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朝堂的這些日子,都沒有人能為父皇分憂了,我其他幾個皇兄們一心隻想爭皇位,眼中哪還有江山社稷和百姓存亡,他們……”


    “咳咳……”駱輕歌話剛說了一半,就被謝流箏輕咳了一聲打斷了。


    他眸光閃了閃,薄唇湊近駱輕歌的耳邊,壓低聲音道:


    “我說九公主,哪怕你是公主,是你父皇母後的金枝玉葉,這種敏感的話題也是不可以亂說的,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你也要為你的母後和你三歲的弟弟考慮,曆年皇子奪嫡必將血流成河,浮屍萬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謝流箏靠的不算遠,看著卻像是從後麵抱著駱輕歌一樣,男子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少女的脖頸裏,駱輕歌的脖子瞬間就紅了。


    她心中微微一驚,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跟謝流箏拉開距離,故作鎮定道:“怕什麽,這裏又沒有外人。”


    “不是本公主看不起我那幾位哥哥,若是有三皇兄在,哪裏還有他們囂張的份?”


    整天鬥來鬥去,看的她都煩死了。


    謝流箏:“……”


    他想問問,難道太子駱景深不是她的親哥嗎?


    她怎麽向著外人說話,連同親哥也一塊兒嘲諷進去了?


    不過,駱輕歌說這裏沒有外人,這句話倒是讓謝流箏高興不少。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高興。


    駱君鶴眉頭緊蹙,沉吟片刻後道:“輕歌,謝世子說的對,皇子奪嫡之事非同小可,這種事情你在本王和你三嫂麵前說說也就行了,出去後可千萬不能跟外人說,尤其是當著太子和齊王的麵。”


    “在宮裏麵,你的一言一行都會被放大,哪怕你的本意並非如此,可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怕是會連累到太傅府以及皇後娘娘。”


    駱輕歌被教育了也不生氣,她明白駱君鶴說的都對,他這麽做也是為了自己好。


    “三皇兄,我知道的,我心裏都明白,我隻是想到他們那些壞人都還好好的活著,而你卻……我心裏很難過罷了!”


    “你們不必為我難過,福禍相依,人各有命,本王癱在床上三年,也不是沒有得到任何好處。”


    駱君鶴說到這裏,唇邊抿起一絲笑,神色也變得格外溫柔。


    駱輕歌微微一愣,不解道:“啊,三皇兄你得到了什麽好處?”


    她想來想去,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癱在床上三年能有什麽好處?


    難道是,什麽活都不用幹,什麽心都不用操,每天隻睡覺的好處嗎?


    謝流箏都快無語了。


    他頭一次發現,駱輕歌不隻是看著蠢,而是她真的不太聰明。


    率真單純沒得說,但可能是在宮裏被皇後保護的太好了,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心機。


    這要是跟駱芊雪那樣的人鬥起來,她怎麽鬥得過?


    謝流箏可不想她還沒喜歡上自己,就先被別人算計死了,於是好心提醒道:


    “九公主,你用你聰明的腦瓜好好想想,你三嫂是怎麽嫁過來的,她又是如何成為夜王妃的?”


    被謝流箏這麽一提醒,駱輕歌瞬間醒悟了過來。


    她父皇賜的這門婚事,本來是紀箐箐的,可永寧侯府卻從鄉下找來她三嫂替嫁。


    駱君鶴迄今為止已經娶了五位王妃了,若是他沒有癱在床上,這夜王妃的位置,怎麽樣也輪不到紀雲棠來做。


    所以,患難見真情,他癱瘓三年的唯一好處就是,娶了這麽好的一位王妃!


    駱輕歌臉上帶笑,她難得看順眼了謝流箏一回。


    “本公主明白了,沒想到你人還挺聰敏。”


    謝流箏側首看著女子如玉的臉,嘴角噙著懶散的笑意。


    “那是,你也不看看本世子是誰,京城第一紈絝的名頭,是誰都配擁有的嗎?”


    “你以後可得跟本世子多學著點!”


    駱輕歌:“……”


    他臉皮真厚,根本誇不得!


    一誇他就能飛起來。


    這時,紀雲棠銀鈴般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飯做好了,輕歌,謝世子,該出來洗手吃飯了!”


    駱輕歌聽到吃飯,眼睛都亮了起來,她咽了咽口水,對著駱君鶴道:“三皇兄,三嫂叫我們了,那我們兩個就先出去了,等會再來看你。”


    她說完,也不等謝流箏作何反應,直接拉著他就出去了。


    謝流箏:“???”


    少女的手光潔如玉,他的目光落在對方牽自己的那隻手上,狹長的鳳眸眯了眯。


    他這算是,被駱輕歌給占便宜了嗎?


    沒有人知道,謝流箏小時候就得了一種奇怪的病,非常厭惡跟女子肢體接觸,哪怕是他的母親都不行。


    這些年榮國公夫人到處為他尋醫問藥,也治不好。


    因為此病沒有任何征兆,若非要說有什麽症狀,那就是隻要他跟女子一接觸,他就會想吐。


    也曾因為這事,他吐過別的姑娘一身,那姑娘本來還是謝流箏的追求者,經過這事之後,對他避如蛇蠍,大罵他“有病”。


    謝流箏不屑冷嗤,他是有病,可那也是因為對方對他不安好心,想下藥輕薄於他。


    最後沒得逞,反而被他吐了一身。


    要這也是一種病,他覺得得這種病也挺好的,可以防止別有心機的女人靠近自己。


    可沒想到,駱輕歌竟然能碰他?


    最重要的是,他心裏不僅不反感她的觸碰,並且也沒有任何想要嘔吐的反應。


    因為太過驚奇,謝流箏都忘記如何反應,更沒有掙脫駱輕歌拉著自己的手,直接就被駱輕歌連拉帶拽的帶到了院子裏。


    紀雲棠一眼就看見了他們,俊男美女同步走來,很是般配。


    她瀲灩的眸子落在了兩人交相互握的手上,眉頭微微挑了挑。


    怎麽回事?


    這兩人剛剛不是還在鬥嘴吵架嗎,她在小廚房裏麵都聽見了。


    現在關係怎麽這麽親密了?


    是她做飯的時候,錯過了什麽重要的情節嗎?


    駱輕歌大大咧咧,渾然不知,謝流箏卻敏銳的察覺到了紀雲棠的目光,他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


    就好像,自己和駱輕歌有什麽奸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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