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些天來,我都在思考此事。”


    “如果我們答應你,就等同於背叛自己的族人,也無異於背叛同胞以及國家,若這還是你的陰謀,更會讓我們成為鮮卑最大的罪人。”


    “所以,即便我認同陛下的話,但因你是雄主,也分明表現出為龍漢江山,不惜自損,也絕非愛惜羽毛之輩,我也絕不敢過於相信你。”


    薑承運的問話聲落,曲小白就毫不猶豫地開口。


    “你有此顧慮,朕能理解,因為若是朕亦會如此。”


    “既然你對此考慮了數日,想必也有了想法。”


    “所以,不論同意與否,你都可以將你的想法或說你的要求,直接說出來,我們彼此也好談判談判。”


    薑承運微笑著點頭後,溫和且從容地說道。


    本就是在談判,曲小白也不矯情,徑直道:“陛下,我不僅希望你能善待鮮卑人,也希望你能善待我的族人,且需要以你帝皇的身份做出書麵的承諾及立誓,以此來確保我們的利益。”


    曲小白話音落地,薑承運毫不猶豫地搖頭:“你認為這公平嗎?”


    他看著曲小白問出這話,讓她自己都有些尷尬。


    因為按她所提出的條件,薑承運身為龍漢帝皇,若真的同意,就相當於龍漢跟鮮卑的爭鋒中,龍漢不能大量屠殺他們鮮卑人,鮮卑人卻可以大量屠戮龍漢人,有自縛手腳之嫌。


    道理很簡單,就算曲小白是真心,但涉及的是民族與民族之爭,也是國與國之間的鬥爭,別說她被困在龍漢皇宮,就算在她自己的國境,這都不是她能夠左右的。


    “陛下,我也知道這樣的要求很不對等,但我考慮過實際情況。”


    “由於你登基為帝,龍漢已經占據絕對優勢,我也徹底意識到,秦川突然擁有的火器並非你所說,是夏元霸軍中所造,而是你創造出來,我甚至很清楚,一旦秦川兵馬手中的火器因大量的投入戰事,而讓我們或是其他國家,有所了解能夠更好防範,乃至是仿製後,以你的性格,必然還有殺手鐧。”


    “既然龍漢跟鮮卑的戰事,占據著絕對的優勢,我的這種看起來不對等的條件,自然也就不存在不公平一說。”


    她的確很厲害。


    隨著薑承運對她展開行動,導致她徹底醒水,基本也間接地摸透了薑承運的脈絡,對他的分析極為精準,更算是成為很了解他的人之一。


    “世事尚且無常,戰事更是風雲變幻,優勢隻是獲勝的其中一個因素而已,卻依舊存在太多不確定的因素。”


    “朕身為龍漢帝皇,既需要考慮江山社稷,無數龍漢兒女,也要考慮為了龍漢朝廷,於邊疆拋頭顱灑熱血的龍漢好兒郎。”


    “所以,你所提的條件,朕斷然不會答應,你還是再繼續想想,盡量讓你跟朕談判的條件處於對等的狀態。”


    曲小白苦笑道:“陛下,我始終是女兒家,也有自己的立場,考慮事情難免有失偏頗。”


    “如今我落在陛下的手中,若非你給我機會,我根本就沒有跟你談判的資格。”


    “你還是從你的角度來考慮,提出比較對等的條件,我們再作商榷吧!”


    薑承運點了點頭:“先告訴朕,你到底是何身份再說。”


    “朕雖然意識到你來頭不小,卻也不是神仙,不可能知道你到底是何來曆。”


    “既然朕想要利用你的影響力,來讓鮮卑人歸入龍漢,成為同宗同源的同胞,朕自然也就需要知道你真實的身份,以此方可作為比較適宜的參考條件。”


    聞聽此言,曲小白毫不猶豫道:“陛下,我父親就是拓跋鍵,至於我的真名沒有改變,故名拓跋小白。”


    她的回答讓薑承運都暗吃了一驚。


    代國當朝皇帝就是拓跋鍵,這也就意味著,化名曲小白的拓跋小白是鮮卑的公主。


    當世的鮮卑也非現在才立國,存在的曆史也有數百年。


    隻不過此前一直生活在長城以北。


    身為公主,卻能蟄伏於龍漢皇宮,哪怕龍漢皇朝立國久遠,皇家也沒有出一個這麽牛批的公主。


    當然,這肯定跟文化及生存環境等方麵有關。


    薑承運徑直點頭,很是讚賞的說道:“以鮮卑公主的身份,蟄伏在我龍漢的皇宮,且才智與謀略皆很了得,也不愧為奇女子。”


    “隻是不知你在鮮卑,名氣如何呢?”


    “畢竟,這依舊關係到朕想要利用你,讓鮮卑歸入龍漢的計劃。”


    曲小白還沒來得及回答,秦雲就搶先開口:“陛下,公主雖蟄伏龍漢皇宮,已有數年時間,但她在鮮卑的名氣,於女子當中,在代國卻也無人能及。”


    “因為她打小就聰慧不說,還極富謀略,貌美無雙,是我們陛下最為疼愛的女兒,更因此而被冊封為慧敏公主。”


    “若非公主極力堅持,陛下斷不會將她派往龍漢。”


    “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懷疑她在我們鮮卑的名氣。”


    秦雲回答時,俏臉上還有著滿滿的得意。


    薑承運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道:“那就好辦了。”


    “小白,反正你已經被朕冊封為妃,朕決定將此事公諸天下,讓以朕為代表的龍漢皇族,跟你們鮮卑的皇室結親,朕還會為此放棄全力攻打你們鮮卑的決定。”


    “但你跟秦雲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不僅要忠誠於朕,還必須全力配合朕,至於能不能配合朕完成計劃,對朕來說,並不是很重要,朕要的是你們的態度。”


    “畢竟,朕為了跟你們聯手實施心中的大計,在調動舉國兵馬的情況下,都能放棄攻打鮮卑,相信朕的誠意也已經足夠。”


    他的話不僅讓拓跋小白滿臉的難以置信,驚得張大了櫻桃小嘴兒,化名秦雲的家夥亦是如此。


    但對薑承運來說,這就是順嘴說說且也真能實現的話。


    畢竟,調動隸屬朝廷的舉國兵馬,傳出的信號就是要集舉國之力攻打鮮卑,但真實的用意卻是要鏟除各地節度使,先追求龍漢皇朝現有疆土內部的鞏固。


    “當然,這隻是朕現在的意向,到底要不要實現,決定權不在於朕,而是在於你。”


    “小白,怎麽樣?你是否同意?”


    緊接著,薑承運就看著拓跋小白很是誠摯地問道。


    隻要不知道薑承運真實的意圖,這種決定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不敢想象的。


    即便聰慧如拓跋小白這樣的奇女子,都被震懵在了當場。


    麵對薑承運直愣愣的詢問,一時之間,都沒法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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