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縣。


    楊柏的傷勢基本上穩定下來。


    但因為是小腹中箭,又因為沒穿盔甲,箭入體內很深,想要康複就需要一個很長的過程了。


    賀蘭楚楚來了之後,軍醫洪安和劉鳴為了避嫌,就搬出了內宅,住在了外院。


    這樣的話,一旦楊柏有什麽情況,倆人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


    這一天,用了晚膳之後,洪安和劉鳴一起去給楊柏換了藥,然後就回了自己的住處,準備看會兒醫書,就洗漱睡覺。


    “當當當……”敲門聲響起。


    洪安伸了一個懶腰,問道:“何人?”


    門外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回洪先生,是漢城家書。”


    漢城家書?


    洪安登時眼睛一亮,他這一趟出來已經半個多月了,確實很是想念家中妻兒。


    隻是,洪安覺得奇怪,上一封家書三日前剛到,怎地又來一封,難道是家中出了什麽事?


    “進來。”洪安立即將醫書放下,站起身來。


    “咯吱”一聲,門開了,一個漢州軍將領走進來,反手將門關上。


    “你是……”洪安不由一陣驚訝,不是自己府中的下人,而是軍中將領,搞什麽鬼。


    看這個漢州軍將領的盔甲,乃是一個軍侯。


    軍侯,可統兵五百,算是不小的官職了。


    漢州軍,乃至大楚國的軍隊,軍侯一般都是世家門閥子弟擔任。


    窮苦百姓出身的,除非有超級大的功勞,一般難以到達這個職位。


    當初,楊楓初出雒陽,北上燕州之時,得了五百兵痞。


    不管是趙大山,還是周鐵牛,不管是武藝,還是軍功,他倆都具備了軍侯的資格,但都沒能當上軍侯。


    軍侯笑著說道:“洪先生,在下奉命交給洪先生幾樣東西,還請洪先生過目。”


    奉命?


    沒說奉誰的命。


    幾樣東西?


    洪安心下狐疑,從軍侯手中接過一個小包裹。


    洪安將包裹放在桌子上打開,臉色登時大變。


    裏麵,有一個長命鎖,有一根發簪,有一個手鐲,有一方手帕,還有幾個小玩具。


    洪安猛地抬起頭,一臉的怒恨:“你是何人,把在下家人如何了,有何目的?”


    軍侯嘿嘿一笑:“洪先生莫要動怒,你家人全都很安全,並無任何損傷。”


    洪安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冷冷問道:“你是何人,受誰人所派,意欲何為?”


    軍侯笑道:“在下是何人,受誰人所派,洪先生無須多問,在下亦不會回答。”


    “在下請貴府中人做客,亦無害其之心,隻是想請洪先生幫一個小忙而已。”


    洪安臉色突然一變,脫口道:“爾等意欲對漢郡王殿下不利?”


    軍侯笑著說道:“洪先生真乃神人也,在下正是這個目的。”


    洪安怒喝一聲:“絕不可能。”


    “謀害郡王,等同於通敵叛國,株連三族,在下豈能答應。”


    軍侯笑著說道:“洪先生切莫動怒,聽在下把話說完。”


    “漢郡王殿下身受重傷,雖說傷勢暫時穩定,但是否惡化,又有誰人能知?”


    “在下並非是讓洪先生直接取漢郡王殿下性命,而隻是在為其換藥之時,加上一昧藥即可。”


    “這昧藥,隻會使得漢郡王殿下傷勢逐漸加重,足足半月之後才能取其性命。”


    “而且,這昧藥乃是出自一神醫之手,無色無味無毒,即便是太醫令署亦無人可以識破。”


    “故而,漢郡王之死,乃是傷重不治而死,與洪先生又有何幹。”


    “至於朝廷震怒,隻會對漢州水賊,與洪先生有何幹係?”


    “如此一來,漢郡王之死悄無聲息,洪先生可脫身事外,家人亦可安然無恙,自是兩全其美之事。”


    “不然,若是洪先生拒絕,怎能不想妻兒何辜?”


    “在下言盡於此,不知洪先生意下如何?”


    洪安登時就陷入了沉默,內心掙紮不已。


    軍侯也不著急,就坐在凳子上,等著洪安的答複。


    好一會兒,洪安才冷冷問道:“在下怎知,爾等不會事後滅口?”


    “畢竟,在下連你家主子是何人尚且不知。”


    軍侯淡淡一笑:“洪先生真是多慮了。”


    “漢郡王殿下重傷不治,我等何須殺洪先生滅口。”


    “再說,洪先生參與此事,若是主動告知旁人,豈非是自毀三族之命?”


    “既然洪先生永遠不會對任何人說起,我等何須將洪先生滅口。”


    “洪先生真是當局者迷也,若我等真是將洪先生滅口,或許會招致朝廷猜疑,派人徹查此事,豈非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得不說,這個軍侯的口才確實了得,可謂是舌綻蓮花那種。


    洪安終於有些心動了,畢竟這個軍侯說得頗有道理。


    關係到三族性命,洪安掩飾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對外人說起?


    軍侯又說道:“漢郡王身死之後,必然下葬,此事自然就會徹底無人知道了。”


    說著,軍侯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紙包,微微一笑:“洪先生若是不信,可以看看這包藥粉,是否無色無味有無毒?”


    洪安立即拿起小紙包,將其打開,果然是一些白色的藥粉。


    洪安又將藥粉放在鼻下嗅了嗅,果然無色無味。


    至於無毒,洪安又用食指沾了一些,放入口中,確實像是無毒的樣子。


    洪安皺著眉頭,問道:“既然這個藥粉無色無味又無毒,如何能置人於死地?”


    軍侯笑道:“據那神醫說,此藥粉雖然無毒,然隻要遇到普通傷藥,便會生出非毒之異物來,滲入人體之中,可弱人生機。”


    “半月時間,足以能徹底斷絕人之生機,大羅神仙亦無力救之。”


    “洪先生若是不信,許縣之中傷兵甚多,可找人一試。”


    說著,軍侯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放在了桌子上。


    洪安不得不佩服,對方的籌劃當真是高明之極,毫無半點瑕疵和破綻。


    如此一來,楊柏必死無疑。


    同時,洪安也算是明白了,這一次的漢州兵敗,鐵定是有人給漢州水賊通風報信了。


    而讓他殺死漢郡王楊楓的那個人,就是這次事件的主謀。


    事到如今,洪安已經沒有退路,不然,妻兒全部活不成。


    明日,就先在一個傷兵身上試驗一下。


    若真如此人所說,再對漢郡王楊柏下手不遲。


    洪安點頭道:“三日後,若是傷兵並無中毒跡象,在下便應允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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