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是皇族列代先祖的指示,且涉及到龍漢皇朝的江山社稷,陛下理應遵從。”


    “隻是……這過於委屈陛下了。”


    良久之後,薑輔國才反應過來。


    說最後的話時,還很不甘,老眼中甚至還浮現在霧氣,蘊有淚花。


    他對此不會置喙,薑承運倒是能夠理解。


    畢竟,他對皇族有著絕對的忠心,既然這是他假借皇族列祖列宗之名而要跟皇後在一起,從他的角度來說,即便難以接受,肯定也不敢反對,隻能遵從。


    但他後麵的話及反應,卻被薑承運徹底忽略了。


    不過,能夠理解。


    因為有了忠心的前提條件,薑承運娶比他大十幾歲,且早就嫁作狗皇帝的皇後,他還是天子的身份,這落在別人的眼中,肯定都是他在吃虧,甚至是在吃大虧,也必然會有損他的形象。


    薑輔國對他不僅很忠誠,還可謂對他有厚恩,會因此而心疼他,為他深感不甘,自然也就很正常了。


    所以,這對薑承運來說,這種被他忽略的方麵,其實也可以大做文章。


    他能夠讓自己變成受委屈的人,博取同情分,自然也就能夠讓更多的人接受這種事情。


    隻不過這會讓皇後受些委屈,如果此事沒有引發惡劣的情況,可以放棄這種操作,但若會引發惡劣且難以扼製的惡果,肯定也可為之。


    既然成為了龍漢天子,就必須要以江山社稷為重,不能限定在尋常三觀的框架內。


    “公公毋須如此。”


    “畢竟,這是祖宗的指示,朕肯定會遵從。”


    “隻不過這種事情,肯定也會為很多人詬病,甚至會有心懷叵測之徒,以此事大作文章。”


    “因為他們不可能如公公這般,對皇族有著絕對的忠心,即便這種事情有違倫常,也不可能如公公一般,以皇族先祖的意誌為重。”


    “所以,一旦發生這種事情,朕又必須要采取行動,屆時恐怕也隻能倚重於公公,朕更希望公公不要受世俗禮製的影響,能全力幫助朕解決因此事有可能發生的危機。”


    此時的薑承運也意識到,因為薑輔國對皇族有著絕對的忠心,想以他來為冊立皇後為後試水,不僅不可能全麵,所能起到的代表作用,甚至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現在他自然要改變策略,提前給薑輔國打好預防針,讓他成為此事最為堅定的支持者,幫他去化解因此事而產生的麻煩。


    “陛下都能為了龍漢皇朝的江山社稷,不顧個人榮辱,也不怕後世留罵名,老奴又豈會因個人的意誌,拘泥於世俗的禮製?”


    “若真有心懷叵測者用此事做文章,妄想禍亂龍漢的江山社稷,老奴定會唯陛下是從,竭力襄助解決此類隱患。”


    薑輔國向薑承運行禮,毅然決然地恭語道。


    臉色依舊複雜的薑承運,輕輕地點了點頭。


    “既然此事已經告知公公,朕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這從朕的角度來說,亦能間接說明,皇族先祖指示的聖明。”


    “更能說明,朕娶皇後,並立其為後,真有利於江山社稷。”


    薑輔國連忙行禮問道:“敢問陛下,是何好消息?”


    “居然還能間接地說明這諸多的裨益。”


    他問話時,也滿臉的殷切。


    薑承運徑直道:“或許是受到皇族先祖的指示,讓朕跟皇後皆受到了影響,早就已經在一起。”


    “她腹中的胎兒,乃朕之龍種!”


    “但朕卻始終無法讓慧妃傳出喜訊,由此可見,朕跟皇後遵從皇族先祖的指示而結合,真的非同凡響。”


    說出這種話,薑承運也有種暢快的感覺。


    因為薑輔國即便忠心耿耿,卻始終是外人。


    現在對他一吐為快,告訴他這個外人,皇後懷上龍種,自然也是第一次對外人傾吐,也算是一直謹守的秘密告訴外人,對他來說,肯定會有宣泄的作用。


    他的話讓薑輔國雖然很是震愕,但片刻後,就化作了驚喜。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隻要正式冊立先皇為後,此事並行公告,就是皇族最正統血脈的傳延。”


    “即便這種事情會讓很多人難以接受,但對陛下及龍漢皇族來說,卻也絕對是雙喜臨門啊!”


    薑輔國相信了薑承運的話,還因為他假借鬼神之說而接受這種事,當他反應過來後,自然也是真的為薑承運這個少年天子高興。


    除了這種原因外,更重要的原因,肯定還是皇嗣傳承的重要。


    “一旦要冊封皇後為後,此事就必然要隨之昭告天下。”


    “除此之外,朕還會正式冊封雪兒為後。”


    “所以,屆時對朕來說,必然是三喜臨門!”


    一個皇帝,同時冊封兩名女子為後,這一樣是很少有的事情。


    也依舊是對舊製的衝擊,讓薑輔國依舊震愕。


    “陛下,這如何使得?”


    “遵從先祖的指示,冊立先皇後為後,本就會讓很多人無法接受,更會讓您跟皇後都為人詬病,如果同時還要冊立太子妃為後,隻會讓這種情況更加嚴重。”


    “老奴知道您對太子妃有著深情,但為了朝局的穩定,依老奴的愚見,您還是應該放棄冊立太子妃為後的想法。”


    薑輔國反應過來後,又沉思了一陣,便行禮說出了這番話。


    “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自朕登基以來,也在以行動悄然且持續地破壞著規則。”


    “朕對雪兒有著不容置疑的深情,這是從個人的角度而言。”


    “於公來說,雪兒父親柱國公,如今幾乎是盡掌舉國兵馬,雪兒的三位兄長亦身居要職,為了龍漢不出現不可預測,甚至是不可控製的麻煩,朕也必須要立其為後。”


    “於公於私,朕都需要立雪兒為後,祖宗的指示亦不可違背,自然也就不會被所謂的禮製束縛,隻立一個皇後!”


    薑承運緊接著的話,讓薑輔國也意識到夏元霸,如今幾乎盡掌舉國兵馬的事實,自然也就不好再說什麽。


    “朕會跟公公說這麽多,隻因公公為皇祖父器重,並賜國姓,外加朕自登基以來,公公又在全力襄助於朕。”


    “這使得朕將公公視之為長輩,很多事情也會更在乎公公意見。”


    “既然公公於此無言,說明公公也算是認同了朕的決定,若真無言可諫,公公就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薑承運很是真誠的話,讓薑輔國更是感觸。


    因其所言,考慮到了實際的情況,他也真的再無意見。


    自然是直接辭別,躬身退出了養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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