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聽到張皓如此說,錯愕了一下,慚愧道:“亮何德何能,能和三國諸葛丞相相提並論!”


    張皓對這個“亮”有點頭痛,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看錯了人,怎麽感覺這個高亮有點不靠譜。


    高若男笑道:“高亮主事向來如此,二公子不必介懷,高主事從事當鋪行業二十餘年,所主事的當鋪的銀兩從未出過差錯,所經營當鋪每年均有盈利,這在高郵的當鋪行業是有口皆碑的。”


    張皓點了點頭,能人都有些怪癖,比方說自己。於是很愉快地接受了高亮這一點點瑕疵。然後從桌子上拿出一本寫有票號籌備事宜的本子。


    遞給高亮道:“這裏有一些我對於票號設立的建議和想法,我親筆給你寫在上麵了,剩下你結合目前票號的經營策略,逐步完善,給你兩天的時間,給我拿出一個成熟的方案來。”


    高若男看著書頁上那娟秀的字體,小臉抽搐了一下,這個張公子的道德底線一降再降,開始把自己小秘書的勞動成果占為己有,來滿足自己虛假的虛榮心。


    高亮認真地翻開了書頁裏麵的內容,書頁整齊,文字娟秀俊逸,上麵不是對票號建立的係統的觀點,但是對票號的某些重要方麵聽了一些意見。


    比方說賬款分離,設立出納和財務,建立嚴謹的盤庫和對賬製度。


    還有就是建立異地轉賬製度,對於如何建立取款人信息核對製度還有保證存款人的賬戶安全提供了詳細的解決方案。


    還有就是如何建立數據庫,為優質或者有潛力的客戶提供低息優惠貸款,著力通過票號,振興當地經濟。這個可能就是最早、最低級的大數據方案了。


    每一個想法張皓都是結合夢中一世銀行經營道聽途說的方案進行總結的,當然也有把“錢款當麵點清、離櫃概不負責”的警示語寫在了上麵。


    高亮越看越心驚,每一個想法的背後,作為資深的金融人士,高亮都能感覺到其深遠的意義。


    再看一眼張皓,曾經的混賬那是玩世不恭,如今的跳脫又是生性不羈。古來有大才者皆有些怪癖,高亮也對張皓性格的瑕疵找到了完美的注解。


    高亮看的用心,張皓見高亮沒有對他的字體提出不同意見,頓時大生好感,終於遇到一個眼瞎的了。


    高亮看完後心悅誠服道:“公子的這些策略開古今未有之先河,著實讓亮大開眼界,雖然不知道實施下來效果如何,但是亮覺得成功的希望非常之大。”


    張皓也害怕自己的這些意見放在現在會出現水土不服的現象,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至於種出來的橘子是酸的還是甜的,就像“薛定諤的貓”,吃過以後才能知道。


    張皓笑道:“那你先按這個籌備,主體還是按照目前票號的經營來做,時不我待,迅速給我拿個方案出來。”


    高亮忙俯身稱是。


    張皓對高若男說道:“小師姑,安彩局已經步入正軌,隻需按部就班就是,看您那邊什麽時候交接一下,我這邊的票號行長一職為您虛位以待!”


    說起對高若男的信任,張皓比自己幹都有信心。不同於安彩局的小打小鬧,幹票號這麽大的事情,張皓在張士誠麵前拍著胸脯就幹,還不是看到了高若男身上的無限潛力。


    高若男也絲毫沒有拒絕,直接說道:“那你看誰來接任這個常務主事合適?”


    張皓說道:“還是從你們高家選一個上來就是了。”張皓想的很通透,自己目前身邊也無人可用,還不如大大方方地交給高若男。


    高若男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後天就到張大使這邊來報到!”


    什麽叫雷厲風行,什麽叫令行禁止,張皓看著嫵媚的高若男身上散發的女強人氣質,心道:“夢中一世鷹醬那裏出了一個女巫婆裴洛東,不擇手段的攫取權力,都算是女強人,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女巫婆的手段著實讓人惡心透頂!”


    張皓忙說道:“小師姑隨時來都行,我也不急於一時,還有我武功的時候還請小師姑多費費心。”


    如此平滑地提出了自己一點小小的訴求,張皓對自己的情商非常滿意。


    高若男笑道:“耽誤不了你的武學進境的,但是為何張大使對這武學之道如此癡迷,即使勇冠三軍的張定邊,遇到一個百人戰陣的絞殺,沒有絲毫勝算。所謂運籌於帷幄之間,決勝於千裏之外,以張大使的智計,做個調兵譴將的元帥不好嗎?為何如此費心,要做一個衝鋒陷陣的將領,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


    高若男知道高家已經坐上了張皓這邊的戰車,絕沒有下車的可能性。所以對張皓如此癡迷於武道,萬一將來衝鋒陷陣,一命嗚呼,那將置他們這些追隨他的人於何地?


    張皓當然不能說自己在想盡一切辦法,增加自己自救的籌碼,說道:“小師姑那天也看到了,師侄對自己的保命能力可謂接近於零,如果不是成詩韻相救,我可能都一命嗚呼了,我習武隻為自保,至於上戰場,那是決計不會上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上戰場的。”


    高若男對於張皓的回答很滿意,高若男生怕張皓逞義氣之勇,不顧後果。有些人為了一項事業而毫不猶豫地犧牲,而有些人為了這個事業而委曲求全地活著。兩者說不上誰好,但是都值得尊敬。


    隻是高若男希望張皓能成為後麵那一類的人。


    高若男繼續問道:“那呂小九和若琳還繼續讓他們待在安彩局嗎?”


    張皓歎了口氣。說道:“您覺得呂小九會老老實實地在安彩局上班摸魚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高若男想了想呂小九的脾氣,也覺得不太可能安安穩穩地待在安彩局。而高若琳則是張皓的小迷妹,肯定也是跟隨著張皓一起開疆拓土的。


    高若男突然說道:“張大使知道嗎?我父親前兩日和呂大將軍交換了若琳和小九的生辰八字,兩人馬上就要訂婚了。”


    張皓說了半天話,正準備喝口茶潤潤嗓子,聽到這個消息,頓時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瞪著那對不太大的牛眼,問道:“什麽?”


    高若男可不會再給他重複一遍,安安穩穩地喝茶。


    這狗東西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以前爭強好勝的張皓,這種事情怎麽能落在別人的後麵,頓時看向洛雨霜的眼光熾熱了起來。心道:“我想結個婚!”


    高若男看著張皓看向洛雨霜的眼神,眼中閃過一絲難明的神色,然後迅速地恢複正常,平靜地喝起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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