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鶯兒緊貼著李成的身體沉沉地睡著,感受到李成的動靜,吳鶯兒也醒了過來,輕輕地拂去李成額頭上的汗水。憐惜地說道:“夫君,又做噩夢了。”


    李成緊了緊手中吳鶯兒的酥手,向吳鶯兒扯了一下嘴角,輕笑了一下,仿佛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吳鶯兒他沒有事情。


    吳鶯兒說道:“夫君,如果你有什麽想要做的,盡管去做,鶯兒能夠照顧好自己。”


    吳鶯兒早已經知道自己的相公就是白蓮教的聖子,現在他還在白蓮教追殺的名單之上。教主韓山童死得不明不白,無數次聽到李成在睡夢中叫起了師傅的名字,吳鶯兒怎麽還能不知道李成心中的夢魘是什麽。


    李成愛惜地將吳鶯兒摟在了懷裏,喃喃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


    天已大亮,因為劉夫人帶來的巨大的壓力,張士誠第二天就派秦耀探視張皓,以示對張皓的關心。


    可是令秦耀意外的是,張皓的小書童張安出來迎來了秦耀,並且告訴了秦耀一個震驚的消息,張皓在今天早早地已經出發,前往了武當山。


    這比張皓計劃的時間提前了半個月,秦耀當然知道張安不可能說假話,隻能問道:“二公子可有什麽話交待沒有?”


    張安為難地說道:“公子隻是說......”


    秦耀追問道:“公子說什麽了?”


    張安歎道:“公子希望你若安好,就是晴天。”


    秦耀......


    中正堂內。


    當聽到秦耀這樣的回複,張士誠的臉色變得古怪無比,這個家夥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什麽叫你若安好,就是晴天。


    現在這家夥不告而別,讓自己在夫人那裏更加被動,但是自己想要創下一些功業的念頭卻越來越難以抑製,


    不管怎樣,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張士誠果斷對秦耀說道:“且不管什麽晴天陰天,你且去把彭輝、士德還是士義叫過來,這一次咱們要打一場大仗。”


    春光正好,四月的天氣,綠柳成蔭,修的筆直平坦的管道,讓張皓坐在馬車上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顛簸。


    同坐在馬車上的高若男閉目養神,而張皓卻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四處張望。


    張皓看了許久還不忘沾沾自喜,不由地對旁邊的高若男說道:“若男,快看看,這就是咱們大周票號貸款所修的路,你不看看你的成果嗎?”


    高若男微微地睜開了眼睛,說道:“小心逍遙子的暗器,他的暗器也是在江湖中排得上號的。”


    張皓連忙將車窗的簾子蓋住,說道:“若男你真是淘氣,知道那老東西這麽厲害,還不早點告訴我。”


    高若男冷笑道:“也不用那麽擔憂,再厲害也是人,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這一次張皓參加武當山的封山大典,還有張皓創派一個甲子的祭山活動,比原計劃的提前了半個月的時間。


    這個的操作一方麵是為了打一個時間差,讓潛在的對手捉摸不到張皓的行蹤,另外一方麵,張皓希望能夠到武當山早早地布置,希望利用主場之利,一舉拿下逍遙子。


    至於逍遙子是武當派邀請的客人,得了吧,張大公子在對付敵人的時候從來都是不擇手段,什麽客人,就算是張三豐的結拜兄弟,張大公子該幹他還是幹他。


    這一次跟隨張皓前來的,有張皓精選的十八護衛,統一由侍衛統領賈駿帶領。隨身的高手有高若男、李成、毛貴以及燕小甲等人。


    可謂是攻防兼備,能遠能近,配置相當精良,這一次出征的隊伍,因為獲得了廬州馬場的緣故,全部人員都是一人雙馬,武器已經武裝到了眼睛,張皓有自信,即使是千軍萬馬,張皓也有信心闖上一闖。


    至於另外的四位高手,雖然趙敏和成詩韻不告而別,但是張皓和成詩韻還是約定了聯絡信號,讓成詩韻一到某個地方,就及時向飛龍密探聯絡。


    張皓也已經將自己的計劃和時間告訴了成詩韻,相信成詩韻和趙敏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另外兩個人,花柔和蘇小小因為照顧張小天的緣故,一直在揚州逗留,此時相信他們也已經出發,張皓相信,憑借他們八大高手,什麽樣的人物不能夠會上一會。


    不能觀看窗外的風景,張皓隻能欣賞自己麵前的佳人,看得久了,不由地就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這在馬車上,旁邊李成、毛貴等人都是耳力驚人,高若男豈能任由張皓胡來,不時地打掉張皓伸過來的魔手。


    隻是張皓這廝這段時間被錘煉的久了,耐打功夫一流,某個方麵的功夫也同樣大漲,有些時候這方麵的需求還比較旺盛,尤其是孤男寡女共處一輛馬車,那個人還是如花似玉,國色天香,讓張皓怎麽能把持得住。


    高若男和張皓玩鬧一陣,眼看情況越來越不可收拾,連忙正襟危坐道:“現在你的修為如何?離天成境還有多遠的距離?”


    聽高若男說到正事,張皓的熱血總算冷靜了下來,不冷靜也沒有辦法,被三大高手連番捶打一個月的時間,天天晚上一身傷痛,這樣的日子想想都有些發怵。


    張皓苦惱道:“現在我總感覺自己已經摸到了天成境的門檻,但是又好像離那個門檻又很遠。”


    高若男說道:“我們三個人對你的極限錘煉,雖然激發了你內在身體的潛能,但是畢竟修行時間比較短,我進入天成境,統共用了八年多的時間。”


    “這在我七個師兄麵前都已經是非常早了,你現在也隻是修行了三年多的時間,有這樣的修為已經是天賦異稟了。”


    張皓苦惱道:“明明是花柔和蘇小小殺死的潘元應,為什麽那個老怪物要算到我的頭上呢!”


    高若男好笑地說道:“你好意思讓那兩個女子幫你頂下這份因果嗎?”


    張皓認真道:“如果可以,我好意思。”


    高若男無奈搖了搖頭。


    既然已經是這樣,能做的隻能是麵對。張皓曆經了數次生死,和高若男早已經心照不宣。


    剛剛也不過是張皓孩子般的抱怨而已,高若男笑了笑,將話題轉移到了別的地方,隻聽高若男說道:“這一次主公想要一統江南,按理來說,如果你覺得劉先生的意見合理,那就旁邊便是,為何還要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呢?”


    眼見在高郵這個地方,不利於張皓的流言四起,但是張皓不僅不管不問,甚至還讓張安放出了不少流言。


    最有致命性的就是那一條關於張皓的不臣之心,如果一旦被彭輝拿住說事,還真說不定有什麽結果呢?


    張皓笑道:“無事,隻是一次極限的壓力測試而已,你看看現在高郵的風評,即便是這個樣子,支持我的人少說也有一半吧!”


    這話說得確實是事實,雖然想看到張皓倒黴的大有人在,同樣不希望張皓倒黴的人也非常多。


    從張皓建立安彩局發起的福利項目,還有大周票號貸款所資助的道理,水利等基礎設施,再加上逆風快遞帶來的大量就業的機會,這樣活民無數的手段自然為張皓吸引來了大量的擁躉。


    更重要的是,張皓就像一個定海神針一樣,隻要他矗立在那裏,大家都相信,高郵就還有希望,這才是最重要的。


    即使是彭輝,也不希望在完成華夏一統之前,將張皓一杆子打死,畢竟在真正需要人站出來的時候,張皓就是最可靠的人選。


    張皓笑道:“每一個階段,我們都要錘煉自己的隊伍,純潔自己的隊伍。以前有一位教員,曾經說過要革命和自我革命。革別人的命非常容易,將刀子對準自己卻非常難。”


    高若男笑道:“你說的這位教員到底是何許人也,曆數上下幾千年,我怎麽沒有聽過這樣的人物?”


    張皓擺了擺手笑道:“你當然不知道,我隻是想說如果想要刮骨療毒,那就要對自己下手狠一點。”


    好在我們有彭輝這個對手,也有我父親想要平衡兩方勢力的想法,那麽我就想利用這些機會,完成原來完成不了的一些手段。


    將那些意誌不堅定的人趕下我們的大船,這就是我的想法。


    高若男有些不明白,問道:“你不是說過,做任何事情都是要團結最廣大的一部分人,促成那一部分人的利益統一,那麽成功就在眼前了嗎?怎麽好生生地又要把別人趕下車呢!”


    張皓哈哈大笑道:“我隻是覺得有時候自己人如果不成事,相對於外人來說,才會更加艱難一點。你看這一次,清河崔氏不就向彭輝靠攏了嗎?”


    清河崔氏乃是張皓攻打淮安的時候主動投靠過來的,乃是張皓最為密切的盟友之一,在張皓的力薦下,崔氏的嫡子崔信現在已經是中書舍人,位高權重。


    在外崔德所領的第三護衛營現在也已經有了兩萬人馬的規模,實力同樣不可小覷。本來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張皓的鐵杆死黨的時候,沒有想到崔家竟然反水,公然投靠了彭輝。


    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最為激烈反對的人,竟然是崔家的女子崔婉瑩,崔婉瑩大罵崔家無信,同樣“叛”出了家門。


    高若男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如果不是這個機會,還真不能看到崔家還有這樣的狼子野心。”


    張皓笑道:“所以說,隻有不斷地純潔和錘煉咱們的隊伍,隻要咱們的人尚在,就不愁沒有機會。”


    高若男繼續問道:“那你就真不怕張士德將軍所帶的征討大軍一舉大勝,端掉了現在立足未穩的陳友諒和朱元璋,徹底將你邊緣化?”


    張皓突然正色看向了高若男,問道:“你看我害怕被邊緣化嗎?”


    高若男想到了張皓的憊懶,想到張皓總想撂挑子,這些權力在有些人眼中就像蜜糖一樣,而在自己相公的眼中,那隻是枷鎖。


    也許這就是自己看上張皓的一點,手中握著權力,心裏麵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握有權力不過是張皓實現目標的一個手段而已。


    高若男終於搖了搖托。


    張皓笑道:“那就是了,如果三叔和四叔能夠一舉拿下朱元璋和陳友諒,甚至是直接端了大都的老巢,我也願意交出手中的權力,帶著你們登山看雲,出海看月,豈不快哉?”


    “哪用像現在這個樣子,天天被你們毒打,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人生苦短,何必那麽逼迫自己呢?”


    沒有誰想對自己下手那麽狠,都是環境逼迫所致,要是沒有逍遙子,張皓也不會這麽快就摸到了天成境的門檻。


    兩個人在馬車上一路訴說,張皓仿佛要把心中的苦惱一股腦地宣泄給高若男,最後索性躺在高若男的腿上,將臉一股腦地埋了下去。


    高若男憐惜地撫摸著張皓,這樣的人最是隨性,可能張皓最幸福,也可能張皓最苦惱。他就是自己的夫君呀!


    馬車外李成和毛貴並肩騎行,毛貴看到李成的黑眼圈,問道:“昨夜沒有睡好,還是和夫人盤腸大戰,傷了元氣?”


    李成無奈地看了一眼毛貴這個“老不修”。


    毛貴一副過來人的顏色,隻是說道:“無妨的,大家都是過來人,隻是身體最重要的,即使是年輕還要悠著點。”


    李成笑道:“讓毛大哥費心了,我不用。”


    毛貴突然想到李成至今還沒有子嗣,於是說道:“你到現在都沒有子嗣,可是你身體出了什麽問題,我這裏有一副方子,乃是咱們白蓮教的一位長老所賜,據說針對咱們教內習武人士的不孕不育,是有奇效的。”


    突然想了想,毛貴又搖了搖頭,說道:“你們賢伉儷這才成婚沒有多長時間,聚少離多,李成兄弟斷然是沒有問題的。”


    李成頓了頓,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終於李成麵帶難色,開口道:“那個...毛大哥,我有一個朋友,確實有這方麵的擔憂,毛大哥不妨給我參考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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