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婆當眾說出金釵的來曆,吳夫人心裏更慌了。


    她杏眸微睜,指尖用力地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一絲絲疼痛。


    但吳夫人還是強裝鎮定,咬著牙反駁道:“買這種金釵的娘子多了去了!”


    她心中暗自發誓,隻要還有一線希望,她就絕不輕易認輸!


    這時,李婆婆發出一聲冷笑,接著又拿起掛在腰帶上的玉佩看向吳夫人。


    “不知吳夫人可認得這個玉佩?”


    “不認識!”吳夫人想都不想直接矢口否認。


    然而,李婆婆卻揚起嘴角,用陰森森的目光看向吳文峰,嗓音沙啞刺耳。


    “這上麵還刻著三個字呢,其中一個字就是文,還需要我把剩下的兩個字念出來嗎?”


    聽到這話,吳夫人的瞳孔猛地收縮,心虛害怕地緊緊捏住拳頭,心跳仿佛要蹦出嗓子眼一樣。


    她麵如菜色,幾乎崩潰地尖聲說道:“閉嘴!你不要再說了!你休想汙蔑我兒子!”


    話音落下,吳夫人無視趙鈺和其他人的存在,突然一個健步衝上前。


    那氣勢洶洶的架勢,猶如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般撲向李婆婆,妄圖從她手裏搶奪走那塊玉佩當場銷毀。


    此時的吳夫人臉色猙獰,滿臉都是毫不掩飾的殺意,驚呆了周圍旁觀的眾人。


    好在趙鈺早就察覺到吳夫人的意圖,趕在吳夫人得逞前,沉著臉下令吩咐道:“抓住她!”


    話音未落,兩名衙役立刻衝上前去,死死地按住吳夫人的肩膀,將她拖回到距離李婆婆十步遠的地方。


    見此一幕,吳剛深知自己已經敗局已定,但他仍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脫身。


    而一旁的吳文峰則被嚇得六神無主,宛如一隻受驚的鵪鶉,蜷縮身子在原地瑟瑟發抖,滿臉不知所措。


    現如今,他們吳家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稍有不慎便會要了他們的命!


    李婆婆懸著的心又鬆了鬆,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趙鈺後,在得到他的許可後,才接著往下說。


    “這是城東巷尾劉家姑娘的遺物。


    這是村頭許家寡婦的,這是城北董家雙胞胎姐妹的,還有這些......


    都是吳家父子倆禍害人家姑娘時遺落下來的東西!


    這些年來,他們父子倆禍害的良家婦女可不止我知道的這些人。”


    語畢,李婆婆目光陰惻惻地看向吳家父子倆,心裏的怒火在此刻達到巔峰。


    她恨不得衝上去將這對父子踩在腳底下,對他們實施千刀萬剮之刑,替枉死的親人們,以及那些姑娘們報仇!


    其他人不知道她這些年都是怎麽熬過來的,但她心裏記得很清楚。


    每一次回憶起那個因為替孫女討回公道而慘遭毒手的小兒子


    還有那三個勇敢地為妹妹挺身而出的孫子,以及被那些被人放火活活燒死的一家人。


    李婆婆的心就像被千萬根鋼針狠狠地刺痛一樣,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們那些人簡直連畜生都不如,連孩子婦孺都不肯放過,竟然一把火燒光了李家,還對外謊稱是失火所致。


    李婆婆知道自己年紀大了,腿腳也不靈活,而且孤身一人,無力複仇。


    但隻要能將那些壞人繩之以法,她即便是孤立無援,也要咬著牙頑強地活下去,什麽苦難都願意吃。


    於是,她每天都忍受著內心的折磨,四處奔走收集證據。


    隻為等待今天這個機會,將吳家的醜惡行徑公之於眾,將吳家釘在恥辱柱上!


    當李婆婆把這些證物的來龍去脈講述完畢之後,現場頓時變得喧鬧起來,各種議論聲此起彼伏。


    吳夫人和吳文峰兩人臉色蒼白如紙,心中同時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們這次怕是翻不了身了。


    此時的吳剛早已汗流浹背,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作揖自證清白道:


    “我兒平日裏雖然不著調,浪蕩了些,但他本質不壞,膽子又小,斷然是做不出那種傷天害理之事來。


    其次,我夫人溫婉賢良淑德,經常為百姓們布施,做善事,也絕不會做出那般惡毒之事。


    最後,下官身為平陽城刺史,深知身材穿的這身官服,代表的是朝廷顏麵,以及皇上對下官的信任和賞識。


    王爺有所不知,下官乃是寒門出身,能考上功名在朝為官,實屬不易,又豈會親手斷送自己的仕途?”


    說到這裏,吳剛語氣頓了頓,抬頭看向趙鈺,流下鱷魚的眼淚,滿臉委屈地說道:


    “王爺,我國朝廷律法有明文規定,查案定罪要講究人證、物證、口供,三者缺一不可。”


    說著,吳剛眼神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婆婆一眼,又繼續說道:


    “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毫無依據,至於她說的那些物證,也不知她是從哪裏找來的。


    但靠她一張嘴胡編亂造,就想將下官,以及下官的家人全部拉下水。


    王爺,可見此人目的不純,她肯定是受人指使的,還請王爺明察,還下官以及家人一個清白!”


    吳剛敢這麽說,是篤定李婆婆沒有人證,才會孤身一人前去找趙鈺告狀。


    但他是朝廷命官,想要定他的罪絕非易事。


    再者,李婆婆不過是一個年邁的普通老百姓,有什麽資本跟他鬥?


    那些人證要麽被他花錢收買,要麽懼怕他的官位舉家搬走,要麽不敢吭聲出來作證......


    如此一來,趙鈺想要定他的罪,恐怕還得花費一些時間。


    他正好趁著喘息的機會向三皇子求助,等此事風頭一過,他照樣在平陽城過得逍遙自在。


    吳夫人回過神來,連忙拽著吳文峰下跪,高聲道:“還請王爺給我們做主!還我們一個清白!”


    一旁的趙寧皺了皺眉頭,滿臉疑惑地問道:“嫂嫂,你覺得是誰在撒謊?”


    “自然是吳家。”葉芷汐毫不猶豫地應了一聲。


    畢竟吳夫人和吳文峰剛才的表現,早就暴露了自己做賊心虛,掩耳盜鈴。


    事情的真相自然不言而喻。


    而吳剛此時推翻李婆婆之前的話,無非是在爭取一線生機,做垂死掙紮罷了。


    趙寧表示不理解,連忙追問道:“為什麽呢?


    即便吳大人在平陽城一手遮天,可那些受害者的家人,總不能一個都不敢站出來追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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