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看到這個老媽子年紀不算大,身子骨也算硬朗,冷冰冰地說道:“那你的龜符可有攜帶?”


    這裏說的龜符相當於古代的身份證,在古代烏龜可是長壽的意思,古代的“玄武”那是龜蛇一體,寓意長壽吉祥之意。隻是到了明朝之後,烏龜才有了眾人都懂的貶義成分。


    成詩韻連忙笑道:“帶了帶了!”說著取出來龜符,畢恭畢敬地送上了龜符,還從兜裏麵掏出了二十文錢,一塊遞給了門房。


    門房掂了下銅錢,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和藹了很多,還提醒道:“那你跟我來吧,我們這裏現在入住了使團,進來以後千萬不可唐突了貴人!要不然惹下災禍什麽頂不住,聽說那個小主使暴戾成性。剛一住進來就把天完使團的主使給打傷了。”


    小道消息傳的果然很快,張皓回到驛站屁股還沒坐熱呢,這邊的門房就已經得到了他的豐功偉績。


    成詩韻跟著門房亦步亦趨地來到了驛站內院,在主賓客房處,成詩韻看到張皓張皓如同一個二流子一樣躺在那裏,隱隱出來高若男好像正在訓斥的聲音,搖了搖頭,張皓終究沒有逃過那個小丫頭的五指山。


    繼續跟著門房來到後院,看到一個管事狗腿子一樣的站在那裏聽著驛長的訓斥,聽聲音是驛長說起驛站的貴賓對餐食以及桌具的幹淨程度很不滿意。成詩韻撇了撇嘴:“人廢還真是事多,被陳友諒部將一槍震得虎口破裂,隻會在這些下人麵前找事情。”


    等到頤指氣使的驛長唾沫橫飛地噴了半天,管事摸了一把已經濕潤的臉,信誓旦旦地一定完成任務,保證貴賓的滿意,驛長才心滿意足地背著手向前院走去。


    風水輪流轉,剛剛被訓的跟孫子一樣的管事此時背著手,鼻孔朝天地對門房說道:“沒看到本管事正忙著嗎?什麽事?”


    門房暗叫了一聲晦氣,連忙輕聲細氣地答道:“稟陸管事,前邊咱們不是辭退了辦事不力的老媽子,現在有一個新應聘的,您看下是否合適?”


    陸管事低眉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成詩韻,看著白皙的脖頸,頓時來了興趣,但是當成詩韻抬起頭來,頓時覺得索然無味,覺得這個美妙的脖頸配上這樣蒼老的臉龐暴殄天物,但是這確實這個時代女子通常的情況,一張久經勞作後未老先衰的臉龐。


    陸管事歎了口氣,問道:“龜符可曾核對過?”


    門房連忙說道:“已經勘查過了,準確無誤。”


    陸管事對成詩韻說道:“我們這個貴賓別的沒什麽要求,就是不準仆人在不經允許的情況下擅自進入房間,這個你能做到嗎?”


    成詩韻粗聲說道:“貴賓讓咱幹啥,咱就幹啥!”


    陸管事點了點頭,現在人手缺乏,剛好有個能夠用上的應急,他也求之不得,於是說道;\\\"那好,你就負責高郵使團的打掃事宜,你跟我到這裏來,我把平時需要做的事情給你交代一下。”


    成詩韻對著門房感激地點了點頭,連忙跟著陸管事,像一個“實習生”一樣,學習去了。


    這邊張皓不管高若男的訓斥,依然自顧自地翹著二郎腿,在那一個人得意。在高若男這裏,張皓已經徹底地擺爛,或者說作為唯一對張皓知根知底的人,張皓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完全以一個最真實的性情麵對高若男。


    張皓不耐煩道:“小師姑,你能理解第一場作戰就戰勝成名高手的心情嗎?你懂嗎?”


    高若男想了想:“我第一出關,對陣的就是師兄俞岩,把俞師兄打敗算不算?”


    張皓鬱悶地點了點頭,當然算,而且起點比自己高多了。人比人,氣死人。張皓剛剛才有的傲氣就被高若男打擊的煙消雲散。


    張皓恨恨地說道:“李大哥何相先生這些人怎麽回事?我在外麵打生打死的,他們可倒好,遊手好閑地在驛站裏麵享清福,我回來了也沒有迎接一下。”


    高若男都沒辦法吐槽這廝了,這家夥對別人說要低調,不要擅自行動。結果現在又開始說別人的不是。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時候李成、相先生以及燕小甲、馮虎、白羽等人聯袂而入,隻見相先生對張皓拱手道:“公子,我們這些遊手好閑之人迎駕來遲,萬望海涵。”


    這些人中隻有相先生最懂張皓的秉性,和他平等的相處就對了,這樣的人你要是把他看成老夫子一樣尊敬,那你在他這裏永遠都掛不上號了。


    張皓哈哈大笑:“你們還知道來啊,白羽,你那邊打聽到了什麽情況?”


    眾人雖然被成詩韻的消息憂心忡忡,但是被張皓的情緒所感染,臉上都露出了些許的笑意,隻見白羽細聲細氣地對張皓說道:“稟公子,我聯係了和我們傳信的那個堂主,那名兄弟透露聖女依然沒有消息,但是劉福通今天突然下達命令,明鬆暗緊,抓緊搜索聖女的行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張皓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現在咱們來亳州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再加上本公子大發神威,怒斬徐元......”


    高若男提醒道:“隻是刺傷而已,還沒斬呢,麻煩張大使不要誇大其詞,誤導下屬。”


    張皓從善如流,說道:“本公子怒傷徐元,轟動全城,相信如果聖女在亳州的話一定能聽到這個消息,到時候肯定會來找我們,如果不來找我們,那就是聖女不方便或者其他可能,那種情況,就算我們踏破鐵鞋,也肯定尋找不到聖女的蹤跡。”


    在場眾人雖然覺得張皓說的有點絕對,但也知道這種情況其實是大概率事件,劉福通差點翻土三尺找成詩韻了,還是沒有找到。就憑他們這些人,怎麽可能找到成詩韻?


    張皓繼續說道:“現在的白蓮教已經不是過去的白蓮教了,所謂的眾生平等,四海皆兄弟也不過是一個口號,看看一路走來等級森嚴,猶過於元朝的製度,就知道想要拯救萬民,我們需要更好的製度,以及更好的手段。”


    張皓希望白蓮教的眾人擺脫白蓮教的囚籠,放下白蓮教的心魔,最終要放下的就是他們的聖女成詩韻。但是聖女是所有理想體的化身,她是最誌同道合的同誌,最相濡以沫的伴侶,最肝膽相照的兄弟,她仿佛是在場所有白蓮教眾理想的化身,如同一團火焰,聖女不息,白蓮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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