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皓當天就接到了第一護衛營的快馬戰報,一晚上的時間拿下六安,自身以傷亡不過百人的代價,剿滅元軍一千五百餘人,俘虜一千餘人,擊殺敵方大將納西爾不花和達巴拉幹。


    特戰營在此次戰鬥中更是發揮出奇兵的作用,率先登上城牆,為六安之戰的勝利打下了堅定的基礎。


    隨著肥西和六安被張皓收入囊中,廬州的兩麵門戶被徹底打開,而堅壁清野的措施非但沒有有效地消耗周軍,五大護衛營的兵員卻得到了有力的補充,更加值得欣慰的是,這三場戰鬥都沒有造成大量的平民傷亡。


    無為奇襲成功,肥西主將戰敗而降,而六安的百姓隻是做了一個夢,第二天城池就易主了,這樣張皓有效地保護了廬州路的元氣,為接下來廬州快速恢複生機打下了堅定的基礎。


    王學武歎道:“納西爾不花乃是廬州的名將,本來以為對上他會有一番苦戰,沒想到第一護衛營竟然一晚上就拿下了。而且隻是付出傷亡不足百人的代價,難能可貴。”


    張皓笑道:“至少沒有讓張小天專美於前。”


    王學武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但還是摸了摸嘴道:“按照他們這次繳獲和俘虜的兵員,第五護衛營可能就成五大護衛營中兵力最多的一個部隊了。”


    這時候王越、呂具和崔泰三人都委屈巴巴地看著張皓,就差沒有汪汪叫兩聲,坐等主人投喂了。


    張皓看向了呂小九。


    作為斥候營的統領,呂小九的每天的任務就是收集各方麵的消息。此時呂小九心領神會,接著說道:“之後的廬州之戰,一定是一場硬仗,據了解,目前廬州守將乃是大帥的宿敵滿都拉圖,守軍約五萬,城高河深,必定是難啃的硬骨頭。”


    “廬州之後,還有和州,巢縣,甚至還有鎮江和黃梅。將軍們稍安勿躁,現在吃得飽,不代表明天也能吃飽,大家都要各憑本事才是。”


    張皓語重心長地說道:“別慌,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邁得大了,容易扯著蛋。”


    呂小九說完話正拿著茶杯喝水,聽到張皓的說法,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張皓指著呂小九道:“看吧,我說什麽來著,到底是年輕,喝口水都差點噎著。”


    呂小九罵道:“滾蛋。”


    軍中的眾將頓時哄笑起來,現在戰場上進展順利,大家的心情也輕鬆的了許多。


    此時在中軍的營帳外,一名打著元朝旗幟的使者隻帶著四名元兵,施施然地來到了門前。這位特使在斥候的引領下來到軍營門口,營門口守門的沐英看到來人,頓時樂了,笑道:“呦嗬,這小雞子送到老虎嘴裏麵來了。”


    元朝使者色厲內荏,“斥責”道:“休要胡言,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乃元朝特使廬州推官李億同奉命出使,現要麵見你們主帥,請將軍帶路。”


    廬州推官李億同將“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字句咬的甚重,生怕這些土匪一言不合,就將自己砍了。


    沐英罵道:“去你娘的,還在老子這裏擺譜呢?明天老子就把廬州給你打下來,看你小子還在我麵前狂不狂。”


    李億同被搶白的一頓,頓時臉白一陣,紅一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旁邊的百戶楊淩一巴掌拍在沐英頭上,罵道:“看把你能的,就是一個毛頭小子藏不住話,以後這種事情心裏麵知道就行了,不要說出來,懂嗎?”


    李億同本來以為來了一個靠譜的軍官,沒想到這個百戶也和這個毛頭小子一樣狂的沒邊。


    沐英揉著腦袋,對著自己的百戶諂媚道:“明白明白,楊頭,這就是他們常說的‘城府’對吧!”


    楊淩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李億同咳了咳道:“麻煩請頭前帶路,我要麵對你們主帥,有重要事宜通知你們主帥,此事重大,不是你們所能擔待的。”


    楊淩哼了一聲,還是查驗了李億同的身份之後,帶著他來到了中軍營帳。


    此時張皓正與眾將在一片輕鬆愜意的氛圍中部署下一步的進攻,隻見楊淩進來稟報道:“大帥,有一名廬州推官前來麵見大帥,自稱是元朝特使,不知道大帥要不要見他。”


    張皓沒有想到滿都拉圖會來這麽一招,難道開打前還要先禮後兵?還是要與自己來一場了絕恩怨的一對一的較量?張皓饒有興趣地說道:“讓他進來。”


    楊淩說道:“是!”


    不一會兒,楊淩就領著李億同進入到營帳,隻見李億同拱手行禮道:“拜見小張將軍。”


    張皓第一次聽到有人叫自己“小張將軍”,問道:“很新鮮,難道我家的老張就叫老張將軍嗎?”


    李億同訕訕一笑,沒有接話。


    張皓繼續問道:“說吧,來這裏到底什麽事情?”


    李億同知道正題來了,連忙呈上了一塊玉牌,這塊玉牌不是他物,正是當初高若男倉促離開客棧時遺失的玉牌。隻聽李億同說道:“將軍先看看這個東西。”


    楊淩接過玉牌呈到張皓麵前,張皓倏地變色,這個玉牌張皓怎麽會不熟悉,它就是高若男平日不離身的貼身玉牌,


    張皓沉聲問道:“你怎麽會有此物?”


    李億同看到張皓突然陰森下來的眼色,小聲說道:“我們總管說此人正在我們廬州手上,她到底是友是敵,是我們廬州的座上客,還是階下囚,全在將軍的一念之間!”


    張皓一拍桌案怒道:“你們要是敢傷他一根毫毛,廬州城破之後,我要將你們大卸八塊,誅殺你們滿門。”


    張皓站起身來,眼睛凝視著李億同,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張皓說到做到。”


    李億同額頭上已經浮現了一層冷汗,感受到張皓如此強大的壓迫感,已經不敢與張皓對視。但還是辯駁道:“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將軍說這些是不是言之過早了。”


    張皓轉身坐回到帥案之後,沉聲說道:“你們所謂的堅壁清野,現在無為半天就被我拿下,六安和肥西也在我掌控之中,你覺得我是在說笑嗎?”


    李億同艱難地笑了笑,沒有敢接話。


    這趟差事真他娘的九死一生啊!就知道欺負我這個沒有後台的小推官!


    張皓看李億同不說話,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們想要如何 ?”


    呂小九與張皓從小莫逆,也是張皓與高若男之間感情的見證者。他深知高若男對於張皓意味著什麽。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張皓隱藏在帥案後握緊的雙拳,隱隱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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