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名貧困生如泣似訴的控訴,醫務室裏的一幫學生們,紛紛感到心頭很壓抑沉重。


    他們從小就生活在優越的環境裏,不愁吃,不愁穿。


    根本無法想象那種沒有電,沒有網的窮山村,生活環境到底多惡劣。


    “真是太可憐了,想不到龍國還有那麽貧窮的地方……”


    葉月揉了揉紅腫的眼眶,哽咽道。


    “總感覺,我們能有現在的生活,還是挺幸運的……”


    王凱歎了口氣,打心底的同情那名貧困生。


    “可是,陸老師為什麽會突然放棄對故鄉的捐贈呢?他看上去不像那種薄情寡義的人啊!”


    陳軍忍不住問道。


    “走吧,我們去找陸老師問個明白!”


    葉月堅定道,她也被貧困生的故事感動到了,決心要找班主任問個究竟。


    “問?為什麽要去問?有意義嗎?”


    葉星刻表情奇怪道。


    “當然是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啊!當年陸老師為什麽要拋棄了他們!為什麽讓故鄉的人們又回到了艱苦的日子!!”


    王凱回答道。


    “拋棄?何來之有呢?”


    “陸老師他又不是村裏人的父母,保姆,沒有義務一直照顧他們吧?”


    葉星刻淡淡道,雖然他也對貧困生的遭遇感到同情,可他實在是覺得,這裏麵屬實有點道德綁架了。


    “那他也不能人說不見就不見了啊!村子裏原本的一百多名學生,現在都沒有地方上學了!!!”


    “你不是跟我一樣,也都是貧困生嗎?難道你不能理解生活在貧困裏,永無出頭之日的那種絕望嗎???”


    那名貧困生對著葉星刻控訴道。


    “不好意思,我還真理解不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跟你不是同一種類型的貧困生,雖然我以前也的確因為貧窮的原因吃了很多苦。”


    葉星刻搖了搖頭,繼續道:“我再說句難聽的話,你那兒原本就沒有學校吧?本來你也是上不了學的吧??”


    “陸老師能讓你上到初中,你不是應該感謝他嗎?”


    楚靈均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別再說下去了,傷員的情緒還不太穩定。


    “你根本不明白!!!當被賦予了希望之後的我們,眼睜睜的看著希望又被奪走,那種悲傷與憤怒!!!”


    貧困生不甘心的反駁著。


    “落差感是嗎?因為一時的落差太大,導致不能接受事實,所以將憤怒全都集中到了曾經的英雄身上,真是悲哀的人呢!”


    葉星刻歎了一口氣,接著對他道:“你知道什麽叫道德綁架嗎?”


    “一個路人看到一條流浪狗,可憐它,給了它一點食物,狗子搖搖尾巴,十分高興。”


    “過後的幾天,路人每天都會順路給狗子一點食物,可有一天,路人忘帶食物了,沒有像往常一樣發狗糧。”


    “這時候,狗子就不高興了,不光朝路人狂吠,還想上去咬他,從此以後,路人再也不給狗子喂食了……”


    “這就叫道德綁架,懂了嗎?陸老師給村子裏捐錢是他的情分,而不是本分,就算他一分錢不捐了,你也沒有資格去罵他。”


    “一直恨他?真的有點搞笑了!”


    葉星刻一臉認真地訴說著大道理。


    而周圍人全都一臉黑線的望向他。


    “喂!你拿流浪狗當比喻不合適吧??”


    楚靈均小聲提出道,拿狗比喻人,這好像有點損啊?


    “對!就是啊!”


    眾人齊聲附和道。


    “咳咳,那個……我讀書少,你們知道意思就行了……”


    葉星刻老臉一紅,一邊假裝咳嗽道。


    雖然之前他連夜讀了許多名著,但是這次好像裝逼失敗了呀。


    “也許,陸老師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一直沉默著在包紮傷口的馮南風突然道。


    “有苦衷為什麽不能說呢,我們村子裏的大家可都是支持他的啊!”


    貧困生表情無比難受道。


    “都說了是不得已的苦衷了,肯定不能說啊!”


    “再說了,就憑你們也幫不上他的忙呀!”


    葉星刻實話實說道。


    突然,旁邊的楚靈均輕輕掐了他一下,恨鐵不成鋼道:


    “你這時候就不能少說說話嗎?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刀子嘴威力有多大嗎???”


    “……現在知道了……那我不說話了……”


    葉星刻抽泣道,委屈巴巴的退到一邊去了。


    “都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其實,是因為陸老師生意上出了點問題,導致沒有錢捐給村子了……”


    “正如你們見到的,他現在隻是一名普通的教師……”


    馮南風小心翼翼地幫傷員包紮好繃帶,沉聲道。


    “原來是破產啊,怪不得呢!”


    眾人一齊驚呼道,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真是難為你了,一路從破舊的村子裏走到這裏,很不容易吧……”


    馮南風將那名貧困生摟在懷裏,眼淚潸然而下。


    “以後,有什麽事情跟我說好不好?我跟陸老師一定會幫你的……”


    馮南風喃喃道。


    見狀,那名貧困生沒有再說話了,隻不過,長久以來,是恨意支撐他走到了這一步。


    要想讓他忘記對陸文淵的恨意,還需要時間……


    傷員都已經包紮完畢,沒有大礙,事情的真相也水落石出。


    於是葉星刻他們告別了馮南風,轉而回到食堂吃飯。


    葉星刻動手打沈聰的事情,也不知道處理的怎麽樣了,還得過去問問。


    隻是,事情真的有那麽簡單嗎?


    馮南風的記憶被拉回了五年前的一個下午。


    “真是了不起啊!僅僅憑著三個人,能對抗我們五名天神眾!這在全世界都挺少見的!”


    一頭金色長發,麵容俊美的外國貴族男子,將手中刀子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他的對麵,是渾身是血的四個人。


    其中,就有葉星刻他們的班主任,陸文淵。


    他冷著雙眼,赤裸上身,一條霸道的黑龍盤旋在背後呼之欲出。


    麵對五名天神殿的頂級殺手,沒有畏懼之色。


    當時年僅25歲,還像個大學生一般青澀的馮南風,也在裏麵。


    她手中還抱著一個肚子被紮穿,不停往外冒血的男人,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哥!!!你要挺住啊!!!”


    馮南風滿臉是淚地對著懷中的男人道。


    他們當中的最後一人,居然就是葉星刻上周在賭船上見到的,黑龍會的會長雷豹。


    這時的他,豹頭環眼,神情彪悍,氣勢比現在強很多。


    “小妹,你帶二哥走,我跟三弟在這邊攔著……”


    陸文淵冷冷叮囑道。


    “走,你們走的掉嗎?在我們天神眾麵前,可從沒有走脫的獵物呢,對吧,巨靈神?”


    金發貴族男子笑著對旁邊的一個彪形大漢道。


    “阿波羅,你話太多了。”


    那被稱為巨靈神的男子淡淡道。


    他們五個人是天神眾,天神殿最神秘,最危險的頂尖刺客。


    隻有被天神殿殿主,親自認可實力的殺手,才能進入天神眾,並且賦予神話中的天神之名,此乃天神殿名字的由來。


    傳言,天神殿在全世界擁有幾百座分殿,而天神眾的總人數也才不超過一百。


    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十分危險而強大的人物。


    葉星刻曾經遇到的天神殿刺客,眼鏡蛇,隻不過是一名普通刺客罷了。


    天神殿的普通殺手都能有如此的身手,那身為天神眾的頂尖殺手,更是強大的可怕。


    而陸文淵對麵,足足有五個……


    “林家為了對付我們,真是下了不少血本啊……”


    陸文淵冷冷道。


    “昂昂!當然了!一個人十億,五個人五十億!”


    名叫阿波羅的貴族金發男子道。


    “阿波羅,別泄露雇主信息啊!”


    一名黑紗蒙麵,身材窈窕的女子皺眉道。


    “迦樓羅,你太緊張了,他們都跑不掉的,怕什麽!!!”


    貴族男子嘻笑道,渾然沒把陸文淵幾人當回事。


    “這可不一定,我可從沒見過這麽有骨氣的黑社會。”


    名叫巨靈的男子道。


    “你們自說自話有意思嗎???傷了我的二弟,我要你們都死在這裏!!!”


    陸文淵眼中殺氣噴湧而出,衝向了天神眾的五人組,雷豹也怒吼著緊隨其後。


    馮南風哭泣著,抱著哥哥的身體,倉皇逃竄。


    …………


    最後的結果是,天神眾的五個人,被陸文淵單殺了兩個,其餘三人也都被擊退。


    而陸文淵和雷豹,全都身負重傷,接近死亡的邊緣,但被自幼學習醫術的馮南風給救了回來。


    但是,陸文淵的二弟,馮飛虎,也就是馮南風的哥哥,卻因為傷勢過重,不幸過世了。


    這也成為陸文淵一生的痛。。


    他曾經答應過,說要保護好同伴的安全,不讓自己的兄弟受傷害。


    可是,如今勝似親兄弟的馮飛虎,卻親眼死在他的眼前,給陸文淵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陸文淵認為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兄弟,全都是他的錯。


    出於心中的愧疚,他這才一直對馮南風的告白視若無睹。


    想到過去的傷心事,馮南風苦笑著搖了搖頭,命運真是太會捉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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