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路戰場。


    道無涯、神凰王等人,還有葉軍浪等人界天驕,包括那些禁地戰士,一個個全都朝前圍攏了過來,目光一直緊盯著前方那道聳立如山的身影。


    他們所有人都很怕,很怕這道身影突然間就倒下。


    “呼!”


    這時,一聲輕呼聲傳來,就像是在鬆了口氣般。


    接著,那道一身染血的身影緩緩轉過身來,他麵帶微笑,說道:“我們勝了。”


    “北境,你——”


    帝女臉色欣喜,她喊了聲,但看著眼前的北境之王,她仿佛看出了什麽,那臉色頓時黯然了下去,後麵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道無涯看向北境之王,眼底閃過一絲悲慟,說道:“你還是選了這條路。”


    北境之王卻是顯得臉色淡然,語氣平靜的說道:“我隻能選擇這條路。當初一戰過後,你也知道我的本源傷勢,我隻能前往冰封之地借助極冰寒氣來鎮壓。你當時的傷勢也很重,但遠不及我。所以,你可以慢慢的去恢複……”


    “當時,你選擇恢複本源傷勢也是可以的。”神凰王禁不住說道。


    北境之王淡然一笑,說道:“或許可以吧。如果選擇恢複本源傷勢,那到現在我能恢複多少呢?道老頭的本源傷勢比我輕得多,直至現在才剛剛恢複到造化巔峰的地步。而我,當初如果選擇恢複本源傷勢,那現在我頂多也就是剛恢複到造化境初階的地步。你們覺得,一個造化境初階,在這一戰中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此話一出,道無涯等人全都沉默了起來。


    誠如北境之王所說,如果他當年選擇依靠時間來恢複自身的本源傷勢,那到現在頂多恢複到造化境初階層次,麵對這一次上蒼大軍前來,還能力壓群敵嗎?


    肯定不能!


    或許,造化境初階的北境之王,仍然能夠擊殺天雄、候裂天等這些造化境巔峰強者,但是麵對烈虎、混元海、炎恒這三尊半步永恒境強者的圍攻,肯定是不敵的。


    到時候,定山王都不需要現身,烈虎等這些半步永恒境強者足以橫掃人界!


    所以,北境之王沒有選擇恢複本源傷勢這條路,他選擇的是以極冰寒氣鎮壓本源之傷,讓自身仍舊是保持當初造化巔峰的戰力。


    但北境之王的武道資質的確是太逆天了,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鎮壓本源傷勢,武道方麵也就是偶爾感悟修煉,卻還是以著本源重傷的情況下突破到半步永恒境。


    至於永恒境,如果他想,難道不能突破?


    能的!


    隻是,他不能這樣做。


    當時他武道本源遍布裂痕,如果突破到永恒境,根本承受不住這個境界的本源法則,自身的武道本源將會直接破碎湮滅。


    因此北境之王頂多將自身戰力維持在半步永恒境。


    帝女咬了咬牙,她語氣憤恨的說道:“當年一戰,那幾個造化境巔峰強者簡直是陰險,趁著北境不備,瞬間祭出一枚枚半步永恒層次的符文來襲擊。否則,北境你也不會受到那麽重的傷勢。”


    “那也是他們的手段,因此沒什麽可說的。不管如何,上古末期那一戰還有今日這一戰,我們都勝了!”


    北境之王開口,他走向前,看著場中數以十萬的禁地戰士,他深吸口氣,大聲說道:“人界大勝!”


    “人界大勝!”


    一個個禁地戰士全都大吼出聲,語氣卻是有些悲愴,目光都通紅了。


    他們中有些人已經發現了北境之王狀態的異常,雖說眼前的北境之王看著很正常,但他們隱隱知道,那似乎不是真正的血肉之軀。


    葉軍浪、紫凰聖女、葉乘龍等一個個人界天驕都沉默著,他們也看出來了,此刻的北境之王處在一種真實跟虛幻之間,這究竟是怎樣一種狀態,他們也搞不懂,但心中卻是明白,到最後北境之王或許會消散。


    北境之王笑了,看著禁地戰士如此士氣,他很欣慰。


    末了,北境之王朝著葉軍浪看來,說道:“方才借用你龍之逆鱗,現在歸還於你。你很不錯,獨自一人力壓上蒼天驕。讓我想起上古時期那個璀璨的時代,也是天驕並起。不過,倘若你也處在那個時代,你的鋒芒也無人能蓋。”


    說話間,在北境之王的催動下,那枚龍之逆鱗再度沒入了葉軍浪的識海中。


    “北境前輩……”


    葉軍浪開口,但卻又不知說什麽。


    對於北境之王,他極為敬佩,可是看到北境之王現在這個狀態,他心中堵得慌,極為難受。


    北境之王淡然一笑,他的目光落在了葉老頭身上,說道:“當初,拳破武道牢籠之人便是你吧?”


    葉老頭走上前,語氣敬重的說道:“葉武見過北境前輩。”


    “拳意通天,能修到這一步,可以說極為驚豔。”


    北境之王開口,他看著葉老頭,說道:“即便是武道本源喪失,那又如何?本源之道隻是武道的一種。荒古時期,曾有氣血武道、神紋武道、靈能武道等等。即便是我,也曾自己推演過一條武道之路,我演化一方冰封世界,不需要武道本源,這一方世界就是我的武道。隻是,上古末期發生劇變,加上我重傷,這條武道之路的探索也就擱淺了。”


    “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要告訴你,武道的本質是什麽。武道本源相當於一個橋梁的作用,用於承載天地間的法則之力,能夠將天地間法則之力化為自身的本源之力。但沒有了本源,難道就不能承載天地法則了嗎?當然不是。”


    “之前你引來眾生信念之力,是用什麽去承載的?按理說,眾生之力也是法則的一種體現,但你沒有本源,卻是以拳意去承載了。因此,你自身的拳意為何不能取代之前的武道本源呢?拳意也可勾動天地之力,也可以承載天地法則之力。隻是,承載之後,如何化為自身的力量,那就需要你探索了。畢竟,我對於拳意一道,了解的也不多。”


    北境之王顯得語重心長的說道。


    葉老頭心中大為觸動,有種豁然開朗之感,他深吸口氣,抱拳鞠躬,說道:“多謝前輩點撥。”


    “探索一條全新武道是極為艱難的,我能說的隻有這麽多,具體怎麽做還是靠你。”


    北境之王一笑,接著朝著道無涯等人看去,說道:“走吧,去外麵看看。這外麵的世界,我也許久沒有好好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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