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門大街,應該算是四九城曆史比較悠久的商業街了。這裏造就了許多商業老字號。


    東側從北往南有大北照相館、慶林春茶葉店、通三益果品海味店、力力餐廳、天成齋餑餑鋪、便宜坊烤鴨店、老正興飯莊、普蘭德洗染店、億兆棉織百貨商店、前門五金店等;


    西側從北往南有月盛齋醬肉鋪、華孚鍾表店、慶頤堂藥店、一條龍羊肉館、盛錫福帽店、公興文化用品店、祥聚公餑餑鋪、龍順成木器門市部、麻繩店、自行車商店、信托商店等店鋪。


    現在,大北照相館的門口,就站著一對男女。


    “多花了五毛錢呐。”秦淮茹扯著郝仁的手,小聲嘀咕著。


    雖然現在喊著迎新革舊,要革去旗袍西裝新婚照。可是誰又不想拍個照,給自己留個念想呢?


    趁著拍證件照的功夫,郝仁拉著秦淮茹也拍了張結婚照。原本照相師傅說要等兩天才能取,怎料郝仁掏了五毛錢塞在他手心,並說了一通工人兄弟,工農結合之類的話,他便應了郝仁飯後來取的請求。


    大街上,郝仁牽著秦淮茹的手。


    郝仁看著秦淮茹,秦淮茹也看著郝仁。兩人就這樣對視著,直到身後傳來幾個大媽的咳嗽聲。


    秦淮茹漲紅了臉,忙要撇開郝仁的手。卻被郝仁緊緊抓住,抽不回去。


    “我說,咱倆不能老這樣相互看著。都沒法走道了。”郝仁打趣道。


    “那你把手鬆開啊。”秦淮茹小聲道,幾個大媽還在旁邊看著呐。


    郝仁把胳膊一跨:“喏,挽著。我看前麵,你看著我。這樣就不耽誤了。”


    秦淮茹看了看四周,咬了咬嘴唇,終是挽住了郝仁的胳膊。


    “咱走著?”郝仁壞笑,胳膊肘動了動:果然有料。


    秦淮茹臉蛋突然又紅了幾分,緊緊靠在郝仁身上,聲若蚊呐:“你這人怎麽這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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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大夫現在也是有錢人了。


    昨個兒出去的錢,都回來了。不但回來了,還多了婁半城的一百塊。


    他現在很得意。男人嘛,那麽努力為了啥?還不是兜裏有倆鋼鏰,手裏拉著十三姨?


    “郝仁,我們回去取照片吧。”秦淮茹扯著郝仁的胳膊,晃了兩下。


    郝仁看了看兩人。秦淮茹一手提著茶葉,一手提著糖塊。茶葉是碧螺春,雖不是今年的春茶,卻也是難得的一芽二葉。這是給老李備著的。糖塊是上海的愛皮西奶糖,這是給街道辦事處備著的。而他自己,左手提了一包買給秦淮茹的新衣服。右手則拎著一個口袋,口袋裏裝滿了搪瓷臉盆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你說咱倆像不像逃荒的?”郝仁笑著說道。


    “那可不。就差把家背身上了。”秦淮茹看了看,也笑了。


    兩人取了照片,又把東西綁好。郝仁便騎著車子,帶著秦淮茹來了街道辦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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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辦裏,王主任正忙著。


    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抬頭一看,見是郝仁。連忙停了手裏的活,迎了上來。


    郝仁尚未開口,王主任倒先發話了:“你來了就好,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說完,王主任這才注意到郝仁身後的秦淮茹。


    郝仁連忙介紹:“王姨,這就是我媳婦。”


    王主任把秦淮茹上下打量了一番,‘嘖嘖’道:“我說你小子這麽著急結婚。原來新娘子這麽漂亮。是怕被別人搶了去吧?”


    郝仁趕緊做了個‘告饒’的眼神,王主任才沒提改年齡的事。


    “郝仁,今個兒你不過來,我也得去你那一趟。你住的那房子,原來一直在你父母名下。現在,你年齡也夠了。可以把它改到你名下了。”


    聽到王主任提到父母,郝仁倒是愣了一下。雖然是個穿越客,但是對前身父母的感情,卻未有一點淡薄。畢竟,人的感情是通過記憶來堆砌的。他繼承了前身的記憶,自然也就繼承了前身的感情。


    見郝仁沉默,王主任還以為勾起了他的傷心事,連忙安慰。


    郝仁隻是笑了笑,說了句沒事。


    然後就拉著秦淮茹一起,在街道辦發了一波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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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合院。


    郝仁和秦淮茹剛一進門,車子還沒來的及紮。閻埠貴就抱著閻解曠過來了。


    “孩他媽,趕緊出來。郝仁帶著媳婦兒回來了。”閻埠貴朝前院喊著。


    三大媽圍著圍裙,就跑了過來。


    “郝仁,這真是你媳婦兒?”三大媽一臉的不可置信。


    “瞧您這話說得。這一準兒是我媳婦,不然我能讓她坐後麵嗎?”郝仁笑道。


    “三大爺好,三大媽好。”秦淮茹喊起了人。


    “好,好,好。”閻埠貴和三大媽高興的應著。


    “淮茹,發糖。”郝仁一邊把車上的東西放回屋裏,一邊招呼著。


    秦淮茹連忙抓了把糖塊,遞了過去。


    “多嘍,多嘍。”閻埠貴接著糖塊,念叨著。“照你這發糖,沒個十斤八斤的,院裏可下不來。”


    “嘿!這不是高興嘛。”郝仁收拾好,也走過來,站在了秦淮茹旁邊。


    三大媽用圍裙把手擦了擦:“你們倆這一站,真般配。”


    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郝仁卻盯著閻埠貴身後的花盆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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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大爺,您這幾盆月季長的可真好。”郝仁比著大拇指,誇讚著。


    “外行了吧?再好好瞅瞅。”三大爺麵有得色。


    “三大爺,甭猜。一準是月季。我們廠的花圃裏就有。改天給你順幾棵回來。”郝仁很是篤定。


    “傻小子。沒見識了吧?你仔細瞅瞅,這刺,這葉子。能是月季嗎?”


    “喲,三大爺。您這一說,還真有點不一樣啊。”郝仁臉上露出了笑意。


    “壓根不是一回事兒,怎麽能一樣?這可是玫瑰。洋人結婚時用的就是這個。”閻埠貴賣弄著。


    “您說這是結婚用的?”郝仁看了看花,又看了看閻埠貴。


    閻埠貴心下一慌,得,這小子一準是早認出來了。故意說是月季來著。


    心裏頗有點舍不得,可嘴巴裏的糖還甜著呐……


    閻埠貴挑了片刻,可算是挑了盆出來,遞給了郝仁。


    郝仁接過花盆遞給了秦淮茹:“淮茹,你先送回屋。這花金貴著呐,見不得風。”


    一席話說的秦淮茹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有見不得風的花?


    見秦淮茹抱著花盆進了屋,郝仁又抓了把糖塞進閻埠貴手裏。閻埠貴哆嗦著手不想接,無奈這小子硬塞啊。


    “三大爺,您是知識分子。俗話說的好,好事成雙。”郝仁嘚吧著。


    閻埠貴頭皮有點發麻:“郝仁呐,不一定要成雙。單著也是好事。”


    “三大爺,一盆花不好養活。要不我還是把那盆給你還回來吧。”郝仁眨著眼,一臉的誠懇。


    閻埠貴忽然覺得嘴巴裏的糖不甜了。


    “郝仁呐,你三大爺可就這幾盆花了。”


    “三大爺,您這可想差了。五一那天我們廠不是集體婚禮嗎?原想讓您帶著幾盆玫瑰過去應應景……沒成想,您這有點不樂意啊。”郝仁咂咂嘴,一臉的失落。


    軋鋼廠的集體婚禮早就在南鑼鼓巷傳開了。閻埠貴想去嗎?當然想去。可惜家裏沒個軋鋼廠的工人,隻能想想。


    閻埠貴有些意動:“這事能行?”


    “三大爺,您不信我?”


    “你看上哪一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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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仁抱著花盆進了屋,剛放下花盆。一道人影便撲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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