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騰的站起身,身體僵硬的倚在山壁上,咽了咽口水,壓低聲音道:“你……你要是困了,自己進洞找個地方睡也……也行!”


    明明沒有那個意思,說出來卻像她多麽迫不及待似的。


    尬的她快要質壁分離了。


    武泗輕輕嗯了一聲,沒動。


    夏桑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扭頭飛快進了山洞。


    武泗坐在門口臉羞的通紅,剛剛桑桑是在邀請他嗎?


    他當然是願意的,隻是現在還不行。


    他還沒有解契,這樣做不合規矩。


    等跟夏茵解了契,如果她還願意的話,他搓了搓自己發燙的臉,心中漫起歡喜。


    夏桑一進洞,對上齊暮淮和謝予安兩人不善的目光,剛剛的旖旎的氛圍被破壞了個幹淨。


    齊暮淮首先沉不住氣,沉著臉上前質問:“夏桑,你什麽意思,烤肉寧可給一個沒有關係的雄性,也不給我們,你這是在羞辱我們嗎?”


    夏桑冷笑,“羞辱你們?你們覺得我有必要浪費這個精力在你們身上嗎?”


    “你們是不是對自己的身份有什麽誤解?”


    “用不用我提醒你們,不用半個月,我們就完全沒關係了,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給浪費食物在你們身上?”


    齊暮淮不服氣,“那給他就不是浪費了嗎?”


    夏桑笑出了聲,“給他當然不浪費,他跟你們不一樣,至少不會動不動就想弄死我,惡毒又無恥!”


    夏桑這句話可以說非常不給兩人麵子了。


    果然,聽到這句話的齊暮淮暴跳如雷,“你說誰惡毒無恥?”


    夏桑不忍了,md,她早就看膩歪兩人了。


    “誰應就說誰!你們不惡毒無恥嗎?你們不惡毒無恥,會把我引進陷阱?你們不惡毒無恥,會逼我吃毒蘑菇?你們不惡毒無恥,會三番兩次害我?”


    齊暮淮被夏桑點破了所做所為,隻覺得頭皮發麻,整個人懵了,明明是熱季,他卻感覺脊背發涼。


    “夏桑,你捫心自問,這不是你咎由自取的嗎?動輒打罵,你真的有把我們當作獸夫?”


    夏桑眼中毫無波瀾,“就算我以前做的不厚道,我可以補償,可以接受懲罰,但這些構不成你們害死我的理由!”


    她的話擲地有聲,連坐在洞外的武泗都差點忍不住,想要親自下場捶死這兩個惡毒的雄性。


    但夏桑好像不需要,一句話就把齊暮淮懟的說不出話來。


    洞內又恢複了安靜。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夏桑,我們談談吧!”


    謝予安沉默稍許,隻吐出這麽一句話。


    夏桑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幹草堆上,漫不經心把玩著手中柔軟的獸皮,皮毛雪白光滑,手感很不錯。


    見夏桑不願意談,謝予安無計可施,歎息一聲,心裏明鏡似的,她恨毒了他們。


    便自顧自說道:“我聽說你今天跟夏茵打賭,我們也在賭約之中不是嗎?”


    頓了頓,見夏桑沒反應,抿抿唇,繼續道:“我們願意以身犯險,隻求得到你的原諒!”


    夏桑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禁不住大笑出聲,如果原身能活過來的話,她興許還能考慮,現在嘛,他們在想屁吃!


    “嗬嗬,謝予安,我不否認你長了腦子,但是,你這腦子長歪了吧?”


    “你篤定我會贏,就算我贏不了,你們也不會有事,拿這種十拿九穩的事來換取我的原諒,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但是,憑什麽呢?”


    她嘴角的笑容很涼,“我完全可以用治療你們的殘肢要挾,為什麽要原諒你們?”


    “我不妨明確的告訴你們,現在不會原諒,以後不會原諒,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原諒!”


    “像你們這種心術不正、心狠手辣的雄性,活該一輩子遇不到真心人!”


    被眼前人戳破他惡劣的心思,謝予安緊了緊拳頭,無力的垂下頭,或許是他們太貪心了,既要又要還要,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連他自己都唾棄自己。


    夏桑不傻,又怎麽可能上鉤。


    是他奢望了。


    謝予安摸了摸殘腿,胸口似有千斤重,從他們引她進陷阱那一刻,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


    半晌,他妥協似的抿抿唇,“好,你幫我們治好殘肢,我們無償幫你,算是表達我們的歉意!”


    夏桑沒有說話,隻是冷哼一聲,話說的漂亮,做起事來卻一次比一次齷齪,令人不恥!


    山洞再一次陷入沉默。


    三人久久站在原地沒動。


    夏桑忽然動了,伸手搭在齊暮淮殘臂上,幾分鍾後,又把手搭在了謝予安殘腿上,終於完成今日份的任務後,她長長舒了口氣,麵色極為冷淡的回了自己幹草堆。


    躺在草堆上,被這兩個無恥的殘獸氣的睡不著。


    困得時候不覺得,現在了無睡意,就覺得草堆又硬又癢很不舒服,隻得起身把白色毛皮鋪在身下,這下就舒服多了。


    整夜無話。


    一大早,洞裏已經氤氳起了肉香,夏桑揉了揉酸疼的腰,目光落在了垂頭認真烤肉的男人身上。


    男人映著火光,臉被烘烤的汗涔涔的,冷硬的下頜線緊緊繃著,五官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更顯立體。


    堅實的手臂不時撥弄兩下火堆,翻翻烤肉,聽到動靜,冷不丁抬頭,四目相對,武泗愣了愣,交疊的雙腿動了動,肌肉微微有些顫抖。


    夏桑臉有點熱,摸摸鼻子,不自然的收回目光,磕磕絆絆道:“武……武泗,肉從哪裏弄的?”


    武泗站起身,不知道該以何種身份麵對夏桑,他扯了扯唇角,有些拘謹的解釋道:“一早去陷阱裏逮的,主人!”


    主……主人?


    夏桑感覺自己的大腦嗡嗡的,胸口像是塞了團棉花,透不過氣來。


    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你……你別叫我主人,叫我夏桑或桑桑都行!”


    聲音越說越小,臉越來越紅。


    武泗聞言渾身僵硬,耳朵倏地紅了,定定看著夏桑,一向深不見底的黑眸裏閃著幾絲無措。


    奴隸是沒有資格直呼主人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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