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酒宴下來賓主都沒有盡歡,張皓心中想著成詩韻的事情,雖然一下接一下地舉杯,但是明顯動作的生澀了很多。


    方國珍本來想著如何與劉福通增進下一步的關係,但是半道殺出來一個高若男,劉福通明顯對高郵那一方的重視程度大大增加,誰能得到張三豐的認可,誰就能在將來的天下對決中占得道義上的上風。這張士誠手下的能人不少啊!


    而劉福通則是在張皓的疑問下也是心事重重,雖然毛貴告訴她聖女有死無生,但是萬一呢?生要見人,活要見屍,如果在這次大會上出了什麽幺蛾子,那他劉福通就要徹底“社死”在亳州了!


    等張皓和使團的人一等回到驛站,馬上召集了“白蓮餘孽”開會,李成、相先生以及燕小甲、馮虎還有白羽等人齊聚於此,早已經等在了那裏。看到張皓凝重的表情,眾人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張皓歎了口氣,說道:“今天從劉福通那裏得到消息,聖女重傷,白蓮教第一高手毛貴曾言聖女所受的傷十日內未能及時醫治,斷無幸理。”


    從他們趕到亳州,相先生就命人緊急對接了內部的兄弟,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這麽長時間沒有消息傳來,相先生等人都知道事情可能並不樂觀,其實他們隱隱有一種期待,希望聖女落在了劉福通手裏。即使被劉福通抓住了也未嚐不是件好事,至少知道聖女還活著,總比現在生死未卜強啊!


    馮虎是成詩韻的終極擁躉,聽到這個消息,眼中目眥欲裂,鐵拳狠狠地砸在牆壁上,自責道:“當初我就不該為一己之私留下來,讓聖女一人回到亳州,聖女一人來到大會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聖女受傷了,連個照顧的人也沒有......”


    沒想到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還有這份鐵血柔腸,白羽的眼眶已經紅了,在怡紅院的時候,成詩韻的妝容都是白羽幫忙化的,這樣“閨蜜之情”確實情深義重。


    相先生則是拍了拍桌子,怒道:“各位千裏迢迢跑到亳州,隻是劉福通的一句話就讓你們放棄希望了嗎?想想我們這些年一起經曆過的,凶險的多了去了,都是化險為夷,現在聖女不用帶著我們這些累贅,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被人取了性命?”


    馮虎再次猛錘了一下桌子,肯定地說道:“相先生說的有道理啊!”


    張皓被這廝給逗樂了,罵道:“你現在也是飛龍密探的百戶了,能不能別聽風就是雨的,你這樣子會顯得咱們的飛龍密探很low懂嗎?”


    馮虎憨憨地笑了一下,雖然知道很low不是什麽好話,但還是看向張皓,問道:“公子,平時就你最狡猾......”


    燕小甲“啪”的給了馮虎一巴掌。


    馮虎怒目看向燕小甲,問道:“你打我做什麽?”


    燕小甲仿佛揉著打疼了的手腕,悠然說道:“沒什麽,看你頭上有隻蚊子!”


    馮虎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張皓說道:“公子,你說相先生說的有沒有道理?”


    不太聰明的人知道了一種利於成詩韻的可能性,自己想不明白,但是他很識相地找那些看起來比較聰明的人確認這個事情,在他看來,這群人中最聰明的就數張皓了,畢竟連聖女都曾經暗罵張皓是個小狐狸。


    張皓對於這個憨貨有點撓頭,看著他一副期待地看著自己,張皓白了一眼道:“一點道理都沒有,聖女已經沒救了。”


    人生的大喜和大悲來的太快,馮虎仿佛受到了二次驚嚇愣在了當場。


    張皓也沒有繼續戲弄馮虎,說道:“那當然是更不可能了,而且既然我們都來到亳州,當然也有所行動,要是人家一句話咱們就放棄,那咱們這趟出使也是不是太兒戲了。”


    馮虎此時不好意思再問話了,滿意地點了點頭。智商雖然不多,但還是有那麽一點,既然確定了聖女還有活著的希望,非常識趣地站到一邊去了。


    張皓對相先生說道:“咱們這次隻能隱秘尋找,你們也不宜過多聯絡原來的舊部,如果咱們在這裏被人識破的話,想逃出去那就難如登天了。”


    相先生捋了一下長須,問道:“那公子以為我們該怎麽去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張皓說道:“你們這些人都不要一起出麵,由白羽去聯絡舊部,舊部也要找那些絕對能信得過的打探,切不可大意。”


    白羽連忙鄭重地點了點頭。


    高若男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許久,終於忍不住問道:“亳州這麽大,你們這樣去找無異於大海撈針一樣,大會就這麽幾天,你們準備找到幾時?”


    張皓胸有成竹道:“白羽那邊隻是要確認劉福通沒有找到成姑娘就行,如果成姑娘沒有意外,當他知道我們已經來到亳州的消息,她肯定也會主動向咱們這邊靠攏!”


    高若男好笑道:“那張大使是準備貼張告示,告訴世人你張二公子已經蒞臨亳州,如果成姑娘看到了,速速相見。”


    張皓詳做怒狀,說道:“讓小師姑說著了,我還準備再發一個告示,說武當小師妹下山首戰,將在亳州之巔對決白蓮教聖女。希望各位亳州百姓到時蒞臨觀禮。”


    隨著高若男和張皓的關係越來越親近,原來對自己的禮敬有加的張皓再也回不來了,讓高若男很想念那個對自己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俞岩不成器弟子。


    高若男頓時給了張皓一個好看的白眼。


    張皓繼續說道:“各位可能忘了,來亳州之前,我們還有一筆血債還需要讓有些人來償還?”


    眾人麵麵相覷,淮安是你打下來的,按道理也是滿都拉圖找你算賬才是。難道這個小公子對於潁州被“圍攻”一事耿耿於懷。此時就連高若男也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張皓在眾人的眼光中無奈歎道:“忘記仇恨是對被害人最大的傷害,你們不能替被害者去原諒施暴者。”


    相先生此時終於問出了眾人的疑惑,悄聲說道:“難道公子這次是帶著密令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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