也開始渙散了起來。


    “說,你把金誠錢莊借來的一萬五千兩銀子,還有王爺的月俸,以及倒賣了藥材的銀子,都用在了哪裏?”


    許嬤嬤無意識的回答:“借的錢和賣藥材的錢,老奴拿去在京城的百裏巷買了一座大宅子,打算等王爺死後,就帶著琳琅搬出去住,然後再給她找一個有錢的夫君嫁了。”


    紀雲棠又問,“王爺的月俸呢?你又花到了哪裏?”


    “老奴兩年前在白虎街上買了一個快倒閉的商鋪,用王爺的月俸開了一個雜貨鋪,名叫匠心鋪,不過這兩年一直在虧錢,想要倒賣也賣不出去。”


    紀雲棠眸子微微一眯,匠心鋪她倒是知道,之前去芳華軒買成衣的時候,還經常路過那裏。


    沒想到,那個鋪子,竟然是許嬤嬤用駱君鶴的錢開的?


    “除了宅子和匠心鋪,你還用夜王府的錢在外麵幹了什麽?”


    “沒有了,老奴私底下就這兩個產業。”


    在催眠術和真話丸的控製下,許嬤嬤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往外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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