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內,張士誠滿臉尷尬,劉夫人神色嚴峻地坐在那裏,其他幾名“酒友”早已經告辭而去。


    張士誠暗示了張士義幾次留在這裏,結果張士義隻當看不見,掉頭就走。所謂“長嫂如母”,張士義年輕的時候也沒少被劉夫人收拾,這個時候萬萬不敢觸大嫂的黴頭。


    張皓鼻青臉腫,現在就像一個狐假虎威的狐狸,在那裏洋洋得意,眼神不停地向張士誠挑釁,仿佛在說:“我就站在這裏,來啊,打我啊,笨蛋!”


    張士誠暗暗握緊了雙拳,但是在劉夫人一陣淩厲的眼神攻勢下終於敗北,別過頭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隻聽劉夫人冷聲問道:“我兒為了咱們大周立下了這麽大的功勞,結果第二天就遭到了你的毒打,請問我兒何罪?”


    張士誠哼了一聲,說道:“這是他自找的!”


    張皓馬上跳了出來,說道:“母親可能不知,大周的誠王殿下趁兒子出使亳州的時候,對和我親近的官員百般打壓,還巧取豪奪大周票號,拉攏大周票號的人員。”


    劉夫人向來不幹政,自然對張士誠做的事情一無所知。聽到張皓說的這些事情瞠目結舌,不可思議地看向張士誠,然後又看了看張皓和張士誠極其相似的眉眼,問道:“難道皓兒說的都是真的!”


    張士誠尷尬地咳了咳道:“夫人呐,這個我不知,彭左相曾進言大周票號乃是國之重器,當時這廝在亳州生死不知,這大周票號斷然要掌握在自己手裏麵。”


    劉夫人語氣不善道:“那你就在兒子為你的位子出生入死的時候,在後麵搞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張士誠一推五六二,說道:“這些事情我一概不知,都是彭輝自己的舉動,如果他做的實在很過分,我當然會製止的。還有夫人,我這個位子不重要,你要知道,你兒子是為了救萬民於水火......”


    張皓站在張士誠的身後,感覺自己被民族愛國教育反噬了,出使之前,張皓苦口婆心地為張士誠灌輸起義的意義,但這不是給自己玩陰的找理由啊!


    於是張皓馬上進獻“讒言”,對劉夫人說道:“母親,聽說這次被派到大周票號的一個副行長周顯懷,就是戶部郎中,這個人就是父親的人。”


    說完之後,張皓向張士誠挑了挑眉毛。


    劉夫人看向張士城,張士誠沉吟道:“如果交到彭輝的手中,我不放心,索性我派人看著,如果皓兒回來了,我就準備把派出去的人退出來了。皓兒畢竟年紀小,那麽大的攤子,稍有差池就對我大周有難以估計的影響,周顯懷老成持重,就連洛侍郎也比較欣賞,他能幫襯著皓兒,我也能放心一些。”


    張皓還是低估了張士誠的臉皮,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巧取豪奪”說的這麽冠冕堂皇,而且自己回來了,貌似這個老匹夫準備鳩占鵲巢,把周顯懷的副行長坐實了。


    張皓淡淡道:“父親為我大周票號殫精竭慮,實在是我大周票號上下的榮幸,為了大周有如此主公賀!”


    聽起來陰陽怪氣,但是張士誠卻不管他,難得在大周票號裏麵楔了一顆釘子,能不拔出來最好就釘在那裏。


    張皓繼續說道:“那我嶽父洛侍郎被打壓是怎麽回事?”


    “嶽父”?張士誠和劉夫人都疑惑地看了張皓一眼。


    張士誠這下真的比竇娥還冤了,允情允理張士誠都不會幹這事。畢竟洛文遠還是能臣幹吏,而且洛雨霜還在張皓小院住著呢!張士誠怎麽可能拿洛文遠開刀?能幹這事的,自然是一心為世子著想的彭輝了。


    張士誠說道:“都他媽怪彭輝。”


    劉夫人關注另外一個事情,問道:“皓兒說的嶽父是什麽意思?那高姑娘怎麽辦?”


    張皓沉重地說道:“此亳州一役,九死一生。若男對我有救命之恩,而且情深義重。雨霜我肯定是不能辜負的,所以孩兒覺得,孩子才做選擇題,孩兒都要。”


    劉夫人竟然大點其頭,如果張皓辜負了洛雨霜,那劉夫人第一個不同意,現在兩全其美的辦法,何樂而不為呢?


    便問道:“那誰做大,誰做小呢?”


    張皓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效仿舜帝之娥皇女英,不分大小!”


    張士誠皺著眉道:“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莫要搞什麽幺蛾子亂了倫常,要不然為父定不饒你!”


    劉夫人哼了一聲道:“莫忘了你對皓兒做了什麽。今天還有資格在皓兒的事情上指手畫腳,我倒覺得皓兒這樣做得極好,旭兒已經開府,皓兒也年紀不小了......”


    兒大不中留,說著說著不由地傷感起來。


    張皓連忙安慰道:“母親,孩兒絕對不是那種有了媳婦忘了娘的人。”


    劉夫人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對張士誠說道:“這件事抓緊提上日程,張家子孫不旺,我還等著抱孫子,等著張家開枝散葉呢。”


    張士誠此時待罪之身,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劉夫人今天擺明了就是為張皓做主的,說道:“皓兒還有什麽委屈,盡管道來,母親今天一塊為你做主。”


    張皓故作哀傷,歎了口氣道:“孩兒的一切都是父親和母親給的,想要隻管拿去便是!”


    張皓說的張士誠胡子直跳,這狗東西什麽德行他還能不知道?他要是真這麽想那太陽打西邊出來都是尋常事了。


    但是劉夫人就吃這套,狠狠地看了一眼張士誠。仿佛在說:“看看兒子的表現,再看看你!”


    劉夫人大氣地說道:“孩兒為了大周立下了偌大的功勳,斷不能讓皓兒受了委屈,皓兒想要什麽補償盡管說!”


    張皓向張士誠眨了眨眼睛道:“孩兒在出事前曾經向父親借了些武器裝備!”


    劉夫人看向張士誠,想到自己的霹靂火、承影寶劍還有金絲軟甲,張士誠一陣肉痛,歎道:“不要了,不要了!”


    張皓繼續道:“孩兒想結婚,煩請父母大人安排下具體事宜。”


    張皓說的輕巧,但是張皓不是普通人,他是誠王二公子。還有他娶的人也都不一般,一個是洛侍郎家的天之嬌女,另外一個是高家的武當小師妹。這兩家娶一個就足以媲美張皓,這廝還要娶兩家,所謂“皇家”更是百姓的表率,更加要依禮製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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