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皇宮也開始張燈結彩。


    辭舊迎新的節日氛圍,至少在皇宮已經越來越濃鬱。


    更何況,這對薑承運來說,新年的到來也頗為特殊。


    因為按照慣例,新年伊始,也能啟用屬於他的年號。


    從形式上來說,更意味著獨屬於他的時代的到來。


    而且,他成為龍漢的帝皇,除了不講究擺場外,其他方麵,基本照舊。


    在這種特殊的時期,皇宮對這方麵的事情,不用他交代,自然有人會去操心。


    這此操心的人,肯定是身為後宮之主的皇後!


    畢竟,即便為了保護她及她腹中的胎兒,封禁了坤寧宮,但這並不會影響她管理後宮。


    時間一晃,便到了年末,也是今年的最後一天。


    但薑承運采取的依舊是高壓手段。


    不再如去年一般,廢止朝事,讓朝臣居家辦公。


    縱是新年,早朝也必須如期舉行。


    這天早朝結束,夏初元請旨獲得準允後,隨薑承運一起,進了養心殿。


    “愛卿,有何事稟奏,直接道來吧!”


    薑承運落座後,徑直就看向夏初元,開門見山道。


    夏初元的臉上,隱有惶恐之色,卻也不敢耽擱。


    連忙行禮後,便即開口:“陛下,您暫時廢止律典的決定,真需要及時的改變啊!”


    “微臣身為主掌皇城司的提舉,對皇城的情況最為了解。”


    “自您的這種決斷詔告出去後,京師已經愈發的混亂,若還要持續下去,後果恐怕會不堪設想。”


    “最為重要的還是,此種決斷不是針對皇城,而是針對舉國,若不改變,任其發展,最終的後果,必然會更嚴重,甚至極有可能會發展到徹底失控的地步。”


    他的話音落地,薑承運的眉頭,就已經微微蹙起。


    “這是否匯總了西廠、錦衣衛及內外侯官所掌握的消息?”


    他眉頭微蹙,已經讓夏初元很是不安,還問出這話,令他更不安。


    卻不敢不回答,甚至都不敢有絲毫的遲疑。


    “陛下聖明!這確實匯總了西廠、錦衣衛及內外侯官,所掌握的消息。”


    “正因如此,微臣才敢向您進諫言!”


    由帝皇直接統領雖然共有五大京衛,但以薑輔國為首的西廠,因薑輔國身份的特殊,乃內侍監,不僅能時常能見到他,還分明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們要為此諫言,肯定會繞過薑輔國。


    會讓夏初元代為進諫,也隻因夏初雪在此前被冊立為後,以另外四人的能力,肯定也知道她聖眷極隆,由他代為進諫,薑承運會追究的可能性自然也是最小的。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薑承運還是名副其實的暴君,他們即便都被他器重乃至是信任,會有如此的盤算,倒也正常。


    “因朕的此種決斷,導致京師愈發的混亂,是否有朝臣在暗中推動呢?”


    薑承運繼續的追問,讓夏初元更是惶恐,卻依舊不敢隱瞞。


    “回稟陛下,據各方消息的匯總,確實有朝臣在暗中推動!”


    “且情況還頗為的嚴重。”


    “故此,微臣才不得不諫言。”


    “畢竟,對朝廷的治理,雖以陛下為主,卻也需要朝臣的輔助,現在改變還來得及,若任其發展,不僅會越來越混亂,以陛下的性格,也必然會追究,諸多朝臣難逃幹係,若被問罪,恐怕也會讓朝廷的運轉出現問題啊!”


    薑承運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陰沉。


    讓夏初元都忍不住寒顫。


    “五大京衛負責人,除你之外,其他人基本都常年呆在京師。”


    “估計也沒少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可笑場麵。”


    “畢竟,朕因晉王這畜生謀害父王,以皇孫的身份流落民間,更使得朕見得最多的就是民間的疾苦。”


    “既然落難民間時能見到這種景象,想必你也沒少見吧?”


    雖然夏初元不知道薑承運為何會說出這番話,但還是受到了影響。


    其臉色瞬間就變得頗為的複雜:“微臣見到的何止是這種景象?”


    他苦澀而言,但並沒有多說。


    可是這簡單的話背後,依舊隱藏著海量的消息。


    歸根結底,就是官場的汙穢,就是血戰將士與後方權貴極度不公等現象。


    這也代表著他對薑承運的話,會有更深的感觸。


    畢竟,他流落民間時,所能見到的隻是百姓的苦難,還不可能涉及到朝廷肮髒齷齪至極的爭鬥。


    “那就與朕一起努力,改變這種情況。”


    “這也注定會是一場巨大且前所未有的革新。”


    “而任何的革新,想要成功,就必然會血流成河,屍骨如山。”


    “也就是說,朕會屠殺很多高高在上的老爺,以此來讓更多的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創造全新的盛世。”


    “朕要讓真正付出的人得到更好的對待,而不是無數的牛馬,養成一個個滿嘴仁義道德,卻在背地裏幹盡齷齪勾當的雜碎,朕更不會讓無數熱血兒郎用鮮血及生命守護的江山,成為這些雜碎高高在上享樂的基石不說,還要去輕賤甚至是禍害這些熱血兒郎,及他們的家小。”


    前麵的話已經讓夏初元深受觸動,後麵的話更是讓他激動。


    畢竟,他曾經也是在前線率兵打仗的將領,後麵的話,自然更能讓他共情。


    “陛下,這難度太大,若是失敗,後果也會不堪設想啊!”


    但他始終還保持著理智,雖然年輕,卻也沒像愣頭青似的盲從。


    這自然讓薑承運更滿意。


    因為越是如此,他也分明被他的話所動,說明他更能協助於他。


    “龍漢皇朝被晉王這畜生霍霍,本就已經百孔千瘡,甚至已經接近支離破碎的邊緣。”


    “這本就足以讓朕冒險一博,更不需要有太多的顧慮。”


    “換句話說,這在朕看來,就是一個破而後立的良機。”


    夏初元的臉色愈發的複雜,重重地點頭後:“既然如此,那微臣就不再勸陛下改變。”


    “隻是問題已經出現,難道真的要任其發展?”


    薑承運很是從容道:“這在朕的預料之中。”


    “畢竟,按照朕的決策,最害怕的就是身居高位且又其身不正之人。”


    “他們自然也會想辦法阻止,妄想朕改變決定。”


    說到這裏,他雙眼微眯,臉色瞬間就變得森寒起來。


    “故此,朕的心中也早有盤算。”


    “那就是先放任自流,再舉屠刀大開殺戒!”


    “朕既要以此來威懾天下,讓各地的官員不敢亂來,也要以此為契機,更好的推行再塑舉民血性的用意。”


    “唯有將溫順如綿羊的舉民,變成有血性,敢於奮爭的人,在自古以來,龍漢都有人口優勢的基礎上,我龍漢兒女就再難發生被人口本就不多的夷族給踐踏,被屠戮的可悲事件。”


    夏初元始終相當於出身行伍,最後的話更是讓他激動得渾身直顫。


    徑直跪倒匍匐,激奮恭語:“陛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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