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棠眸光微轉,臉上卻驚訝道:“啊,你不是來請我吃烤肉的嗎?”


    駱非舟目光閃了閃,“是,也不是。”


    至少現在,他沒有什麽心情吃烤肉。


    駱非舟這麽說,紀雲棠大概已經猜到了他來的目的,不過她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分毫。


    她放下筷子,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被戲弄的不快。


    “本王妃挺忙的,沒有時間陪齊王殿下玩過家家的把戲。”


    “既然你不是來請本王妃吃烤肉的,那就請回吧,畢竟本王妃這裏除了烤肉以外沒有別的。”


    駱非舟盯著她的臉沒說話,他想看看紀雲棠會不會心虛,從而露出破綻。


    但是讓他失望了,紀雲棠那張絕色的臉上一臉坦然,絲毫沒有任何窘迫的感覺。


    駱非舟眉頭擰成了川字,他身上的夜光王八到底從何而來,他不信紀雲棠會不知道。


    這種情況他能想到的就隻有兩個可能。


    要麽是紀雲棠的心理素質過硬,這一係列的計劃都是她安排的,所以她表現的毫無破綻。


    要麽就是她被人威脅了,不敢說出實情,所以才裝傻充愣。


    駱非舟遲疑了片刻之後,竟然站起身來,開始脫衣服。


    紀雲棠:“……”


    紀雲棠:“!!!”


    她幾乎想也沒想,擼起袖子就照著駱非舟的臉上給了一拳。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當著本王妃的麵就開始耍流氓,虧本王妃還想著你是王爺,好好招待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駱非舟,我看錯你了!”


    紀雲棠本不想對駱非舟動手,可這都是他自找的,這可就怪不了自己了!


    又是“邦”的一拳,打在了駱非舟的臉上,他的鼻血瞬間流了下來。


    駱非舟忍無可忍,怒道:“紀雲棠,住手!本王沒有對你耍流氓。”


    “本王隻是想知道,本王身上的這個王八,是不是與你有關?”


    駱非舟扯開了胸前的衣服,顯露出來的,儼然是一隻大王八,上麵還刻著“我是渣男”的字眼。


    盡管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刑部也已經結了案,但駱非舟就是越想越覺得不對。


    他這段時間,為了讓這個王八從自己的身上消失,請了很多的太醫。


    他到現在都忘不了,這些太醫見到他身上大王八的時候,露出的表情。


    剛開始的時候,太醫都會說,這隻是一點皮外傷,擦點去疤的藥膏,不出十天便能痊愈。


    駱非舟信了,他每天勤勤懇懇的擦藥膏。


    沒想到卻越擦越嚴重,在藥膏的作用下,他胸口的王八圖案越來越深。


    不得已,駱非舟隻能找人把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醫穀穀主請了過來。


    穀主的治療方式和太醫們不太一樣,他采用的是針灸推拿法,意圖逼出他體內的毒素,來讓傷口恢複,但是都沒有用。


    不僅如此,駱非舟還發現自己胸前的大王八,一到晚上就會發夜光。


    在針灸推拿法的作用下,王八越來越亮。


    綠色的王八殼子在黑夜中猶如月光一般耀眼,再配上那四個字,看著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每天晚上到洗澡睡覺的時候,他都要做很大的心理鬥爭,才敢把衣服脫下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碰府裏的侍妾了,生怕嚇到別人。


    實在忍無可忍,他才找到了紀雲棠,追問這件事。


    “三皇嫂,本王身上的這個夜光王八,你是否眼熟?”


    “如果真是你做的,本王希望你能把解藥給本王,本王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如果說之前的王八圖案還隻是初具雛形的話,那麽現在這個圖案,就已經跟他的皮膚融為一體了!


    紀雲棠看著這個圖案,想笑又不敢笑,隻能咬唇憋著。


    駱非舟不提這事,她都快要忘了!


    當初她一氣之下,給駱非舟的胸前刻了一個渣男王八,並說要給他一個驚喜。


    這個驚喜就是,她在雕刻的刀上塗了熒光粉,他胸前的王八一到晚上,就會發出瑩綠色的夜光。


    紀雲棠本想給駱非舟一個難忘的教訓,沒想到竟然讓他兩個月都沒有睡好覺。


    可見王八的教訓相當深刻。


    駱非舟的眼神凶狠中帶著一絲殺氣,紀雲棠知道,這個時候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


    一旦承認王八的事情跟自己有關,那等駱非舟知道治療法子之後,第一個就會找人來殺她。


    所以這個時候,最好的保命方式就是裝傻充愣。


    “啊,齊王殿下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本王妃連你的衣服都沒有脫過,又怎麽可能見過你胸口的這隻王八?”


    “你可不能血口噴人!”


    駱非舟眼底戾氣一閃而過,他知道紀雲棠不好對付,於是便把說話的語氣放軟了幾分。


    “三皇嫂當真是忘了嗎?兩個月前你的晚妝樓剛開業,本王為了幫你慶祝,特意邀請你去百香樓吃飯,可在吃飯的途中,本王卻不知為何暈了過去,醒來身上就多了一隻血淋淋的王八。”


    “當時和本王同處一個房間的人,就隻有三皇嫂你一個。”


    他說完停頓了一下,又站起身來推開了窗戶。


    “宴請你那天,本王雖然昏迷了,但很多事情都是一清二楚的,本王勸三皇嫂最好自己承認,不要在本王的麵前耍什麽心眼子。”


    他性子曆來霸道強勢,說話間不知不覺又帶上了一絲威脅的意思。


    紀雲棠哪裏不知道,駱非舟這是在詐自己。


    他說自己一清二楚,若真是一清二楚,現在就不可能來問她了!


    再者,紀雲棠對自己的醫術十分自信,她當時清除了駱非舟那段時間的記憶,他不可能會想起來什麽細節。


    自己就算不承認,他也拿自己沒辦法。


    但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她不承認,駱非舟是不可能會打消對她的懷疑的。


    說不定在未來的數十年裏,他逮著機會就會來咬自己一口。


    狗雖然愛仗人勢,但咬人就是會惹人心煩,更何況是不定時的來咬自己。


    為了解決這個麻煩,紀雲棠決定將這個謊圓過去,讓駱非舟徹底打消對她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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