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小半個月,韓飛都在瘋狂趕路。


    絕大多數的時間,他駕駛的星艦都在空間蟲洞中穿梭,隻有躍遷引擎過載,急需冷卻重啟時,才會短暫的脫離蟲洞。


    這種趕路法,實在算不上多麽美妙的體驗。


    時光飛速流逝的感官錯覺,以及令人眼花繚亂的絢爛光河,就像是一場永不停歇的燈光汙染。


    偶爾來一下或許還挺奇妙。


    可真要長期處在這種狀態下,連向來自詡意誌足夠強韌的韓飛,都有些扛不住了,他的心情也在此期間變得越發煩躁。


    這就讓被關押在船上的摩爾倒了血黴。


    短短半個月時間,他就擺脫了自己俘虜的身份,成功轉型成了韓飛宣泄情緒的沙包。


    終日往返於治療艙、牢房和格鬥間,幾乎是三點一線。


    星艦配備的高級治療艙,簡直就成了他的專屬臥鋪。


    時間就在這種周而複始的毆打與被毆打中,不斷流逝。


    直到星艦徹底脫離了宇宙空腔,進入艾蘭特星域的邊陲地帶才告一段落。


    星域邊陲之地,往往都是廣袤的荒涼地帶。


    別說星係聚落,就是成片的隕石帶,都並不多見。


    然而在星域偏荒,並不全然是渺無人蹤的死寂景況。


    絕大多數的文明,都難以徹底消除光明秩序下的黑暗。


    即便是星域級的霸主文明,也不可能抽調足夠的艦群編隊,去維持星域邊荒的常態巡航。


    事實上,如果不靠對附屬文明的逐級管控,光靠霸主文明自身的族群數量,甚至連龐大星域內的有效轄製都難以長久維持。


    畢竟,越是高等的物種生命,越是先進的智慧族群,其繁衍速度往往越是低下。


    地廣人稀的他們,除了對資源富集地區,會嚴加看管以外。


    星域內的偏荒星係基本都是散養狀態。


    對正常的星域級霸主文明而言,這才是最符合本益比的做法,在艾蘭特星域,就是這樣的情形。


    更因長期的域外戰爭,對各大異域合法商貿多有影響,使得跨星域走私的利潤不斷暴增。


    這直接就導致了,在缺乏有效管製的星域偏荒,黑市交易屢禁不止,甚至有越發泛濫之勢。


    當星艦駛離宇宙空腔改為常規航行後,韓飛親眼見證了一幕,令他瞠目結舌的走私榮景。


    “摩爾這貨,果然隻是個底層小角色啊!”


    他看著艦船雷達上,沿途不斷偵測到的大規模艦隊,不禁頭皮發麻。


    隻是到文托斯頓黑市‘定期趕集’而已,竟然就匯聚了如此多的走私團夥。


    刨除難以計數的運輸艦,光是各個走私團的護衛戰艦加在一起,整體規模就已經接近人類文明的二線軍團了。


    當抵近最終目的地,期許多日的文托斯頓黑市映入他的眼簾時。


    韓飛更是直呼:“離譜!真尼瑪的離譜!”


    哪怕早已聽摩爾大致描繪過,可在親眼看到後,他仍是震撼不已。


    那顆緩緩停靠著的半人造星體,直徑已經超過了兩千公裏,周圍還環繞著六顆衛星。


    衛星之上插滿了各種口徑的炮管,還能清晰看到多處巨大的引擎噴口。


    它們圍繞著文托斯頓緩慢公轉,看起來隻是行星防禦體係的一環。


    但真要遇到重大威脅,絕逼能迅速轉變為移動式戰星。


    “這黑市背後,要是沒有文明在暗中扶持,那才是真見鬼了!”


    “甚至,還是有一定實力的中大型文明!”


    在人類頂級學府混了這麽些年,韓飛的見識和基礎素養自然不差。


    在自家星域,人類和隆瓦兩大文明,科技水準絕不遜色於鄰近星域的其他文明。


    可對戰星的建造技術,都隻能自認仍處在起步階段而已。


    無論在任何已知星域,戰星都是各大霸主文明壟斷,且嚴格管製的尖端技術。


    頂多對附屬文明,限量出售一些閹割的外銷版戰星成品。


    至於技術轉讓,那是想都別想。


    這文托斯頓黑市作為一個流浪勢力,偏卻擁有整整六顆小型戰星,而且瞧這配置,分明還是同一型號的閹割量產貨。


    這絕逼是從哪個霸主文明那兒,購買的製式外銷產品。


    背後沒有文明撐腰,一個普通的黑市勢力,根本就拿不到這種級別的武器。


    “這個文托斯頓背後的水,有點深啊!”


    韓飛皺著眉,感覺想要查清摩爾的老板,危險性比他原本預計的還要高出不少。


    據摩爾交代,文托斯頓的主營業務裏,奴隸交易占比超過了百分之五十,絕對是這裏的支柱產業。


    沿途所遇的走私艦裏,與摩爾那艘販奴艦同級別的龐大貨船不在少數,由此可見這裏的販奴群體規模有多驚人了。


    如此大規模的撒網式捕奴,還能不驚動人類和隆瓦文明,乃至其他星域的霸主文明,可不是隻要戰力強大就夠了。


    這還需要深入滲透到異域的情報網絡與運輸渠道。


    實力達到這個水平的組織,背後隻能是霸主級文明。


    而這個黑市能夠一直活躍在這片星域,很輕易就能得出一個結論。


    文托斯頓黑市背後,大概率涉及到了艾蘭特星域的霸主文明。


    而有霸主文明參與其中,他們的目的,就未必隻是賺錢這麽簡單了。


    星際上想要在別的文明培養間諜,除了派遣本族的精銳以外,通過弄一批對方種族的幼崽回來。


    然後將他們培養成間諜,再偷偷送回去的做法,也是一種極為常見的手段。


    這個有‘神’存在的世界,總會有一些特別的手段,可以輕易對這些外族間諜,完成精神與肉體上的控製。


    當然,絕大多數文明做這種事的時候,都隻會偷偷摸摸的進行。


    大規模扼殺他族幼苗,刨種族根基的惡行,極易引發不死不休的種族血戰。


    “哎,雖然我也想要為你們報仇,但要是為此搭上了我這個超級天才的性命,那文明的損失就大發了,這事我隻能無愧於心,盡力而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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