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潁當即下令,讓戰船靠過去。


    看著河麵上的動靜,焦彝轉頭問道:“蔣司馬,我們動嗎?”


    蔣班一伸手,“再等等。”


    雨聲依舊很大,戰馬們開始有些焦躁不安。


    眾騎士都默不作聲,紛紛拉緊手中的韁繩。


    ....


    逍遙津北,大雨中的吳軍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們整齊有序地踏著步子,任憑泥汙在身下飛濺。


    “抓緊渡河!”吳軍架起浮橋,中低層軍官高聲催促著士兵們前進。


    “呂將軍,這雨勢太大了,我們的斥候到現在還未歸來,是否暫且在津北止步?”一吳軍小校對身旁的主將問道。


    這主將名為呂據,吳國大司馬呂範之子。


    他當即說道:“本將不能違抗陛下的軍令,我們必須在三日內拿下魏軍津北據點。”


    “讓將士們繼續前進。”


    “喏。”


    呂據說完,他看了一眼煙雨朦朧的河浦,心中閃過一絲不安。


    然而怕什麽來什麽,就在他短暫失神之際,軍中驟然掀起了一陣恐慌的叫喊聲。


    “敵襲!敵襲!!”


    朦朧的水霧反而使魏軍的伏兵更為隱蔽,直到魏軍的戰船現身,魏兵殺到他們眼前,他們才察覺到了異樣。


    此刻吳軍渡河隻渡到了一半,卻被殺到眼前的魏軍嚇的有些慌亂。


    然而呂據作為先鋒大將自然不是庸碌之輩,他從容不迫,大聲呼喊,命令著麾下展開反擊。


    聽到主將的呼喊,吳兵們士氣大振,他們迅速恢複戰鬥狀態,舉起手中的利刃衝著魏兵揮舞。


    這種遭遇戰,雙方士兵都似乎忘記了招式,見麵就是一頓招呼。


    有的人纏鬥在一起,武器也都掉落,就那麽在泥地裏打滾。


    雙方都有機會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魏兵源源不斷從戰船上湧出,他們有的並未去攻擊津北的吳軍,而是把矛頭轉向吳軍的浮橋。


    還未渡河的吳兵急於渡河支援,卻被魏兵打了個措手不及,一番廝殺後,魏兵們成功摧毀了浮橋。


    盡管吳兵們水性很好,但他們不可能當著岸上氣勢洶洶的魏兵的麵跳水過河,隻得另尋他處。


    吳軍的陣型,一時間被一分為二。


    “將軍!”呂據剛剛了斬殺一名魏兵,就聽到身後的親兵的叫喊。


    在得知浮橋被毀的消息後,他仍然鎮定自若,馬上下令讓弓弩手遠離戰場,不要就地廝殺,快速與魏軍拉開距離,然後集中火力對準河浦上的魏軍。


    事實上,弓弩部隊在剛遇敵之時就在中層軍官的指揮下,有意識的拉開了距離,他們不可能等著魏軍步卒來衝擊。


    在呂據的軍令傳到時,弓弩部隊也抵達一處小山坡上。


    此時,雨勢也漸漸小了些,當河邊的魏軍不經意間抬頭仰望時,卻發現漫天的箭雨隨之而下。


    魏軍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箭雨將他們衝鋒的勢頭給牢牢壓住。


    張潁顧不得去管身旁倒下的部曲,他抽出腰間的刀,用力向前一揮,“不要猶豫,繼續給我頂上去!”


    吳軍在這樣的環境下戰鬥力明顯要高於魏軍,他們堅守住了位置,依舊沒被衝散。


    就在這時,魏軍身後的密林中號角聲轟然響起。


    這聲音不同於往日,沉悶悶的馬蹄聲和水花四濺的清脆聲此起彼伏!


    吳軍見狀頓時傻了眼,怎麽還有一支伏兵,而且還是騎兵!?


    帶頭的正是蔣班。


    盡管泥地濕滑,甚至有騎士還未與敵軍接觸,就跟著戰馬一起摔倒,但他仍舊頭也不回得帶著騎士們衝鋒。


    騎士們直接繞開廝殺的人群,奔著吳軍的弓弩陣而去。


    吳軍想要調轉火力對準騎兵的,卻在眨眼間,對方便來到了眼前。


    麵對著洶洶鐵騎,弓弩兵宛如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僅僅兩三次衝鋒,便四散而逃。


    與此同時,魏軍在摧毀浮橋之後,死死扼住了河岸,有些不甘心繞遠路,急於加入戰場的吳兵,剛一上岸就被魏軍亂刀砍死。


    “撤軍!”呂據知道大勢已去,隻能無奈下令。


    沒等魏國騎兵掉過頭來合圍他部之時,他便收攏殘軍,跳入河中,逃回了津南。


    ...........


    逍遙津北,魏軍營寨。


    文欽麵帶愁容,在帳內走來走去。


    終於,他忍不住了:“府君,這麽大的雨,蔣班他們很難發揮作用,況且這種天氣正適合賊吳發揮。”


    “我們真的不去支援嗎?”


    看得出來文欽很不安,蔣班所帶出去的可是他的精銳,他可不希望有任何閃失。


    這時,鄧艾說道:“文,文都尉,在下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眼下,我軍不能貿然出擊,堅守營寨才是重中之重。”


    “說得輕巧。”文欽那股子倔脾氣頓時就上來了,“敢情不是你的部下在外廝殺,你鄧士載這參軍穩坐軍營,動動嘴皮子就行了。”


    鄧艾沒有回嘴,夏侯獻也沒有指責文欽。


    他隻知道,文欽是真的情急上頭了。


    誠然,夏侯獻也很擔心,畢竟天氣的突然變化是他始料未及的。


    然而身為主帥他需要沉得住氣,故而對文欽說道:“仲若,我認為士載所言不錯。我軍本就以防守為主,藏舟浦的伏兵,成與不成都是他們的造化。”


    “唉!”其實文欽心裏門清,他當然知道此刻不能輕出,無奈也隻能連連歎氣。


    就在這時,捷報傳來,讓軍帳中的幾人都大鬆一口氣。


    “稟將軍,蔣司馬歸營了。”


    “太好了!”文欽果真是性情中人,還沒等夏侯獻說什麽,他就先衝了出去。


    夏侯獻領著鄧艾一同走出軍帳,看到張虎部將張穎的部隊也在陸續歸來。


    蔣班下了馬,徑直向幾人走來。


    不過讓夏侯獻沒想到的是,蔣班一來就俯身拱手請罪:“末將有罪,還請府君責罰!”


    他和文欽等人都是滿臉疑惑,夏侯獻問道:“何罪之有?”


    蔣班道:“由於戰場突遭暴雨,末將的騎兵無法自如,在驅趕吳軍的弓弩兵後,末將恐使將士陷入苦戰,故而沒有下令追擊其餘吳軍。”


    聞言,夏侯獻若有所思。


    他能想象到,若是騎兵們衝進如泥潭一般的步卒陣地,真不一定會討到什麽好處,反而會徹底失去騎兵的機動力,被迫陷入肉搏戰。


    要知道,一支騎兵隊伍造價是很昂貴的,哪怕一個騎兵換掉對方三個吳兵,也是虧的。


    所以蔣班的選擇很對。


    想通了這些,夏侯獻當即說道:“蔣司馬無罪。”


    蔣班這才放下心來,文欽也樂嗬嗬地誇讚著他。


    後來經過戰後統計,魏軍損失步卒四百多,騎卒十餘騎。


    而吳軍,光被斬首的就有七八百之眾,潰逃者無數。


    就此,和吳軍的第一次交鋒,以魏軍的勝利告終。


    裙( 儀、靈、武、私、巴、巴、武、靈、山、久)


    閑扯瞎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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