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天意會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說:“隻有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我全都要。”


    張皓看了一眼與高若男正在言笑晏晏的花柔和蘇小小兩人,給張小天比了一個大拇指。


    張小天談到了正事,問道:“公子,這個逍遙子咱們如何應對?”


    張皓歎了口氣道:“現在一切都是江湖傳聞,而且更加重要的是,看到逍遙子出手或者和逍遙子交過手的人都已經死了,若男也隻說他是一個不亞於張真人的老妖怪。”


    張小天道:“管他什麽妖人,幹就是了。隻是聽花柔說,昆侖派的下毒和暗器等旁門左道都要防範。”


    張皓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是自然,唐將軍已經來了,如果說用毒,唐門那是昆侖派的祖宗,現在有了小小姑娘這樣暗器高手的加入,我們更是如虎添翼。”


    這邊花柔聽到張皓與張小天的對話,望向了兩人,不好意思地笑道:“讓張公子背了這麽大一口鍋,實在抱歉了。”


    蘇小小抱怨道:“總不能什麽好處都讓你們給占了,這點小鍋張公子還是背得上的。”


    蘇小小好像總是看張皓不順眼,總感覺瀟湘閣被張皓裹挾,幫大周做這樣那樣的事情。


    張皓有些尷尬,雖然最終受益人是自己,但好像讓他們幹這幹那的另有其人。


    張小天絲毫沒有始作俑者的自覺,還一臉無奈地看著張皓,仿佛自己也沒有辦法的樣子。


    張皓笑盈盈地說道:“小小姑娘放心,將來瀟湘閣想要什麽,張皓隻要有的,一定不吝付出。”


    瀟湘閣現在不缺錢,不缺地位,不缺人,至於其他的,張皓現在還真給不了,現在隻能不停地給花柔和蘇小小畫大餅。


    蘇小小調笑道:“不愧是大周公子,又開始給我們姐妹倆上迷糊藥了。”


    張皓和張小天不由地哈哈大笑。


    幾人調笑一陣,花柔說道:“閑話少敘,請問張公子想要對付逍遙子,具體有什麽辦法沒有?”


    張皓歎了口氣道:“目前還沒有什麽頭緒,隻能到了武當山之後,看有沒有其他的方案,現在我們手中有兵有將,逍遙子來了也能夠碰上一碰了。”


    在張皓的對麵的酒樓裏,一個衣著質樸的老朽安然地坐在那裏,一盤花生米,一壺老酒,好不自在。


    眼光時而瞥向在對麵言笑無忌的張皓等人,眼中卻不由地現出了幾分鄭重。


    這個人自然還是逍遙子,他一路尾隨張皓,進行一場貓和老鼠的遊戲,隻是這兩天隨著張皓隊伍的不斷增長,就連這樣的老怪物也不由地重視起來。


    而且一個月不見,張皓的氣息和腳步更盛當初見麵的時候,看來這段時間也沒少苦練。


    而那幾名女子和李成、毛貴等人卻都是個頂個的高手,逍遙子已經多年不出世。沒想到那幾位年輕人竟然都是天賦絕倫之輩。


    當初撿到了潘元應,逍遙子以為自己走了大運,昆侖派走了大運,卻沒有想到現在的武道天才就像大白菜一樣不值錢了嗎?


    張皓雖然天賦同樣很高,靠的卻是後期的努力和無可比擬的運氣,而那幾位卻明顯都是修行的天才武者,就看高若男、花柔、李成等人,可能都已經邁入了天成境的境界。


    逍遙子現在已經不敢走得太近,隻能遠遠地觀望,這些人的氣息都瞧的不甚精確,隻能有一個大概的判斷。


    而坐在其中的那個短髯的中年男子卻是實打實的天成境高手,在昆侖派中,也隻有自己的師弟無極子方能與之匹敵。


    逍遙子遠遠地看著張皓眾人,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氣數,都是大亂將至,必出妖孽,很顯然張皓就是那個妖孽,方能將這些驚才絕豔之輩聚集在一起。


    這個時候一個老者佝僂著身體,走了進來,低聲對逍遙子說道:“師父,您看對這波人什麽時候出手合適?”


    來人也是張皓的熟人,正是曾經潘家的供奉廣成子,同樣作為天成境的成名高手,在逍遙子麵前,顯得極其卑微。


    逍遙子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小酒,說道:“我隻道這個張皓不簡單,沒有想到卻那麽麻煩,看來當初放他一馬,是為師這麽多年犯下的一個極大的錯誤。”


    廣成子暗自撇了撇嘴,誰說不是呢?有那麽好的機會您老人家不抓住,現在人家兵強馬壯,想要動手談何容易?


    逍遙子怡然自得,笑道:“沒想到老了老了,還有機會碰到這樣的對手,當浮一大白才是。”


    說完又抿了一口小酒。


    廣成子對逍遙子不敢置喙,隻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裏,隻是問道:“師尊,那這一次武當山您老人家還去不去?”


    逍遙子笑道:“當然要去,而且還要大張旗鼓地去,張三豐那個老道還能在武當山上對付我不成?”


    越老越狂的逍遙子,自然有其狂傲的資本,即使到了武當山,張皓帶著十萬大軍圍城,也未必能拿得下這個老妖怪。


    廣成子附和道:“天下何人能攔下師尊?”


    逍遙子灑脫一笑,一杯酒飲盡,目光銳利地看向張皓,笑道:“那就給這位‘小友’再送一個見麵禮吧!”


    一枚小小的袖劍突然出現在逍遙子的手中,廣成子都沒有看到逍遙子出手,就見這枚袖劍像流星一樣奔向張皓。


    雖然是逍遙子單手擲出,這枚袖劍卻像一支滿弓射出的冷箭一樣,勢大力沉。


    袖劍帶著破風的呼嘯聲直入張皓麵門,但是畢竟相隔甚遠,這個時候不僅是張皓,其他各大高手都已經感覺到了危機的來臨。


    其他人並沒有出手,隻見高若男手中的青萍劍起,生生地將這柄袖劍劈落,劍身上還不時傳來嗡嗡的劍鳴,可見這柄袖劍的力道。


    蘇小小本就是暗器中的翹楚,馬上敏銳地發現了這柄袖劍飛來的地方,李成和毛貴兩人馬上破窗而出,直奔剛才逍遙子所停留的地方。


    當兩人來到現場,隻有四處奔逃的食客,那個位置已經空空如也,隻有一碟還沒有吃完的花生米,和一壺尚有餘溫的老酒。


    這時候遠處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說道:“那柄袖劍乃是老道成名之前的慣用短劍,就權當和張公子做一個見麵禮,希望張公子能讓老道盡興,不要太早地跪地求饒。”


    聲音氣息深遠,即使相隔甚遠,幽幽傳來,也聽得清清楚楚。張皓撿起那柄袖劍,卻發現這柄袖劍乃是不可多得的利器。張皓嘖嘖地說道:“看看人家這種格局,即使是要殺我,也要送我兵器。”


    高若男道:“這個逍遙子分明想玩貓捉耗子的遊戲,或者這個老家夥已經活膩了,臨死之前想要找一些樂子。”


    惹上這樣的人物,任誰都要苦惱一陣。但是不知為何,張皓也充滿了鬥誌,人生有這樣的人幫你曆練,夫複何求?


    這個時候淮安的守將張天琪已經來到了張皓下榻的酒樓,張天琪也是十八扁擔起義中的一員,論輩分可以說是張皓的叔叔輩,在軍隊之中也曾經是張皓“師父”中的一員。


    見到張天琪一身甲胄走了起來,張皓不敢托大,連忙起身叫道:“張叔叔。”


    張皓穿著一身白色的質孫服,打扮的像一個公子哥一般。這一次武當之行也是張皓私下的出行,自然和張天琪以私禮相待。


    張天琪哈哈大笑道:“皓哥兒,許久不見,揚州幹得真不錯。”


    說完張天琪狠狠地拍了拍張皓的肩膀,以示自己的欣賞。


    張皓被張天琪的大巴掌拍的生疼,本來就淤青的肩膀估計晚上又要腫上一圈,張皓苦笑道:“張叔快打住,本來刺客沒有殺到我,結果讓張叔給得逞了。”


    張天琪驚訝道:“剛剛有人刺殺,難道那個刺客要刺殺的人就是你?”


    張皓歎道:“沒辦法,人紅是非多。”


    現在張皓北伐一路,人頭滾滾,仇家自然也不算少,卻沒想到在淮安這個地方,還敢刺殺張皓,而且還能全身而退。


    張天琪道:“要不要我封鎖城門,大索全城,一定幫到把這個凶手找出來。”


    張皓搖了搖頭道:“不用了,追不上的,那人可沒有那麽容易抓到。”


    張天琪是軍中武將,粗通武藝,但是勝在謀略,武功卻沒有那麽強,看張皓身邊有高若男和李成坐鎮,其他不認識的人氣息內斂,一看就是高手,張天琪也不再多問,反倒將話題引到了最近高郵的謠言上麵。


    隻聽張天琪說道:“皓哥兒你剛剛拿下的揚州,並沒有任何錯處,怎麽回到高郵,卻出了那麽多的流言?”


    張天琪負責鎮守淮安,身居要職,輕易不能離開,自然隻是聽到一些大概的事情,具體的情況張天琪卻不甚了解。


    張皓歎道:“陳友諒和朱元璋已經得勢,劉左丞希望咱們的大周休養生息,再做他途。我當然是支持劉先生的意見。”


    張天琪知道說到了正題,連忙問道:“那主公是個什麽意見?”


    張皓說道:“父親想要趁勢出擊,拿下陳友諒和朱元璋,這樣那邊的陳友定和方國珍不足為慮,那是平定江南指日可待。於是我這個意見相左之人就被‘打入了冷宮’。”


    張天琪道:“主公不至於這麽糊塗,奈何將大周的定海神針棄用?”


    畢竟是大周資深的老人,說話的態度和底氣都不一樣。


    張皓笑道:“這也挺好,要不然也沒有機會參與到這幾十年沒有的武林盛況。”


    張天琪看向了高若男,說道:“高行長,恭喜你們武當派了。”


    武當派的祭山大典儼然成為了當下一個轟動的事件,這個消息張天琪自然知曉。


    張天琪憂慮道:“不是我信不過士德和士信,那個陳友諒我早前與他交過手,思維縝密,心狠手辣,不是易與之輩。從這一次朱元璋拿下集慶府來看,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


    張天琪曾經在盱眙和陳友諒交手過,也了解過朱元璋的履曆,對於這次大軍出征持謹慎態度。


    張天琪頓了頓道:“皓哥兒你這麽一走,萬一戰場不利,武當山又在幾百裏之外,我軍該何去何從?”


    張皓道:“三叔領兵,雖然說不上出類拔萃,但是勝在沉穩,即使不能大勝,也不至於大敗。而且那兩家都是心懷鬼胎,不是那麽容易聯合,所以我才能放心地前去武當。”


    張天琪追問道:“那如果一旦出現了預料之外的事情,我軍該當如何?”


    張皓沉吟半響道:“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大軍敗北,那個時候多少援軍估計都填不上那個深坑,不如他打他的,我們打我們的,你們和廬州的兵將順勢攻打濠州,‘圍魏救趙’方是上策。”


    張天琪又追問道:“那時候公子會回來嗎?”


    張皓點了點頭:“我一定在。”


    張皓婉拒了張天琪為張皓的接風宴席,現在強敵在側,一切事務從簡,而且張皓晚上還要經曆高若男、毛貴和李成的三人錘煉。


    現在花柔來了,三位老師的栽培變成了四人錘煉。尤其是花柔,明顯是帶著私怨來對陣,將張皓打的那叫一個慘。


    好在張皓一眾人等包下了整個酒樓,方才不至於讓酒樓內的宿客被絕望的慘叫聲所驚醒。


    直到夜上三竿,花柔才一臉輕鬆地回到了房內,而蘇小小則是滿天小星星,看著花柔躍躍欲試。


    花柔道:“別的不說,這個張公子確實很經打。”


    蘇小小問道:“到底有多經打!”


    花柔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相近的人物,隻能說這次的奇遇乃是古往今來的第一次。


    終於搖了搖頭,說道:“聽李將軍說,張公子被錘煉地連層皮都沒有,第二天又能像沒事人一樣生龍活虎。”


    蘇小小連忙問道:“那姐姐覺得我的武功怎麽樣?”


    早就瞧張皓不順眼的蘇小小也想公報私仇。


    花柔搖了搖頭,說道:“你不行,你擅長是暗器,正麵交鋒你不是他的對手。”


    蘇小小遺憾地歎了口氣。


    花柔眼神向外張望,歎道:“如此功成名就,還有這樣的心氣,張公子不是一般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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