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頭的椽子先爛,秦朝末年,陳勝吳廣揭竿而起,最後是劉邦建立了大漢,隋朝末年,河南的瓦崗,河北的竇建德和江淮的杜伏威實力最強,李淵卻是最後的贏家。所以說,你們勢頭最猛,不代表你們就是最後的贏家,也別怪別人合起夥來對付你們。”


    蘇小小雖然知道大周政權這兩年的發展狀況,還是提出了不一樣的見解,你表現的強勢,那就要承擔強勢所帶來的反噬。


    張小天知道蘇小小所說的乃是實情,還是據理力爭,說道:“我們大周絕對不會在別人陰謀詭計中衰敗,凡是擋在我們麵前的絆腳石,都一定被我們一腳踢開,那些打不死我們的,必將讓我們更加強大。”


    說到最後,張小天心中有些沮喪,他知道花柔這個的人物向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自己說一些真實的利益可能還能打動花柔和蘇小小兩人,現在這些有的沒的,說些鼓舞自己士氣的話,自己都覺得有些氣餒。


    想到這裏,張小天頓時有些失落,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手上有什麽讓花柔感興趣的籌碼,本來剛開始來的時候,想要用威脅鎮江花柔的大本營來換取花柔的一些鬆動,現在突然一些又索然無味,想說些威脅的話,最終張小天也沒有說出來。


    隻能說自己的心思早已經被花柔給讀透了,還能有什麽勝算呢?張小天歎了口氣,對花柔和蘇小小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今天就當小天沒有來過,花柔姑娘,咱們就此別過。”


    說完張小天轉身就要離開,花柔和蘇小小一陣錯愕,本來張小天剛剛還在義憤填膺,表達著對目前局麵的不甘和對勝利的決心,怎麽突然之間這家夥就如此消極,竟然就要轉頭就走。


    花柔還在等著張小天出招,在花柔看來,以張小天的尿性決定會利用在鎮江瀟湘閣的大本營來威脅他們,他的想法花柔都已經察覺到了,無非就是我死了,你們也別想好好活著。


    要麽幫我一起共渡難關,要麽大家一起死,看誰比誰狠。


    當初在鎮江的時候,花柔已經習慣了張小天無賴的模樣,但不知道這次為何,這家夥竟然就此放棄。


    看著張小天就要推門而出,花柔太突然說道:“站住。”


    張小天停了下來,說道:“我自認手上沒有說服姑娘的籌碼,公子這兩天跟我說過一句話,雙贏才是兩方最應該有的局麵,很抱歉,我拿不出來。”


    花柔和蘇小小對視一眼,反倒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本來狡詐的張小天突然玩起了“真誠”,他們都有些無所適從。


    花柔回味著張小天剛剛說過了那句話,那些打不倒我們的,畢竟讓我們更加強大。這無疑是張小天心中信念的宣誓。


    花柔以為,像張小天這樣趨利避害的人,一定會在大周陷入險境的時候為自己謀求一條全身而退的道路,現在卻沒有想到這家夥竟然如此決絕。


    張皓到底是何等樣的人,才能讓他的手下如此甘心賣命?


    花柔不得而知,但是花柔知道,張小天已經讓自己感觸良多。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要好得多,這是一件旁觀者清楚地不能再清楚的事情。


    但是旁觀者不願意輕易送上幫助的原因,無疑是不想沾染麻煩,給自己身上惹出一些是非。要不然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呢?


    花柔歎了口氣道:“張指揮使且慢,有些事情並不是不能商量。”


    蘇小小意外地看了花柔一眼,向來以中立身份示人,潘家開出了那麽大的利益都沒有鬆口,今天就憑張小天這兩句“不痛不癢”的話,就要拋棄瀟湘閣的中立身份了嗎?


    張小天意外地看了花柔一眼,心道:“這娘們怎麽回事,難道被自己所折服?”


    但是馬上張小天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或許放在張皓的頭上,張小天還覺得可信。但是張小天自忖沒有張皓身上的人格魅力。


    思索半晌,張小天也不得要領,但是花柔既然開口了,說明還是有挽回的機會,張小天當然不會像個慪氣的娘們一樣,掉頭就走。


    而是馬上換上了一個陽光明媚的笑臉,對花柔說道:“花柔姑娘看上了我這百十斤的哪一塊,我當場割給你就是了。”


    花柔問道:“你本可以用鎮江的瀟湘閣來要挾我,為什麽不用?這不是你的為人?”


    張小天如實說道:“本來我是有打算的,但是我覺得強扭的瓜不甜,而且時間久了,必受反噬,所以在聰明人麵前我決定不耍這樣的小聰明。”


    花柔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留下揚州想要做什麽?別告訴我你想要拿下潘家,我們瀟湘閣還沒有失了心智,陪你做這種瘋狂的事情。”


    張小天心中想道:“還真讓你猜到了,公子就是這麽想的。”


    但是張小天定然不會這麽說的,要不然剛剛點起的星星之火就要馬上破滅了。張小天說道:“我的任務主要在後方騷擾潘家,打亂潘家的節奏,從而讓我軍能夠找到可趁之機。”


    花柔點了點頭,覺得張小天這樣說有一定的可信性,就像潘姣之死一樣,花柔和蘇小小覺得飛龍密探中確實有高人,這一手直接打在了潘家的七寸之上,讓潘家很是難受。


    花柔說道:“那你這次來,想要我們瀟湘閣做什麽呢?”


    張小天搖了搖頭道:“我這次來隻是為了和花柔姑娘達成一個初步的合作意向,當然咱們不立什麽文書,絕對不會有任何物證,隻是咱們之間的一個君子約定,到時候我們如果有具體行動了,我在通知花柔。”


    看著花柔諱莫如深的眼神,張小天馬上說道:“當然,如果損害了瀟湘閣的重大利益,貴方可以隨時中止咱們的約定,我沒有任何怨言。”


    花柔盯著張小天看了半響,等到盯得張小天有些發毛的時候,終於伸出了一隻手,對張小天說道:“成交。”


    張小天不可思議地看著花柔,沒有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沒有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花柔卻突然同意了這樣一個約定。


    張小天當然不會允許花柔反悔,上前握住花柔了手,緊了又緊,說道:“成交。”


    想到自己手上半分禮沒帶,也沒辦法給對方任何許諾,卻得到了這樣一個答複,要知道瀟湘閣百年來向來以中立示人,這次花柔打破祖製幫助張小天,必定要承當相當大的壓力。


    張小天有些過意不去,為難道:“將來如果花柔姑娘用到我張小天的時候,我可以答應花柔姑娘三件事情。”


    “這是我個人對花柔姑娘的私人約定,隻要不違背天地良心,道德倫理,赴湯蹈火,張小天在所不辭。”


    花柔定定地看著張小天說道:“好,我信你。”


    蘇小小一拍腦門,這還是她認識的閣主嗎?怎麽更多的像一個兒女情長的少女,麵對自己的情郎連最基本的思考都沒有了,什麽事情不想後果就答應了下來。


    看著花柔的眼睛,蘇小小看出了花柔對張小天的情意,但蘇小小絕對知道,這並沒有讓花柔喪失了理智,義無反顧地幫助張小天和大周,這裏一定有蘇小小不知道的隱秘。


    等花柔將張小天送出門外,約定了下次見麵的時間,花柔看向蘇小小,問道:“你現在是不是有很多的問題,問吧!”


    蘇小小說道:“我不問了,姐姐不妨直言相告便是。”


    花柔笑道;“雖然張小天今天的表現有失水準,但是我卻看到了他的真誠。更加重要的是,像小天這樣的人能夠傾心效勞,我內心對於這場戰爭的勝算更偏向了張皓一方。”


    蘇小小問道:“張皓一方?難道張皓比張士誠更加重要嗎?”


    花柔點了點頭:“當然,現在可以說張皓就是大周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的地位和影響力,甚至超過了身在高郵的張士誠。”


    蘇小小問道:“‘真誠’能當飯吃嗎?即使張小天願意為張皓效死,能左右江南的戰局嗎?”


    花柔說道:“真誠沒有辦法當飯吃,張小天沒有辦法左右江南的戰局,但是有一個人卻可以。”


    蘇小小問道:“誰?”


    花柔道:“當然是張皓。”


    蘇小小聞言一怔,調笑道:“張皓現在不知道在哪裏與他的兩位嬌妻耳鬢廝磨呢?咱們就算是幫了張小天,又怎麽能影響到張皓?”


    花柔道:“小小你不知道張小天的性格,向來是老天爺第一,他第二。如果說這世間有一個讓他能夠服氣的人,這個人絕對就是張皓。”


    “而從張小天剛剛說話的語氣來看,他不太像主持揚州事務的一方大將,而更加像一名偏將,幫主將攻城略地,而他的主將就隱藏在後方。”


    蘇小小失色道:“姐姐覺得張皓現在在揚州?”


    花柔篤定道:“我有八成可以篤定張皓就在揚州。既然張皓能夠舍得一身榮華,孤身犯險來到揚州。如今適逢這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難道就沒有魄力為瀟湘閣冒一次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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