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眸光微暗,微不可聞歎息一聲。


    “夜已深,你早些休息吧,我明日爭取能拿到藥材。”


    “嗯,好的。”葉芷汐輕點頷首,聲音淡淡地應了一聲。


    趙鈺和閔曄在隔壁房睡下,葉芷汐再也沒有踏出房門半步,安心睡了一覺。


    漫漫長夜,有人歡喜有人愁,幾家歡樂幾家憂。


    在這靜謐無聲的黑夜裏,褚家的宅邸卻是燈火通明,亂成一鍋粥。


    褚家的下人們忙得腳不沾地,來回奔波,連周圍的空氣中都彌漫著凝重且壓抑的氣息。


    原來,褚老爺身子孱弱,又病重在榻,宛如一盞行將熄滅的油燈。


    當他得知自家女兒擅自做主,做出比武招親的荒誕之事後,頓時氣得怒火攻心,氣血翻湧。


    緊接著,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隨即昏厥過去,不省人事。


    褚小姐見狀心急如焚,懊惱不已,忙不迭連夜四處尋找名醫替父醫治。


    然而,那些請來的大夫們麵對這樣棘手的病情,皆是一籌莫展,紛紛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正因如此,前來褚家看病的大夫走馬燈似的換了一茬又一茬。


    但始終沒有大夫能夠留下來繼續施救。


    看著父親緊閉的雙眸,褚小姐焦急卻沒束手無策,眼眶又紅了一圈。


    無奈之下,褚小姐急病亂投醫,連夜派人張貼出一張張醒目的告示,尋求神醫替父治病。


    倘若對方能救醒她父親,她承諾一定會給予豐厚的報酬作為感謝。


    與褚家緊張的氣氛相比較,蘇家卻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輕鬆和諧氛圍。


    蘇老爺悠然自得地站在自家庭院之中,與愛女蘇小姐展開一場別開生麵的武藝切磋。


    父女二人你來我往,一招一式盡顯本領,為明天的比武招親做準備。


    時間猶如握在手中的細沙,悄無聲息地流逝著。


    不知不覺間,黎明破曉,晨曦初現,天空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葉芷汐早早叫醒趙鈺和閔曄,三人兵分兩路前往比武招親的地方。


    蘇家把比武招親的地方改在東市,褚家倒是沒有更改地址,但比試的時間又往後推遲了。


    是以,閔曄又急忙趕去東市找趙鈺和葉芷汐匯合。


    與此同時,蘇家設置的擂台周圍,已然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道:“雖說這位蘇小姐相貌平平無奇,身材也略顯豐滿。


    可畢竟蘇家隻有這麽一個寶貝閨女,隻要能夠贏得這場比賽,誰不想成為蘇家的金龜婿呢?”


    “我看你是真的餓了,什麽都吃得下,反正我對著她那張臉是絕對吃不下飯的。”


    說話之人一臉嫌棄地皺起眉頭,仿佛隻要一想到那個畫麵,胃裏就開始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苦水。


    另一個人則反駁道:“瞧你這話說得也太絕對了吧!


    當你窮困潦倒,一無所有時,你還會在意別人的長相嗎?


    我看不見得吧,畢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這倒是實話,性命與蘇家小姐的體型樣貌比起來,長相確實沒那麽重要。”


    “……”


    一時間,眾人交頭接耳,議論聲此起彼伏。


    站在人群之中葉芷汐皺了皺眉,心中滿腹疑惑和好奇。


    這位蘇小姐究竟長得有多醜,才會讓這麽多人在背後蛐蛐她的長相。


    就在這時,隻見一名彪悍的女子緩緩走上擂台,眾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快看!蘇小姐登上擂台了!”


    葉芷汐聞聲抬眸望去,想看看蘇小姐的廬山真麵目。


    下一秒,她瞳孔微微放大,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擂台上的蘇小姐長相實奇特,體型如山。


    原本應該清秀的五官,卻像是女媧娘娘隨意捏造出來的殘次品,毫無美感可言。


    甚至多看一眼,都會令人產生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葉芷汐暗自咂舌,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下。


    她現在總算明白,為何蘇小姐到了婚配的年紀,卻沒有人登門提親了。


    麵對這樣一個壯實如牛的娘子,確實沒有多少男子能夠擁有足夠的勇氣去接納和承受。


    俗話說得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盡管蘇小姐的外貌不盡人意,但蘇家豐厚的家產,依然吸引著不少心懷不軌之徒。


    他們為了財富,不惜冒著可能被摧殘的風險,試圖攀附蘇家這棵大樹。


    至於未來是否幸福美滿,或許對於這些貪婪之人來說並不重要,隻求後半生能夠紙醉金迷。


    隻見台下之人蠢蠢欲動,摩拳擦掌,臉上流露出迫切的神色。


    他們妄圖通過蘇家的這次比武招親,從此一步登天,飛黃騰達,從而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與此同時,一名瘦骨如柴的男子剛剛登台,便像個沒用的廢物般,被蘇小姐毫不留情地當眾扔出老遠。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那男子重重摔落在地,引得周圍人群一陣驚呼。


    “嘶......還真別說,我看著就挺疼的。”


    “哼,就你這小身板也敢上來,也不嫌丟人。”


    蘇小姐滿臉鄙夷與不屑,一邊嫌棄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一邊扯著嗓子大喊道:“下一個!”


    見此一幕,在場的眾人唏噓不已,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俺滴個老天爺,蘇小姐的力氣咋這麽大呢?”


    “你們忘了?她爹可是練家子,試問還有誰能打得過她?”


    “估計很懸,就她那一巴掌下去,恐怕半張臉都會腫得跟饅頭一樣高吧。”


    聽到這話,更有人誇張地附和道:“你們也別太小瞧人家了。


    依我看呐,隻要她那大屁.股往人身上一坐,怕是直接就能要了人家的小命咯!”


    更有膽小怕事者連連搖頭歎息道:“算了算了。


    我可不敢去招惹這位姑奶奶,還是保住自己這條小命要緊呐......”


    一時間,各種議論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葉芷汐和趙鈺對視了一眼,兩人默默地站在人群裏觀戰。


    盡管蘇小姐體大如牛,但她的動作像獵豹般非常敏捷,使出的招數都帶著呼呼風聲。


    不出片刻,蘇小姐便已將數個參賽者輕鬆擊敗。


    隻見她隨手一甩,便將參賽者像丟垃圾般將扔出了擂台之外。


    而那些被她丟下擂台的男人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倒在地上,滿臉羞愧之色。


    此刻的他們,哪裏還有半分男子漢的氣概?


    他們簡直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消失不見。


    蘇小姐則傲然立於擂台之上,單手叉腰,神情不屑地俯視著下方無動於衷的眾人。


    她唇角微微上揚,語氣嘲諷道:“怎麽沒人上來挑戰本小姐了?


    莫非都是些沒種的軟蛋不成?你們若是有種的話,就趕緊給本小姐滾上來比劃比劃。”


    然而,麵對蘇小姐的語言挑釁,在場的眾多男子卻無人敢吱聲。


    他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上前一步,生怕被蘇小姐當眾扔下來,那麵子裏子都丟光了。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帶著一絲絲壓抑。


    彼時,蘇老爺坐在比武擂台後方,見無人應戰。


    他那張曆經滄桑,布滿皺紋的臉龐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憂愁。


    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原本滿心期待著能夠通過這次比武招親,為自己疼愛的女兒挑選一位如意郎君。


    可如今看來,情況似乎並不樂觀。


    就在這時,站在蘇老爺身邊的老管家似乎察覺到了主人的心思。


    他稍稍向前挪動了幾步,靠近蘇老爺的耳畔,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提醒了一句。


    “老爺,以目前的情形發展下去,恐怕今天是沒有人能打得過小姐,要不然咱們讓小姐放放水?”


    聽聞此言,蘇老爺不禁重重地歎了口氣,心中滿是無奈和惆悵。


    他雖然是一家之主,卻也是一位父親,他又何嚐不知道眼下的局麵十分棘手?


    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去選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病嬌男當夫君。


    那樣豈不是等同於讓女兒守活寡?


    想到此處,蘇老爺不由得眉頭緊蹙,無奈歎息一聲。


    “那怎麽辦?總不能讓我女兒娶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回家吧?


    那種男人與擺放在家中僅供觀賞的花瓶又有什麽區別?


    還有,他們連我女兒都打不過,實在是有損我們男人的顏麵,不娶也罷!


    況且我這些年辛苦打拚所積累下來的豐厚家業,已經足夠她花一輩子了,以後也不用看婆家的臉色。”


    麵對這番話,管家瞬間變得啞口無言,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心中暗自思忖:咱家小姐身手這麽厲害,又有幾個男人能打得過她?


    若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夫婿,豈不是意味著蘇家將從小姐這一代開始便斷了香火嗎?


    此時,隻聽見蘇小姐站在高台之上,大聲問道:“沒有人敢上來嗎?!”


    聞言,台下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竟無一人敢上前應戰。


    “你們倒是上來啊,我可以一對三,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能打敗我了。”


    無人敢上擂台比武,蘇小姐稍稍放鬆了要求。


    果不其然,立刻又有一些人心動不已,紛紛躍上擂台。


    眼瞅著台上的男人,都被蘇小姐無情地轟下台。


    葉芷汐有些發愁地擰了擰眉:“照這樣等下去,我們不知得等到猴年馬月。”


    他們原本是想等參賽者打贏了蘇小姐,然後再花錢跟他們買藥材,這樣就不用委曲求全,娶蘇小姐進門。


    可按照目前這種情形發展下去,等蘇小姐比武招親成功,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這時,葉芷汐悄悄地用肘部輕碰了一下趙鈺的胳膊,並壓低聲音說道:“要不你委屈一下?”


    聞言,趙鈺不悅地皺了皺眉,反問道:“你當真希望我娶了她?”


    話音落下,趙鈺目光灼灼地望著葉芷汐,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裏氤氳著複雜的情緒。


    麵對趙鈺熾熱的目光,葉芷汐心中頓時有些發虛,根本不敢與之對視,隻得匆忙將視線轉移開來。


    過了片刻,葉芷汐才結結巴巴地回應道:


    “你要不要娶人家,完全取決於你個人的意願,我又不能替你做主。”


    聽到這番話,趙鈺不禁感到一陣無奈和失望。


    他暗自深吸一口氣:“可我隻想娶我喜歡的女子,旁人我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語畢,趙鈺的喉嚨滾了滾,又繼續說道:


    “汐兒,你應當知道我的心意,請你不要再把我推開了,好不好?”


    他是可以為了拿到藥材,假意迎娶蘇小姐進門,但他無法說服自己去做違背本心之事。


    更何況婚姻不是兒戲,他豈能隨意戲弄別人的感情?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讓葉芷汐誤會,他是一個三心二意的男人。


    正當兩人氣氛尷尬之際,閔曄這時尋了過來,並向趙鈺匯報褚家的情況。


    “汐兒,或許我們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選擇。”


    葉芷汐挑眉問道:“什麽選擇?”


    “褚家貼出告示,尋找名醫替父治病,若能治好,褚家必有重謝。”


    趙鈺將閔曄的話複述了一遍,葉芷汐不禁眸光微亮,眼眸裏流露出自信的光芒。


    趙鈺唇角微微上揚:“要說治病救人,沒人比你更在行。”


    閔曄輕點頷首,隨聲附和道:“夫人醫術精湛,定能治好褚老爺子的病。”


    麵對兩個大男人的誇獎,葉芷汐的臉頰頓時染上一抹紅暈。


    三人轉身離開,連忙前往褚家治病救人,卻在半路上遇到了幾位老熟人。


    葉芷汐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還真是冤家路窄,在哪兒都能碰到他,真是晦氣。”


    “幾位,好久不見。”


    三皇子的目光落在趙鈺幾人身上,眼眸裏驟然劃過一抹冷色。


    “三公子。”趙鈺輕點頷首,以示問好。


    他和三皇子還未撕破臉麵,自然不能讓人抓住了錯處。


    三皇子扯了扯嘴角:“趙鈺,你不是去九洲赴任嗎?怎麽會在靖安城?”


    趙鈺眉眼微沉,嗓音冷漠道:“涉及個人隱私,不方便透露,還請三公子見諒。”


    語畢,趙鈺粗略地掃了三皇子一眼:“不知公子的病,可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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