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皓苦口婆心,一勸再勸,最終沒有換來花柔的一句承諾。作為當前最神秘實力最強大的門派之一,瀟湘閣有資格坐山觀虎鬥,最後在勝方那裏落子。


    這不是贏家通吃,卻是最穩健的做法,能保證小賺不虧,這才是瀟湘閣的立身之道。


    從一開始聯盟郭子興,到現在招攬瀟湘閣,就是成詩韻也像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除了成詩韻,這些英豪都推開了張皓伸出的手。


    仿佛運氣總是不站在張皓這邊,想要招攬的對象能夠納膝便拜的憧憬,依然隻會出現在張皓的夢裏麵。


    最終三人悻悻然地來到瀟湘閣,又灰溜溜地離開了這個地方。張小天倒是不以為然,一個破青樓還給老子擺起譜了。


    張皓和呂小九都是滿眼的失落,隻有張小天的眼中才是對盤絲洞深深的留戀。不知道是報複花柔拒絕了他們公子,還是張小天無心為之,張小天色眯眯的眼睛不斷地往花柔鼓囊囊的胸脯上亂瞟,依然是一副“有本事今天你打死我”的態度。


    待花柔送走了張皓三人,知畫對著張小天一陣拳腳比劃,銀牙緊咬,要不是花柔在身邊,絕對今天要給那個色狼好看。


    知畫嚷嚷道:“小姐,我受不了了,今天我非要打那個色狼一頓出氣!”


    花柔冷哼道:“人家堂堂一個指揮使,身邊上萬的兵馬。如果你今天趕去揍他一頓,要麽明天這個色痞帶兵圍了咱們的瀟湘館,要麽把咱們的人抓住,以此要要挾我們加入張皓的陣營。”


    知畫吐了吐舌頭,不忿道:“這廝還能有這麽深沉的計謀?”


    花柔歎了口氣,說道:“知畫,將來我退下來,你可是要接過我的權杖的。不要把天下英雄想簡單了,尤其是張小天那種白手起家,一路摸爬滾打上來的草莽之輩,他們的心智不是現在的你能想象的。”


    知畫心悅誠服道:“閣主,知畫受教了。”


    花柔點了點頭:“咱們也不用妄自菲薄,咱們瀟湘閣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花柔眼中殺氣十足,看來也是被張小天撩撥的動了肝火。


    回去的路上,張小天的眼神一直警惕地看著周圍,心道:“那個火爆脾氣的小侍女,怎麽還沒有追過來?”


    之後的兩天裏,王學武開始整頓鎮江官府等一幹人等,按照張皓的提議,將原來在廬州鬱鬱不得誌的廬州推官李億同提拔為鎮江知府,原來一眾佐官也進行了大規模的調整。


    不過這次調整沒有伴隨著流血和殺戮,雖然有些人的利益必然會被波及,但是亂世當前,能夠保得一家平安已經是幸事,哪還敢奢談那些身外之物。


    同時鎮江府上投告的百姓絡繹不絕,原來有冤無處訴的百姓終於看到了希望,希望這次他們不再是官官相護,能夠讓他們的冤屈得雪。


    火速上任的李億同也是雷厲風行,施展霹靂手段,隻要證據確鑿,當天就將惡人下獄,抄家問罪那是必然的事情,一時“李青天”的名聲在鎮江不脛而走。


    對於張皓,這兩天是是漫長的時光,現在整頓政務之類的事情早已經不用張皓親自經手,隻需要在有些場合露個麵即可。於是在城池初定,最為繁忙的時候,張皓反倒成了最閑的那個人。


    以前張皓的身邊都有高若男在側,佳人相伴,日子過得不是特別枯燥。而這次出征鎮江,自己孑然一身,剛剛與高若男有了魚水之歡,又在瀟湘閣見到了那麽多的鶯鶯燕燕,在鎮江府的臨時住所中,張皓打坐中罕見地靜不下心來。


    想到招攬瀟湘閣的失敗,黃梅前線的情況依然焦灼,張皓一陣煩躁。索性起身下床,推開窗門,看著天空中的明月,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


    這兩天也不是隻有壞消息,從高郵傳來消息,元朝天特使想與張士誠議和,被張士誠趕出了高郵,記得夢中一世以為受到朱元璋的壓力,接受了元朝的招安,而現在的張士誠,依然保持了當初的銳氣。


    彭輝那個老匹夫的所作所為張皓已然得知,他那點小心思怎能看不出來?現在張皓還真拿他沒有辦法,張士誠的身體不足以支撐他進行高體力的政務工作,而彭輝在這方麵確實是一把好手,現在高郵還真缺不了他。


    且容他這個跳梁小醜再跳脫一段時間吧!隻要不是做得太過分,張皓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呂小九的父親呂珍率大軍換防到了常熟,防範徐壽輝和方國珍的偷襲,想想現在呂珍極其穩健的風格,張皓對後方再無半點憂心。


    海事局也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本就是海商出身的朱立文,做起這件事來駕輕就熟,隨著海量的資金注入,海商的船隊都已經慢慢的搭建完畢。再加上有了飛鯊幫的加入,大周的水師不再是他們的短板,海事局的前途一片光明。


    昨日剛剛收到了洛雨霜的來信,裏麵詳述了這段時間海事局的進展狀況,洛雨霜慢慢地適應了新的崗位上,除了工作的事情,更多的還有字裏行間寫滿了對張皓的思念。


    不像是當初躺在院子能夠翹著二郎腿曬太陽的悠然少年,現在張皓多了許多煩心的事情,也多了許多牽掛。


    夜空中繁星點點,不比夢中一世的大城市,沒有霧霾和燈紅酒綠的城池,在夜晚寒風的吹拂下,顯得格外地清幽。


    突然鎮江府衙外傳來一陣的喧囂聲打斷了張皓的思緒,張皓皺眉道:“發生什麽事?”


    李成留在了廬州,這麽一個大將留在張皓身邊當侍衛,著實有些屈才,現在李成走馬上任成了廬州的守城指揮使,終於獨自鎮守一方。


    現在張皓身邊的貼身侍衛是“爛命一條”賈峻,回道:“公子,好像有人敲了驚聞鼓。”


    張皓問道:“這兩天李青天不是處理的不錯嘛?怎麽還跑到咱們這裏敲驚聞鼓了?”


    張皓將鎮江府衙的一部分當作了臨時住所,自然隻能委屈李青天在府衙前院安歇辦公,喊冤的百姓都是在前院求告,雖然張皓設置了驚聞鼓,是為了有些人在官官相護,求告無門的時候,可以直接敲驚聞鼓,直接找到自己。


    賈峻搖了搖頭:“驚聞鼓有專門看守,也不是誰都能敲的,看來這次的事情還不小。”


    張皓徑直走了出去,說道:“看看去。”


    鎮江府府衙的大堂燈火通明,堂前坐著的就是鎮江府尹李億同,張皓坐在一個椅子上,儼然一個旁聽者的身份。


    而座下的原告被告可不簡單,敲驚聞鼓的苦主乃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這位老者的身份可不簡單,那是名震江南的老夫子葉子奇,這位老夫子曾經任教於赫赫有名的橫渠書院,乃是鎮江遠近聞名的大賢。


    被告為首的竟然是銳健營的百戶朱文正,這家夥腦袋梗得直直的,一臉的不服氣。其他兩人自然是他形影不離的兄弟沐英和鄧愈兩人。


    隻見葉夫子顫巍巍地跪倒在地,揚聲道:“我葉家獨孫慘遭周軍將領的毒打,不治身亡,請李青天為我葉家做主。”


    李億同一陣頭痛,今天這個官司還真是棘手啊!兩邊的人物都大有來頭,聽說朱文正還是張皓的小舅子,稍有不慎自己剛剛有些光亮的前途又要黯淡了下來。李億同硬著頭皮說道:“葉夫子快快請起,有何冤情盡管到來。”


    原來這兩天隨著城中百姓適應了改朝換代的新節奏,還發現周軍果然如傳說中的一樣,奉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這讓百姓們徹底放下心來,走出家門。


    畢竟城中的百姓還要生活,養家糊口,不能一天待在家中坐吃山空。


    大街上也變得熙熙攘攘,行人絡繹不絕,青樓飯店也開始熱絡起來,甚至生意遠勝從前。主要原因是城中出現了新的消費群體,就是大周的將軍與士兵。


    這些大頭兵們手上有錢,不花心裏麵隻癢癢,現在打下城池之後,手握巨款的他們開始各種吃喝玩樂,隻讓那些青樓和飯館賺得盆滿缽滿。


    剛剛鎮江經曆了一次戰役,卻意外地翻了一筆橫財,這也是那些老板們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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