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眉頭微微地皺起來,憑借直覺和五百年的人生體驗,他聞到了一種陰謀的味道。


    他眼中冷芒一閃即逝,眉頭舒展開來:“我正有些餓,你來的好,給我端進來吧。”


    門外沈翠提著食盒,聽到這話,嘴角泄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但當她推開房門時,她的臉上就隻剩下柔順之色。


    “方源少爺,這酒菜可香了,奴婢隔著食盒都聞到了呢。”她的聲音甜膩膩的,透著一股春情媚意。


    將食盒放在小桌上,沈翠又一一取出餐盤,擺放好了。


    餐盤中的確是色香俱全的美味。


    她接著又取出兩個酒杯,斟上酒。


    “來,少爺,坐嘛。奴婢今天鬥膽,想陪少爺您喝一杯呢。”她笑靨如花,走到方源的身邊,大膽地拉住方源的手,將他拖到桌邊的凳上坐好。


    然後她直接坐到方源的大腿上,嬌柔的身軀都倚靠在方源的胸膛上,小鳥依人地在方源耳邊道:“方源少爺,奴婢一直都喜歡著你。不管是什麽資質,奴婢都想陪著你,依賴你,慰藉你。今晚,奴婢就想把身子給了你。”


    她今天可謂盛裝打扮。


    抹了胭脂,唇如櫻粉,因為是貼著耳根說話,一股嬌柔青春的氣息,就撩撥著方源的耳垂上。


    因為她坐在懷裏,方源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沈翠的豐滿的身軀。


    她那充滿彈性的大腿,她柔細的小蠻腰,她胸前的柔軟。


    “少爺,讓奴婢來喂您酒吧。”沈翠端起酒杯,卻一仰頭,將酒抿入口中。然後雙眼似含著水般,定定地看著方源,櫻桃小嘴虛張著,向方源的嘴唇慢慢地靠了過來。


    方源麵色冷漠,好像懷中坐著的不是一個少女,而是一塊雕塑。


    沈翠看著方源這個表情,初始時心中還有點惴惴不安,但當她的嘴唇就隻差一指頭的距離,就要貼上方源的嘴唇時,她篤定了,心中不屑地一笑:“還裝。”


    恰在此時,方源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屑:“原來不過是色誘罷了。”


    沈翠臉上神情一僵,咽下口中酒水,假意嗔道:“方源少爺,您說什麽呢。”


    方源雙目幽幽散發著冷光,盯著沈翠的眼睛,同時右手搭在她雪白的脖頸上,緩緩用力。


    沈翠瞳孔猛縮,聲音帶著驚惶:“少爺,您弄疼我了。”


    方源不答話,隻是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


    “方源少爺,奴婢有些害怕!”沈翠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神色慌亂,一雙嬌嫩的手下意識地搭在方源的手上,想要將他的手掰開。但是方源的手如鐵鉗一般,哪裏掰得開。


    “看來舅父舅母是讓你色誘陷害我?這麽說來,樓下應該也安排好了人馬了吧。”方源輕蔑地冷笑一聲,“不過你算什麽東西,也來色誘我?就憑你胸前的這兩堆垃圾般的爛肉。”


    說著,左手就攀上沈翠的胸口,惡狠狠地捏住胸前的柔軟,一下子就讓它發生了劇烈形變。


    強烈的劇痛從胸口傳來,沈翠雙眼圓瞪,疼得滿眼含淚,她想要叫喊,但是喉嚨被方源掐住,最後隻能嗚咽幾聲,她開始強烈的反抗,再不反抗她就真的要窒息了!


    但就在這時,方源卻緩緩放鬆了手勁。


    沈翠立即張開大口,貪婪地呼吸空氣,她呼吸得太急切了,以至於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幹咳。


    方源輕輕地笑起來,伸出手掌溫柔地撫摸沈翠的臉頰,悠然地道:“沈翠,你覺得我能不能殺你?”


    若是方源惡聲惡氣地大吼咆哮,沈翠說不定還會劇烈反抗。


    但是當方源如此低笑淺語,柔聲地問她能不能殺她的時候,沈翠感到一種由衷的恐懼。


    她害怕了!


    她驚恐地看著方源,看著這個少年笑眯眯地望著她。


    在這一刻,沈翠發誓自己永遠不會忘了方源的雙眼。這雙眼睛,不夾雜半點情緒,漆黑深邃,像是隱藏著恐怖巨獸的古潭。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沈翠覺得自己如同赤身裸體,置身在冰天雪地當中!


    眼前這個人,絕對敢殺自己,能殺自己……


    天呐!我為什麽要來招惹這樣的一個魔鬼?!


    沈翠的心中充滿了懊悔,在這一刻她恨不得轉身就逃。


    但她此刻投身在方源的懷中,卻不敢逃,甚至不敢做出任何的一個動作。


    她渾身的肌肉都在緊張,嬌軀顫抖著,臉色蒼白如紙,說不出一句話來。


    “念在你作為貼身丫鬟,服侍我這麽多年的份上,我這次就不殺你了。你不是想脫離奴籍麽,去找我弟弟吧,他可是又傻又天真。”方源收起笑容,拍拍沈翠的臉頰,語氣平淡如水。


    歎了一口氣,他最後說道——


    “你走吧。”


    沈翠便呆若木雞乖乖地走了出去。她失魂落魄,也不知道是怎麽逃離了方源這個魔鬼身邊的。


    那隱藏在暗處的人馬,見到沈翠這般出來,都疑惑得麵麵相覷。


    “居然安排了個美色陷阱,倒是比前世有新意。嗬嗬,舅父舅母,你們這番恩情我深深地記下了!”


    沈翠走後不久,方源就站起來,出了門。


    不管如何,這住處是不能待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更何況魔頭?力量不足,隻有傻子才置身險境。


    “掌櫃的,有房間麽?”來到山寨中唯一的一間客棧,方源問了價格。


    “有的,有的,有上房,在二層、三層,不僅便宜,而且都收拾得很幹淨。一層是飯堂,客官可以在這裏用飯,也可以叫店家夥計專門送到房間裏去。”掌櫃的殷勤地招待方源。


    這客棧是山寨中唯一的一家,生意並不好,顯得有些冷清。隻有每年商隊來到青茅山貿易的時候,客棧才會充滿人氣。


    方源真的有些餓了,便拋給掌櫃的兩塊完整的元石:“給我一間上房我先住下,再給我準備兩壇酒,三四樣小菜,多退少補。”


    “好咧。”掌櫃的接過兩塊元石,又問,“客官是要在房間裏吃,還是在大廳圖個熱鬧?”


    方源看了一眼天色,雨已經停了,而且接近傍晚。幹脆在大廳吃完,然後直接出寨,探索花酒行者遺藏。便對掌櫃的道:“就在大廳吃吧。”


    這客棧一層飯堂,擺著十幾張方桌,桌子一圈四張長長的板凳。桌子之間,還有粗大的柱子,支撐著客棧。地麵上鋪著一塊塊的大理石,但濕漉漉的,難掩山間的濕氣。


    飯堂裏有三桌人。


    靠著窗戶的一桌,隻有一個老漢喝著小酒,看著窗外山間晚霞,在慢慢獨酌。


    正中央的一桌,是五六個獵戶,圍成一圈坐著,大聲交談著打獵的經曆,腳邊的地上還擺放著一堆山雞野兔什麽的獵物。


    還有角落裏的一桌,是兩個年輕人,似乎在密談什麽。他們的身形隱沒在陰影中,看不分明,分不清男女。


    方源就選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坐著,不一會兒就有酒菜端上了桌。


    “以我丙等的資質,要煉化月光蠱,必須要借助元石。若是運氣好,這月光蠱意誌不頑強,隻需要五塊。若是頑固不化,就麻煩了,至少需要八塊。”


    蠱蟲也是生靈,自然有求生的意誌。


    有的意誌強大,會一直抵抗蠱師的煉化。有的意誌弱小,煉到最後它就絕望投降了,一旦沒有了抵抗的意誌,那煉化就極其輕鬆了。


    “我現在身上隻有六塊元石,兩塊已經給了店家,還隻剩下四塊。有些不夠啊。”


    在這個世界上,元石是硬通貨,購買力很強。


    一個凡人三口之家,一個月的生活費,最多也就一塊元石。


    但是對於蠱師來講,元石的消耗就大了。就像方源,單單煉蠱,就需要平均七塊元石的樣子。


    這還隻是月光蠱,若是真的找到了酒蟲,要煉化它,以方源的資質,至少得再添上十幾塊元石的支出!


    “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是——我即便找到酒蟲,也未必有元石來幫助我煉化它。不過還是要繼續探索,因為花酒行者的遺藏中很有可能,擁有大量的元石。”


    這點不難推斷。


    花酒行者是五轉蠱師,著名的魔道強者,怎麽可能身上沒有元石這種蠱師的必備修行用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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