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安豐地域不久,使團就被安豐的斥候發現。不久之後,安豐城還出來了一隊兵馬,為使團擔任引路和護衛的職責,來人正是安豐鎮的參將毛貴之弟毛兵,前麵郭天敘和朱元璋經過此地已經有過接待任務,所以這次也算是駕輕就熟。


    張皓此時正在馬車上打坐修煉,這個時代容不得張皓頹廢太長時間,現在多一分力量,未來就多了一分保命的能力。此時的張皓渾然沒有了前幾天欲仙欲死的感受,在顛簸行進的馬車上,張皓駕馭真心的能力有了一定的提高,再不用高若男動不動就用真氣幫張皓疏導。


    正沉浸在修煉之中的時候,侍衛通報說安豐參將毛兵將軍求見。


    毛兵?毛病?瞧這名字起的,張皓在心中忍不住吐槽,打坐徐久的張皓也有點受不了馬車上壓抑的空間,蹭地一下竄出了馬車,抬頭仰望天空,覺得空中稍顯炙熱的天氣讓他分外的感覺溫暖。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將軍,貌似這個時代的將軍們很喜歡留著這樣的短須,來顯示他們的粗獷。毛兵拱手道:“貴使蒞臨,蓬蓽生輝,進入我們的防區之後就由我們安豐守軍衛護使團的安全。今晚主使大人如何安排?”


    張皓看了看天空,隻覺得天色尚早,雖然使團啟程的時間很早,但是在淮安耽擱了時間,又在濠州逗留了兩天,現在時間已經稍顯緊迫了,而濠州的郭天敘和朱元璋的使團已經在兩天前就經過了安豐,所以張皓說道:“感謝毛兵將軍的衛護,使團在前些日子耽擱了些時間,所以我覺得還是趕路要緊。”


    毛兵雖然名字叫做毛兵,但還是對這個名字很是敏感,皺了皺眉。繼續說道:“貴使如此看重我劉丞相的大會實在是我等的榮幸,使團經過安豐之後,兩天之後就能夠到達潁州,途中可能沒有大的城鎮,需要潁州才能夠得到補給。”


    毛兵隻是禮節性地提醒張皓接下來的行程,但是張皓一聽感受盛意挽留啊!要不然為何把前路說的這麽苦。


    張皓想到兩天後的艱難跋涉,便覺得在安豐歇息一下也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便說道:“既然毛兵將軍如此盛情相邀,那我等再不停留一下,就對不住安豐百姓的盛情。”


    然後對旁邊的唐境說道:“唐統領,咱們今晚在安豐歇息一晚如何?”


    唐境忙說道:“主使之言大善。”


    毛兵看著兩個人猶如在唱雙簧,心裏麵對不要麵皮的兩人一頓打罵,臉上還是如陽光一般的笑臉,要不然使團告到亳州,也沒有他的好果子吃。於是對兩人說道:“那請使團跟隨我等前往安豐。”


    說完便領著安豐守軍在頭前帶路。


    隨著使團一點點的接近安豐,張皓終於領略到安豐的雄偉。夢中一世,作為驢友的張皓曾經到過安豐古鎮,那裏和這個安豐豈是同日而語,而是那時候的安豐古城已經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隻留下一些仿古建築矗立在那裏。


    安豐起源於春秋,曆史上著名的吳楚之戰就發生在這裏,因處於淮河水域的黃金水道,所以這裏也成為了兵家必爭之地,到了元朝被升格成為了“安豐路”,此時的安豐城也達到了他的“城生巔峰”。


    潁州起事後的劉福通,第一時間拿下了安豐,並派出了白蓮教第一高手,軍中重將毛貴鎮守安豐,作為自己的後方大本營所在。而值得一提的是,在夢中一世,徹底毀滅這座名城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張皓的父親,張士誠。


    那時候的張士誠已經接受了元朝的招安,而那邊劉福通被王保保的圍攻下,最終隻能帶著小明王韓林兒敗退安豐,此時張士誠助紂為虐,派出了呂小九的父親呂珍率領十萬大軍圍攻安豐,而劉福通也是在這一場慘烈的戰鬥中戰死。


    張皓看著此時的安豐城,一時心潮澎湃,不知道今夕何夕,就好像當初他背著那個背包,流連在安豐古鎮的大街小巷一樣。


    而想到那個好大喜功的老爹張士誠,張皓想著:“現在張士誠再也不會走招安的老路了吧!”


    經過張皓半年多的洗腦,好大喜攻的張士誠儼然以解放困苦中的華夏百姓為己任,雖然目前來說他連反元力量中連前三都排不進去,但不妨礙他有如此誌向。


    此時如果元軍的使者再來招安,張士誠指定把他的腦袋掛在高郵的城牆上。可能這就是改變,張士誠在改變,這個世界也在改變,有些和夢中一世的相像,但又不那麽相像。


    “這也許就是好的開端吧!”張皓欣慰地想著。


    進入安豐城,李成的心情也顯得格外地複雜,進入城門的時候,門口還貼著他和相先生等人的通緝畫像,多虧了白羽莫測的化妝技巧,要是他們本色出現,指定被安豐的守軍當場拿下,而現在他們作為座上賓堂而皇之的走進了這座城池。


    想到第一次和師父韓山童來到安豐布教的場景,李成百感交集,此時師父已經做古,而劉福通卻達到了師父沒有的成就,這裏已經處處供奉無生老母,到處都飄揚著白蓮教的旗幟,雖然他已經不再相信“入教之後皆平等,無生老母之下皆是兄弟姐妹”之類的話,但是如果做到這一點的是自己的師父那該是多好。


    而相先生等人也跟在侍衛裏麵,他們曾經都是白蓮教中的長老或者堂主,看著被元軍剿殺的白蓮教如今興盛到了這種程度,對劉福通的態度也變得複雜起來,是他把白蓮教帶到了從未有過的高度,但也是他把白蓮教當作了自己追逐名利的工具,使得白蓮教現在儼然成為了他的私產。


    張皓這次歇息的地方隻是官府的驛站,當然安豐城中最好的飯店還是青樓,但是白蓮教講究入教後人人平等,所以表麵文章還是要做的,所以這次招待過往的使團都是在驛站裏麵。


    兩天在馬車上的顛簸和營地生活,即使到了驛站,能躺在舒服的床上對於張皓來說已經非常滿足了,張皓此時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地泡上一個澡,然後再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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