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宮宴散去


    眾人聽聞。


    駭然之餘,馬上看向那【清雅飯莊】的店小二小五子。


    準確說是看向小五子手中的那紙。


    小五子突然感受到周圍人目光變了,嚇一跳,趕忙將手上這宮裏送出來的紙遞給了自己家掌櫃的。


    這位管事接過後,看著周圍這些個讀書人猶如虎狼豺豹一樣看著自己,馬上喊道:“諸位稍等,我這就誦出來,然後馬上命人抄錄一份掛在大廳之內。”


    說著,管事當即攤開紙張。


    紙張上寥寥百字。


    不過


    就在管事誦出的這一瞬間。


    店內店外,驟然安靜。


    便是有人喘一口大氣,都馬上會被人瞪眼過去,而後接著去細細品味。


    寥寥百字。


    從開始聽到第一句時候,眾人滿臉駭然,直到最後,所有如癡如醉。


    便是管事誦讀完了,他這個隻是認識些字算不得讀書人的人,也是莫名呆愣在原地。


    至於在場讀書人們。


    靜~~~


    店內店外,一片安靜。


    啪!


    終究有人一下坐在凳子上,然後笑著說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好一個把酒問青天,好一個明月幾時有。此詞一出,往年中秋宮宴.不對,是中秋詩詞恐再無有人高過一籌了,前詞俱廢。”


    又有人拿起酒杯,低頭看著小小杯中倒影,癡癡道:“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長安小姐,莫非當真是謫仙人?”


    有人苦笑搖頭:“冠壓之作,實至名歸,中秋之詞,千古之作!我,心悅誠服。”


    之前有高呼孟少安當拿魁首之人,當下笑著說道:“莫說全詞,一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便是我等費盡心思都想不到的詞句,長安小姐當得起謫仙人。”


    有讀書人高舉手中酒杯:“如此良辰,得聞如此千古之作,諸君,與我同敬長安小姐一杯!”


    周圍人有人站起身,笑著說道:“當是敬長安小姐一杯,且問這明月,明日十五之月,圓不圓!”


    當即,眾人嬉笑一片。


    但紛紛拿起手中酒杯,片刻之下,無論二樓或是一樓,或是外麵自帶了酒水的眾人,皆是高舉手中酒杯。


    當是,聞此佳作,不虛此行!


    一杯飲下。


    感慨稱奇之聲,一聲接著一聲。


    管事瞧著這些讀書人樣子,倒是已經習慣,不覺得如何,畢竟這就是讀書人的情調,恰如他看到銀子時候也會很興奮一樣,所以理解。


    於是忙讓人去抄錄一份掛到大廳那邊。


    不過看著這些人這幅樣子,管事也是細細品味了起來,不是很懂其中意思,但是他覺得最後那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寫的太好了。


    “老板,再來半斤酒,一隻白切雞。如此明月之下,不喝酒問問天上月,如何共嬋娟。”


    此時,有人高呼了一聲。


    管事聞言,馬上招呼了店小二。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妙哉啊.真不愧是冠壓之作,心服口服,心服口服!老板,再來二兩酒!今日與諸君,不醉不歸!”


    “老板,快些讓人謄抄一份,掛在大廳!”


    ……


    一聲聲吆喝,管事兒樂嗬,連忙招呼著店小二去後廚催。


    他倒是無所謂詩詞如何,反正他聽著覺得挺好聽,挺美的,那就行了。


    至於其他


    管事兒真不在乎,他隻在乎,這幫子讀書人今晚能在這兒花多少錢。


    不過


    看著在一邊還在休息的小五子,管事問道:“宮宴上就沒發生點兒啥有意思的?”


    小五子搖頭:“我問了,那位公公說,頂著天兒的大事兒,讓我別多問,該知道的時候都會知道,然後給了我這首詩詞,就讓我走了。不過我看那位公公樣子,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兒,但小的不敢多問,拿了詩詞就跑回來了。”


    管事微微皺眉,有些遺憾,因為若是無事議論,總感覺生意上會虧了很多,之前初冬詩會就是有許多事情,所以才那般熱鬧。


    小五子想了一下後說道:“不過小的問了那位公公,他說今日長安小姐很喜歡吃烤羊排。”


    管事聞言,眼珠一轉悠,故意放大了聲音道:“什麽,今日長安小姐很喜歡吃烤羊排?”


    那些個讀書人們聽到,紛紛一怔。


    而此時,那管事安排的托兒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馬上高喊一聲:“明月之下,作出如此曠世之作,老板來半斤烤羊排,不及長安小姐文采十之一二,但與長安小姐同食菜肴,我等也算是沾了仙氣。”


    這話一出.


    一些讀書人紛紛一怔,當即開始要羊排。


    管事一看上套了,當然樂嗬了起來,馬上招呼後廚快去給眾位準備。


    而看到謄抄之人已經寫好,當即掛在了大廳之內,更是送去二樓掛詩詞地方,也是掛了一份。


    看到這首明月幾時有,眾人感慨不已,再次連連稱奇。


    不過


    對於宮宴之上發生的事兒沒傳出去,大家夥都有些失望了。


    畢竟若是如初冬詩會之上那般,有趣之事連連,那才叫有意思。


    不過轉念一想,想到終究是宮宴,怎可能會有妙事兒發生,撐死約莫就是長安小姐得了什麽賞賜之類的,故而也就沒去多議論什麽。


    繼續去品鑒詩詞,議論蘇長安了。


    “聞,長安小姐親事,那許多權貴都惦記著,甚至都追到了中書令大人的中書省那邊。”


    “諸位,我把話放這兒,無人可配得上長安小姐!”


    “張兄慎言,若是陛下要娶長安小姐,如何。”


    才剛剛說出那話之人當即苦笑,自罰一杯。


    不過此時,又一桌一人說道:“若是陛下要娶,兩情相悅之下,豈不也是一段佳話?”


    “哈哈哈哈,諸位有些過了,我等如何能言論陛下婚事,不可聊了不可聊了。”


    “不知道,長安小姐到底長何模樣,真想一睹尊容啊。”


    ……


    二樓所在。


    長相魁梧,略微猙獰的柳兄感慨萬分:“如此長相,如此文采,德行又是如此之好,李兄,今日之後,怕是人人皆說長安小姐當為仙人了。”


    名叫李子玉的青年笑了笑:“看來你柳軒這兒,長安小姐一直不是仙人啊。”


    柳軒聞言,愣了愣後馬上看出是自己這位同窗好友打趣自己,當即笑了笑後,再次感慨:“冠壓啊李子玉,這可是中秋宮宴之上的冠壓,以冠絕身姿,壓同輩文人文采。初冬詩會一次,中秋宮宴又是一次,名副其實的蘇雙冠啊!我記得荀司業,也不過一次上元詩會?”


    李子玉也是感慨萬分:“昔年荀司業,文采了然,故而壓了半頭同輩文人文采,便已是非凡之人,如今一首詠梅,一首美人詩,幾句詠雪,便讓我等再不敢去作這三種詩詞,如今一首中秋詞,完全壓在了我們頭上。你說,晏殊他們在宮裏,什麽感覺.子健跟三白可是言之鑿鑿,說是定要拿個名次,讓那些權貴看看寒門子弟。”


    當說到這兒,李子玉扭頭看向那首明月幾時有,尤其看到那最後一句,當即苦笑道:“我擔心他們三個作甚!長安小姐可是直接壓了我們所有人啊。”


    柳軒臉色此時變得嚴肅起來:“李子玉,你他娘的別給老子多想啊!文無第一,長安小姐文采了得,那是長安小姐厲害,我等心生佩服,不做那些個什麽文人相輕的狗屁事兒,厲害就是厲害!但我等當以長安小姐為目標,奮勇直追,不可就此萎靡了!也萬不可讓胸中浩然正氣丟了!”


    李子玉聞言,當即恍然,自罰一杯後說道:“多謝柳兄,不過抄錄一份詩詞去宮門外等晏殊他們?我現在對當時他們所有人聽到這首詩詞時,是何反應很感興趣。”


    柳軒愣了一下,馬上說道:“我對荀司業的反應很感興趣。喝完這杯,快去等!”


    ……


    宮外明月幾時有,已經開始朝著滿城散去。


    而在這過程中,宮宴於深夜結束。


    今日宮宴。


    一波三折,先比較後麵發生的這些個事情,蘇長安的那首明月幾時有,帶給他們的震撼反倒是不算什麽了。


    宮宴結束,自然是眾人就此離開。


    隻是陛下與太後兩人不走,眾人能走?


    所以隻能伱看看我,我看看你,等著這兩位走了再說。


    蘇長安看了眼眾人,站起身朝著夏鳳翔與太後說道:“陛下,太後,宴會既然結束,散場?”


    大殿內眾人聽到蘇長安說著話。


    一個個想著


    還得是未來皇後娘娘啊。


    太後沒理會蘇長安,因為她現在滿眼隻有自己兒子。


    但是


    她看的很清楚,自己兒子沒得到朱晃允許,動都不敢動一下!


    夏鳳翔點點頭後說道:“眾位離去吧。”


    說罷,看了眼太後後,轉身朝著側麵離開,臨走前讓朱晃來一趟禦書房。


    朱晃笑嘻嘻點頭,同時看了眼永王這邊,點了點頭。


    永王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站起身看向自己母親,並朝著一側走去。


    蘇長安自然也是不客氣了。


    本來他是想問問夏鳳翔今晚來不來,但是想了一下,雖說現在已經算公布出去了,但終究沒成婚呢,這樣直接問,難免落人口舌。


    所以就打算走了。


    而且後麵的貓貓,已經是打算趕緊跑的狀態了。


    大殿內眾人得了陛下命令,自然是敢離開了。


    蘇長安看著蘇文清。


    蘇文清表示讓她回去,無需理會他們,外邊就有車接。


    聞言,蘇長安才朝著蘇文清,蘇子沐他們行了禮後告辭。


    同時也跟蘇琳涵,李星月,以及朱晃道了別後,就要離開。


    當然


    原本是打算離開的眾人看到蘇長安這要走了。


    哪兒還敢第一個走出中和殿。


    紛紛駐足。


    伴隨著蘇長安朝著大殿之外走去。


    看著蘇長安無一例外,兩側之人紛紛行禮。


    雖說如今還未成婚,還不是真正的皇後娘娘,倒也不需要行大禮,但陛下都直接當著如此多人麵開口了。


    那基本八九不離十了。


    所以,終是要行禮的。


    蘇長安看到這場麵,有點兒不大習慣,尤其看到那些老臣還有姚老夫子等人與自己行禮,倒是馬上逐一回了禮。


    謙遜待人,不會錯的。


    看著蘇長安這幅樣子,大殿之內老人們自是欣喜,隻覺當真有皇後該有氣度與品德。


    越是覺得,蘇長安就是皇後不二人選。


    而那些年輕人,看著蘇長安,越發敬佩。


    尤其左紹翁等人,更是直接行了大禮。


    一是為蘇長安身份,二是敬佩蘇長安文采!


    不過


    夏鳳翔臨走前,看著蘇長安的背影,笑了一下,想到蘇長安之前跟自己那樣說。


    又有些開心了。


    但是轉念一想,冤家給我這樣一個驚喜。


    於是想了一下後,低聲朝著身邊孫尚宮吩咐了什麽。


    孫尚宮聞言,笑了笑後,轉身離開。


    ……


    宮宴散去,等到蘇長安離開之後,眾人回頭看到陛下與太後於兩側離開了,這才紛紛踏出中和殿。


    三三兩兩,竊竊私語。


    還是因為今晚的事兒,一件接著一件,太大了!


    思緒萬千,各懷鬼胎。


    其中不少人更是已經約了等下再聚,聊聊今日宮宴之上發生之事。


    有些自然是無需說,已經打算直接前往太傅府邸。


    牧序這位祭酒大人紅著臉,顯然是喝了不少酒,但還是追上了蘇子沐與蘇文清他們。


    並且一把抓住了蘇文清:“別想一走了之!”


    蘇文清雖然喝了一些,但點到為止,所以與常人無樣,看著牧序抓住自己,笑著說道:“不去抓楊國富,抓我做什麽,我可沒跟你打賭。”


    牧序一擺手:“詩詞。”


    說完,補充道:“長安小姐在最開始時候寫了一句詩詞吧,然後又寫下了明月幾時有呈獻陛下,那句詩詞你看了後,給我使得眼色,讓我與楊國富打的賭,我想問問什麽詩詞,能讓你這隻老狐狸這麽自信讓我打賭,更加讓你們在聽到明月幾時有時,都露出詫異神色。”


    蘇文清無奈苦笑。


    不過牧序看了眼後邊攙扶著自己老父親的楊國富,然後說道:“器宇九獸酒具,你知道價值如何。那東西拿到手,就直接轉送長安小姐,所以詩詞一事,無需與我隱瞞。”


    蘇文清看了眼蘇子沐,點點頭。


    蘇子沐也是知道就牧序這架勢,恐怕就是不拿到那句詩詞不罷休了,於是從懷中掏出紙張,拿給了牧序去看。


    看到這一幕,周圍一些人或是駐足,或是走得慢了一些,一個個的都很好奇是什麽詩詞。


    尤其姚老夫子等人,更是直接湊了過來。


    牧序雙眸空明,接著大殿之下燈籠光芒,細看之上文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緩緩念出,牧序怔了怔,然後再念了一遍,此刻聲音大了一些:“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然後仔細再去看,確認之後,抬眼看向蘇文清,滿臉詫異。


    蘇文清笑了笑:“看完了紙張給我,我家大丫頭就這一句,今夜過後,約莫價值千兩黃金了都。”


    牧序不去理會蘇文清,而是回頭看向同樣滿臉錯愕的姚老夫子等人。


    之後


    牧序卻是笑了出來:“好一個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長安小姐,大才!”


    說罷,朝著中和殿內,還未走出的蘇長安作揖深深一拜。


    姚老夫子,水雲先生,荀曠等人也是在細細品味之後,如牧序這般,轉身一拜。


    拜完,姚老夫子看著天上明月,“如此一句,便勝卻天下中秋寫月詩了,何況還有首明月幾時有在.哎.”


    說到這兒,姚老夫子搖著頭看了眼晏殊等人,滿臉痛惜。


    不知是惋惜,隻有一句,而非全詩。


    還是痛惜,自己身後這些孩子們,與蘇長安同一時代。


    溫哲穀,水雲先生,趙軾等人搖著頭與姚老夫子一並,朝著宮外走去。


    不過一個個卻還是在仔細品味這句,突然發現與那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索要表現之意思大抵相同,但偏偏相體裁衣,各極其妙!


    當即,不由紛紛再次回頭看向中和殿所在,隻覺得.


    這位皇後娘娘僅是作詩詞這一高度,又在眾人心中上了一籌。


    至於聽到牧序剛剛高亢一聲的其他眾人,當下也是紛紛一怔,而後苦笑。


    那些個經曆了今夜,知曉蘇長安已經基本上就是定下來的皇後娘娘的老大人們,更是無奈著快步離開,實在是沒顏麵在這兒了。


    倒也不是說,他們竟然覬覦之女子,是皇後娘娘的事兒。


    而是那明月幾時有出現時,他們就知道,此女才情之高,非常人所能攀附。


    尤其本身無論家世,長相,本就在整個大夏都屬於上層。


    尤其是長相,所見之女中,無人可及。


    這讓眾人,實在慚愧,想到固然孫子如何了得,但如此一比,差的有些多了。


    當下聽聞,廢棄詩句,便是如此千古絕句,更讓眾人慚愧不已。


    李維,左紹翁,李渾,賀禮等人走在一起,聽聞剛剛詩詞,紛紛歎了口氣,相視一笑後,互相理解。


    於是


    這又是一笑。


    李維建議,再次喝一場。


    眾人附議。


    崔俞看著朝著一側走去的蘇長安一夥人,雖然看不清楚,但大概知道貓貓在哪兒,所以隻能歎口氣。


    一邊崔玨看著自己叔父,想了一下後說道:“為什麽不追上去,怕青女妹妹直接跑了,傷心?”


    崔俞聽到,看著今晚捅了自己無數刀的侄女,哭笑不得的說道:“要是冬科你沒考上,我立馬讓你回清河。”


    崔鈺兒想了一下後說道:“我考上考不上,年後都要回去一次啊,倒是叔父你,我看今晚青女妹妹的樣子,怕是更難接回她了。”


    崔俞看著崔鈺兒,欲言又止,最後搖著頭朝著宮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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