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六安之戰打響。


    當數發照明彈射向天空,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響徹夜空,南門上麵的納西爾不花通過照明彈看到大群的大周軍士, 釋然道:“該來的總算來了。”


    這段時間,納西爾不花反複推演,訓練士兵,將整個六安城都打造成了一個鐵桶一般的戰場,所有的一切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的到來。


    納西爾不花是曾經高郵之戰中元軍的一員,兩年前的高郵之戰還曆曆在目,那時候四十萬元軍在脫脫的帶領下,圍攻高郵達三個月之久,沒想到短短兩年的時間,形勢逆轉,原來的攻城者變成了守城的,曾經的守城人現在咄咄逼人,大有拿下六安之勢。


    “張士誠能辦到的,我也能辦到。”納西爾不花麵對著敵眾我寡的局麵,心裏麵想著。


    轉眼之間,周兵已經兵臨城下,頂著堅實的盾牌,拎著臨時搭建的梯子,一步步地向城牆下進發。納西爾不花一聲令下,萬箭齊發,向敵軍射了過去。


    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一聽就是箭矢射在盾牌上麵的聲音,不斷絕的慘叫聲時而傳來,總有那麽幾個倒黴蛋被箭矢透過護盾的縫隙射中,傳來一陣陣的慘叫。


    納西爾不花聽著傳來的聲音,皺了皺眉頭,看來地方確實訓練有素,就連盾牌都是重鋼所打造,這種武器在元朝部隊裏麵,隻能在京城的禦林軍中才能看到。


    雄壯的腳步踏著整齊的號子一步步向城牆下進發,當靠近到一百丈左右的位置,城牆下突然淋下來一陣箭雨,城牆上的官兵始料不及,頓時大片大片地中箭倒地。


    納西爾不花連忙命令盾兵舉起盾牌,為防禦力較弱的弓箭兵提供防護,第二輪箭雨到來的時候,這次有了防備,明顯這次打擊程度就大打折扣。


    這兩輪箭雨過去,周軍的距離城牆隻有五十丈左右,當城牆上麵的弓箭兵再次張弓搭箭的時候,第三輪的箭雨就像不要錢的一樣,再次傾瀉下來。弓箭兵隻能匆匆地放出自己的箭矢之後,躲進了盾牌之內。


    第四輪,第五輪......周軍在明顯的火力優勢下,攻城的部隊順利地渡過了護城河,已經匯聚到了城下。納西爾不花大刀在手,說道:“準備。”


    燒好的滾油一下子向城下傾瀉了下去,兩個人才能舉起的石頭向城下奮力地砸了下去。周軍也是做足了準備,護盾頂著,防護地滴水不漏,偶爾下麵的弓箭手射出來的冷箭,反倒讓城上的損失更加嚴重。


    納西爾不花看著作戰有素的周軍,不由地暗暗心驚,這種部隊的戰鬥素養著實不凡,而且周軍並不急於攻城,仿佛在試探元軍的深淺一樣。


    雖然城上的元軍居高臨下,占據地利優勢,但是明顯周軍的作戰素養和武器裝備更勝一籌,雙方在城下僵持了一個時辰之後,搭載那裏的雲梯硬生生地沒有上去一個人。


    納西爾不花手握的大刀都已經出了汗,緊緊地盯著城下的周軍許久,仍然不見有人爬上城牆。最後納西爾不花都有些急了,恨不得讓城牆上的元軍放棄防守,直接讓周軍登上城牆,好讓他殺個痛快,他的大刀早已經饑渴難耐。


    但是周軍仿佛就是想後世國足的臨門一腳,在門口徘徊了九十分鍾,就是不射。雙方就這樣僵持了一個時辰,隻打的人困馬乏。周軍也好像已經無力再攻,便鳴金收兵了。走得時候還不忘將他們的梯子帶走,端的進退有據。


    納西爾不花的大刀因為握得實在用力,已經微微有一些發麻,“嘡啷”一聲竟然掉在了地上。納西爾不花馳騁沙場這麽多年,這種詭異的場麵還是第一次看到。其實納西爾不花心裏麵也直打鼓,這種戰力的部隊如果真的攻上城牆,鹿死誰手還真未可知。


    但是敵方既然退了,終究是好事,納西爾不花透過火把看向城下,那些周軍早已退去,地上偶爾可見一灘灘的血跡,城牆上扔下去的石頭交錯,滾燙的油漬已經變得冰涼,整個地上看上去油膩膩的。地上一個傷兵死者也沒有留下。


    納西爾不花沒有得到給那些遺留下傷者補刀的機會,心中暗暗吐槽道:“連那些不值錢的梯子都知道搬走,人肯定不會留下了。”


    正在沉思之際,東門的進攻再次打響,納西爾不花連忙策馬趕往東門,心中恍然道:“看來這邊是佯攻,那邊才是主攻。”


    誰知道納西爾不花趕到東門之後,再次見證了一個南門攻防戰的翻版,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劇情,同樣的訓練有素,同樣的火力壓製,同樣在城牆下麵的對壘,雙方你來我往,純粹就是兩軍隔牆相望,互換了一波技能而已。


    來來回回又是半個時辰,周軍逐漸退卻,已經疲憊不堪的納西爾不花再次打起精神,透過火把看向城牆下麵,如出一轍。


    當東門的戰鬥剛剛告一段落,西門的戰鬥又已經打響,納西爾不花壓著心中熊熊地怒火,無奈趕往南門,雖然前兩次交鋒都是淺嚐輒止,你怎麽知道下一次進攻不是周軍的殊死一搏,就像漢人中的故事一樣,總是喊著狼來了,狼來了,總會有一次狼真的來了。


    納西爾不花再次趕往西門,同時為了讓有限兵力保持戰力,命令一小部分元軍保持警戒,其他人就地休息。


    在西門的戰鬥進行地如火如荼的時候,城下護城河中的蕩起了一層層漣漪,一個個身穿著特戰夜行服的特戰營官兵從水中魚貫而出,趁著夜色,躲過一個個的石頭,來到了城牆的下方。


    在南門的戰鬥結束時,丁力已經找到了城牆最黑暗、最薄弱的所在。五十名特戰營官兵趁著夜色,堆起了一層層的人塔,在最後的兩丈距離,趁著西門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百戶丁力和副百戶範劍帶著數十名特戰營戰士,將鉤索拋向城牆上。


    然後數十人拉著繩索,轉瞬之間就竄上了城牆。丁力和範劍兩人悄無聲息地斬殺了兩名負責警戒的元兵,眨眼之間,五十名特戰營士兵已經全部登上了城頭。


    他們四人一組,分頭行動,向熟睡的元兵撲了過去。夜色是他們最好的保護,穿著夜行衣的他們,如同黑夜中窺探獵物的獵豹一樣,還沒有等敵軍反應過來,就已經喪失了性命。


    有些警戒的士兵臨死前瞪著大大的眼睛,到死也不敢相信,他們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登上城牆的。


    特戰隊員利落的行動對上這群疲憊的羔羊,瞬間成了單方麵的屠殺,更令人感到膽寒的是,城頭已經被特戰隊員占領,城下的人還沒有發現城頭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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