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禮最終接受了張皓的“可恥要求”,甚至耳聞飛鯊幫俞通海的“花魁換水師”的經典橋段,當場要為張皓安排兩名潁州的花魁。


    兩個花魁就想收買公子,這也太不拿公子當幹部了?


    針對對方的“糖衣炮彈”,張皓本著“糖衣”手下,“炮彈”打回的原則,看一看能不能收下什麽絕世寶貝?


    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兩個“活物”,高若男就在身邊,張皓怎敢造次,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那如花的美眷,隻讓來人趕緊將其帶回去了事。


    這讓本來有心拿下大周公子的花魁們滿腹幽怨,聽說張皓早年喜歡怡紅院的花魁,難道這個傳聞不是真的?


    昆侖派沒有想到在潁州的地界上會遭遇一場從來沒有過的阻擊戰,本來逍遙子和一眾長老以為張皓並不敢在潁州搞出太大的風浪。


    沒想到的是,這個劉福禮就跟吃了藥一樣,根據醉仙樓鄭六的消息,大搜全城,生生將十幾名沒有來得及逃走的昆侖派弟子甕中捉鱉。


    這一次逍遙子帶出來的都是教派中的精英隊伍,培養不易,損失一個就少一個,這讓一眾長老心疼不已,也讓昆侖派的長老們第一次對逍遙子針對張皓的報複行動產生了“反思”。


    順境的時候誰會反思,隻有事情不妙或者吃痛的時候,才會有考慮這個事情。


    刺殺張皓數次,損失天成境長老一名,金剛境的精英弟子三名,其餘第十十數名。


    投毒一次,迎來潁州軍隊的大肆追捕,損失弟子十餘名。


    縱火一次,縱火的弟子因為路況不熟,被丁力手下的特戰營團團圍住,為了不讓自己陷身於敵手,“壯烈”吃下毒囊,自殺身亡。


    雖然潘元應是你的心頭肉,但是其他的弟子也是昆侖派的弟子,其他弟子的命也是命啊!


    況且我們隻是一個江湖門派,去和起義軍發展起來的政權去碰撞,咱們的人碰死一個少一個,而人家呢?


    就看那些戰士,個個都武裝到了牙齒,不僅個人武藝精湛,極其擅長團隊合作,一個五到六人的小隊就能將一個金剛境強者壓製住,況且對方好像也不缺好手啊!


    現在在昆侖派的內部,已經有了主戰派和主和派兩大勢力,主戰派自然是曾經潘家供奉廣成子長老。


    他在潘家經營多年,與潘元應私交甚篤,這個時候自然是主張為潘元應複仇的,隻是沒有想到舊仇未報,又添新恨。


    主和派是以掌門無極子為代表,為了宗門考慮,為了昆侖派的存續,同樣為了保存昆侖派的有生力量,無極子自然不希望再進行這種讓仇恨升級的行為。


    退一萬步說,即使殺了張皓又能怎麽樣?潘元應就能活過來嗎?再說即使把張皓殺死了,難道張士誠不會複仇嗎?他的那些武功高強的手下不會複仇嗎?武當派真的會袖手旁觀嗎?


    無極子覺得是時候停止這一場鬧劇了,於是一場事關昆侖派命運的會議就在潁州的郊區,一座廢棄的道觀內展開了。


    主戰派和主和派雙方互不相讓,你來我往。雖然無極子貴為掌門,但是廣成子乃是逍遙子的心腹,雙方的勢力幾乎不相上下。


    會議一開始雙方唇槍舌劍,下麵的長老堂主紛紛上場,無極子和廣成子坐在上首的位置,一個沉靜似水,一個眯眼假寐,仿佛堂下的爭鬥與兩人無關一般。


    “我們潘元應師叔的大仇不報?我們昆侖派還有何麵目在世間存在?”


    “潘師叔是你爹嗎?去年被倥侗派掌門高參所殺的昆元子怎麽沒見你們去報仇?”


    “笑話,高參和昆元子長老那是比武中意外失手,和這個是一回事嗎?”


    “那戰場上刀劍無眼,大周所有的人都是你們的仇人,再說殺死潘師叔的一定是張皓本人嗎?會不會是高若男?會不會是成詩韻?你們怎麽不去找白蓮教和武當派報仇?”


    “放屁,隻誅首惡懂不懂?”


    “放你娘的屁......”


    雙方你來我往,江湖人士本來就不是文人,講究罵人不帶髒字,這些人罵著罵著就直奔問候對方的直係女性親屬去了。


    下邊的人吵來吵去,而無極子和廣成子卻沒有絲毫理會的意思,兩人不發一言,任由下邊的人吵得不可開交。


    終於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道走進破爛的道觀,看到來人,所有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來人正是逍遙子,走進道觀大堂,逍遙子抬眼看了一眼供奉的塑像。真武大帝的真身已經殘破不堪,因為信仰“無生老母”的潁州已經沒有了道教的根基,這裏自然也沒有了香火破敗了下來,此地也慢慢地廢棄了下來。


    逍遙子徑直走到了中間的位置坐下,問道:“在外麵都聽見你們罵娘了,都修的是無欲無為的道家功夫,脾氣怎麽還都這麽大。”


    無極子與逍遙子輩分相同,向逍遙子頷首示意。而廣成子起身向逍遙子行禮之後,才緩緩坐下。


    看無極子不動聲色,廣成子隻能揚聲道:“下麵的弟子對咱們這次針對大周張皓的行動有了一些分歧。”


    逍遙子似笑非笑地問道:“分歧如何?”


    廣成子道:“掌門師兄的座下弟子想要返回昆侖,不想再執行此次刺殺張皓的任務。”


    逍遙子看向無極子,問道:“師弟可有此事?”


    無極子點頭道:“稟師兄,確實有此事。師弟也同樣有一些疑點,希望師兄能幫師弟解惑。”


    逍遙子看向眾人,一捋仙須,道:“我知道你們心裏麵都有一些疑問,今日我可以將這些事情給你們一一分說。”


    無極子意外地望了一眼逍遙子,他的這位師兄學究天人,極擅奇經八卦,自然平時做事也多了許多神秘感,即使他這個掌門也不太明白師兄的許多布局。


    無極子問道:“首先就是潘元應師侄的事情?”


    逍遙子道:“元應師侄的身份我一直對你們有所隱瞞,實在是這裏麵關乎到我們昆侖派興衰的大事。”


    無極子意外地問道:“潘家?”


    逍遙子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潘家。潘家經營百年,伏筆千裏,所圖甚大,在這一代中年輕才俊層出不窮。”


    “潘洪一代毒士,潘元應、潘元紹以及潘元明等人俱是一代英傑,潘懋又心懷大誌,那個時候我雲遊天下之時,意外發現了潘元應。”


    “此子天賦極高,身負極大的氣運,在昆侖山上用龍吟槍接引天雷而不傷分毫,除了他還有誰能夠做到?你可知道上一個接引天雷,結果遭遇天罰的人是誰?”


    無極子問道:“唐朝的李元霸?”


    逍遙子說道:“正是。”


    無極子道:“怎麽身負如此氣運之人,結果就身死在揚州了呢?”


    逍遙子道:“因為他的氣運被一個人所壓製,現在能夠讓龍吟槍認主的人是誰?”


    無極子恍然:“張皓?”


    逍遙子歎道:“正是此子,那日我在高郵城中幫他看過手相,此子手相詭譎,脈象神奇,實在是我平生未見過的異象。”


    “而且老道縱觀此子崛起之路,一路險象環生,甚至可以用九死一生來形容,每每都讓他化險為夷,這可不是一般的氣運,元應敗在他的手上一點都不冤。”


    無極子問道:“如此身負異象之人,咱們為何逆天而行刺殺他,難道就不怕引來反噬嗎?”


    逍遙子道:“世上不是隻有他才有大氣運,我在遊曆濠州之時,卻也見到過另外一個生平不凡,從一個乞丐成長為一方諸侯,隻用了短短十年的時間,這種起於微末的梟雄,比之張皓也不遑多讓。”


    無極子好像有些抓住了逍遙子的脈絡,問道:“師兄難道是將寶押在了那個濠州梟雄身上?”


    逍遙子點了點頭:“大都已經有了龍虎山,張三豐那個老東西在張皓還沒有崛起的時候,竟然讓他們的徒弟尋到了這個寶貝,將來張皓一旦成事,那麽武當力壓龍虎山自然不在話下。但是適逢亂世,我們昆侖派不是也要有一些作為,振興我教的香火?”


    無極子恍然道:“師兄想要殺死張皓,是為了給濠州的那個人鋪路,也為了給咱們昆侖派鋪路?”


    逍遙子終於長長地歎了口氣:“但是想殺死一名身負氣運者,何其難也。你們也都看到了,這一路上我們用盡了各種各樣的手段,窮盡了一切能夠想到的辦法,都沒有辦法傷到他分毫。”


    “反倒弄得咱們昆侖派遍體鱗傷,這也恰恰說明的一個身負大氣運之人的天命所在,但是這也恰恰證明了咱們所做的這件事情的意義。”


    破敗的道觀鴉雀無聲,這一刻每一個昆侖派弟子都是精英子弟,他們都在默默地消化著老祖宗逍遙子的每一句話。


    思考這些事情離他們實在太過遙遠,但是聽逍遙子這麽一說,反倒又是那麽真切。


    逍遙子的聲音慢慢傳來,隻聽他沉聲道:“我這一次從集慶府而來,就是得到了那位的允諾,隻要我們能夠除掉張皓,那麽將來集慶府那位榮登大寶,我們昆侖派就是天下第一大教,那時候師弟就是國師,而咱們的弟子門人都將是國教之弟子。”


    逍遙子說完,下麵頓時一片烏泱泱地討論聲,身在江湖,哪一個不想壓別人一頭,哪一個不想能夠站在江湖之巔,現在老祖宗好像已經給他們的昆侖派指了一條大道,這條大道直通權力的巔峰。


    這個時候反倒是無極子更加務實一些,問道:“既然張皓身負如此氣運,咱們前邊所有的刺殺都屢屢折戟,現在張皓的身邊強手如雲,師兄又怎麽能夠保證咱們能夠一擊必殺呢?”


    逍遙子看著屋外的天象出神道:“武當山祭山大典,萬眾朝拜,那個時候整個武當山的氣運就會是最為濃厚之時,普通人再強的氣運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那個時候這位大周公子就是最為平凡不過的一個普通人,也就是我們殺死他的最佳的時機。”


    無極子想到逍遙子的種種籌謀,不由地歎道:“如果當初師兄能夠在高郵城內殺死張皓,豈不是不用如此費盡心思,損兵折將?”


    逍遙子歎道:“那個時候殺死張皓,天下第一大教又和咱們昆侖派有什麽關係?隻有在武當山的祭山大典上,手刃張皓,我們昆侖派才能承繼來自張皓的氣運,順理成章地成為道教的天下第一。”


    逍遙子說完,外麵陰沉的天空頓時傳來陣陣悶雷,春雷滾滾,鬥大的雨點瞬間撲朔撲朔地掉了下來。


    破舊的道觀外電光閃閃,照進了道觀之內,不斷地在真武大帝的真身之上閃爍。


    張皓同樣出神地看著窗外滾滾地春雷,不知道心血來潮,還是小孩子心起,推開窗戶,對著外麵大喊:“打雷了,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啊!”


    本來正在喝茶的高若男頓了一下,心中默念數遍道德經,方將一口茶水勉勉強強壓在了嘴裏,沒有噴出來。


    看到這個精力十足的家夥,慘遭數次毒打之後依舊活蹦亂跳,高若男不由地暗暗搖頭。


    當鬥大的雨點落下的時候,張皓知道這兩天沒有辦法再行軍,好在張皓出發的時間尚早,在潁州盤桓幾天也耽誤得起。


    更重要的是劉福禮一副覺得能夠打動張皓的樣子,這讓張皓興起了要吃窮這個狗大戶的惡趣味。


    張皓來到高若男身邊,拿起剛剛高若男喝過的酒杯,一飲而盡,喝完還不忘砸吧砸吧嘴道:“若男,那天我聽毛大哥說......”


    高若男意外地看了張皓一眼,問道:“說了什麽?”


    張皓扭扭捏捏地說道:“毛大哥說修行白蓮心經的人,好像想要有子嗣就比較困難一些。”


    高若男想了想確實是個問題,她和洛雨霜已經與張皓成婚半年,兩人的肚子好像一直不見動靜。


    張皓說道:“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問毛大哥要一下方子,我有一個朋友也想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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