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承運的話立馬就起到了作用。


    薑離塵徑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有何不能說?”


    “就算始祖沒有突出過薑盤先祖的功績,又能如何?”


    “始祖心懷天下,滿心為公,想的是大事,為的是公義,因此而忘私不是很正常嗎?”


    “怎麽到了你小子的嘴裏,就變了味道呢?”


    “難道就因為他對你的態度嗎?”


    他隻是天真不是蠢,能感受到薑承運對這位始祖的敵意。


    從他的角度來說,這位始祖就好比儒家至聖先師在儒生心中的形象一般,高尚得不能再高尚,偉大得不能再偉大,哪怕薑承運所言,已經讓他感受到有些不妥,卻依舊還是在維護。


    薑承運才不理薑離塵的態度,笑道:“按老祖宗所言,他豈不是忙得飛起,時時刻刻都在為天下操心,為眾生謀福祉?”


    “遠的不說,就說他絕跡的這些年,若真按老祖宗所說,必然是在為此沉思,不知他再次現身,又為天下帶來了什麽天翻地覆的改變呢?”


    “或者說,在未來會為天下帶來什麽天翻地覆的改變呢?”


    薑離塵難以言對。


    薑承運則繼續道:“通過現象看本質!”


    “或許因為我對標榜為聖人學說的儒家,厭惡透頂,導致我對任何一個極力標榜自己的人,都沒有任何的好感。”


    “譬如儒家的至聖先師,被吹捧得天下有地下無的,搞得我民族好像沒有他就沒有文明,沒有他就隻能野蠻,隻能茹毛飲血,但事實如何?”


    “事實是沒有這個畜生不如的雜碎之前,我民族先祖依靠智慧,在不斷地進步,從流落到安定,從原本的基本隻能靠天然洞穴蟄居,到後麵可以壘牆築屋而居等等情況,而這個所謂的聖人,在獨尊儒術後,卻隻是仰沒有這雜碎之前,我民族先祖之智慧的基礎,將人弄出了三六九等,卻再難有任何技術性的突破,更難有社會的進步可言。”


    “由此可見,一個人一旦被神化,越是正義就越邪惡,越是高尚就越卑鄙,更隻會給人的精神套上枷鎖,阻礙人類的進步而已。”


    “遠的不說,就說就近發生的事情,老祖宗經曆了聖心齋的事情,亦經曆了薑離天的事件,這些存在,在沒有被揭露真麵目之前,哪個不是滿嘴的仁義道德,哪個不是將自己表現得無比的高尚?”


    “現在卻還是如此,除了性格的原因外,無非就是因為薑庚是薑家的先輩,被你當成了薑家的驕傲,但說白了,一樣是人性的自私。”


    薑承運這番話對薑離塵的衝擊太大了。


    更讓他意識到,他不僅要摧毀延續很多年的儒家聖人,現在還擺明也是要摧毀出身於薑家的武聖人。


    “小狐狸,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薑離塵反應過來後,看著薑承運抓狂地喝問道。


    薑承運雙眼微眯,眸光森寒道:“很簡單,我要打破以個人為尊,而對世人形成的精神枷鎖,我要讓百業大興,讓我族人的智慧,在方方麵麵都能得到更好的發展。”


    “現在我再以事實為據,給你這老頑固當頭棒喝!”


    “你是武者,就以武道為例,沒有所謂的武聖人之前,武者想要突破到聖人境,即便很困難,但也有人不斷地突破。”


    “可是有了這所謂的為武道立規的聖人後,出現的是什麽情況?”


    “出現的是別說是聖人,就是半聖,乃至是入聖境都很難突破的可笑的現象。”


    “現在用你對武道的了解來想一想我說的話。”


    “若是事實,就說明我的想法是對的,你不應該再去維護薑家始祖這個不知所謂的武聖人。”


    “若是事實,你還要為他狡辯,那隻能說明你自私,想要讓因為這個不知所謂的武聖人,保持薑家的榮耀不說,也跟耍流氓沒區別。”


    薑承運的話讓薑離塵的臉色,變得複雜至極,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顯然還是想要維護薑庚,但薑承運所說的又是事實,偏偏還用言語給了他繼續維護薑庚,就是自私,就是耍流氓的定論。


    “看來,我說的都是事實了。”


    “老祖宗不再說話,即便還有想要維護薑庚這不知所謂的聖人,但終究還是沒臉不顧事實,繼續維護他。”


    “這說明老祖宗還有得救。”


    “既然如此,我也要讓老祖宗知道,這個所謂的薑家始祖,所謂的為武道立規的聖人,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以絕對的事實,讓你知道,他到底有多無恥,有多卑鄙,有多畜生!”


    薑承運緊接著的說法,終於讓薑離塵反應過來:“小狐狸,我知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可不要妄想,憑你的話就來敗壞始祖的形象。”


    薑承運白了他一眼:“我敢說出這樣的話,老祖宗認為,我會口說無憑地來極力地敗壞這位武聖人的形象嗎?”


    薑離塵又被問住了。


    他不說出這話還好,說出這話,那就絕對有所依據。


    “那你要如何來證明你的話,絕對可信呢?”


    薑離塵愣了好一會兒後,看著薑承運問道。


    薑承運則直接站起身來:“這件事情,除老祖宗外,絕不能為外人所知。”


    “先回金楠閣再說吧!”


    說完,薑承運就施展身法,向外奔去。


    薑離塵自然連忙跟上。


    來到西苑,進入湖中庭院,又進了金楠閣後。


    薑承運連待在裏麵的言無豔,都請出了金楠閣。


    更讓她在外值守,不許任何人進入金楠閣不說,還不許任何人靠近金楠閣。


    最終,在金楠閣一樓,找了一處四麵皆不透風,仿若密室的房間。


    越是如此,薑離塵的臉色,越是凝重。


    因為他鮮少見薑承運如此慎重過。


    他越慎重,薑離塵就愈發的感覺,他的話不會有假,為他一直所敬重的薑氏始祖,也是為武道立規的武聖人,自然也真有可能,被這小狐狸給證實是個卑鄙無恥,是個畜生不如之人。


    這對薑離塵來說,都無異於會直接摧毀他心中的信仰。


    現在的他,心情自然也愈發的不安,愈發的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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