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滄餘緊緊握住夏桑的手,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盡管由知說了她沒事,隻是力氣用盡在睡覺,心卻還是七上八下安定不下來。


    “夏夏,你一定要好好的!”


    說這話時,滄餘眸中暈染出了淡淡的霧氣,鮫人是不能哭的,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將眸中的霧氣強壓了下去。


    夏桑這一睡就睡了四個小時,因為心裏惦記著小鮫人要破囊,強行逼迫自己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握著夏桑手的滄餘渾身一震,淡眸驀地睜大,星星點點的霧氣又開始上湧,他眨了眨眼睛,驚喜道:“夏夏!你沒事吧?”


    夏桑想坐起身,身下一陣疼痛湧上來,疼的她倒吸口氣,但她還是虛弱地看向滄餘,激動地問道:“乖寶呢?”


    “乖寶有阿父阿母看著,不會有事!夏夏,你剛剛生產完,身體還虛弱,要不要再休息會兒?”


    夏桑掀開鮫綃被,掙紮著就要起身。


    “沒事,我想去看看乖寶!”


    滄餘無奈的抱住她的腰,眸露擔憂,但還是在夏桑的倔強中妥協,“好,不過你剛剛生產完,不能觸碰海水!如果想要親眼見證乖寶破囊,我們大可以透過大殿窗戶觀看她的一舉一動!”


    夏桑點頭表示同意,兩輩子第一次生孩子,雖然沒有坐過月子,卻也懂得剛生產完不能碰涼的道理。


    她雖然有異能傍身,可以迅速修複身體病症,但既然有辦法避免傷害身體,她又是傻子,沒有必要固執己見。


    隻要能親眼見證自家乖寶破囊,隔著層窗戶又有什麽關係?


    滄餘把她抱到大殿,找了個最近的窗戶,將夏桑的頭擱在自己肩膀上,右手輕輕撫著她的腰身,目光落在小小一團的鮫人身上,目光溫柔似水,嘴角噙著幸福的笑意。


    被藍馨抱在懷裏的小鮫人還在沉睡,周圍環繞著七彩的魚兒,驚奇的看著透明氣囊裏的小小鮫人,一口一口吐著泡泡。


    夏桑目不轉睛看著小小的鮫人,眼中似有星光湧動,溫暖又溫柔。


    兩人癡癡看了半個小時後,小小的鮫人驀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眸色也很淺,但極致美麗,似心有靈犀般,目光直直透過窗戶,對著夏桑兩人的方向吐了個泡泡,可愛的快要把兩人的心萌化了。


    蜷縮的小身子開始動了,比小身子還要大的銀色魚尾在液體中鋪散開來,閃爍著點點銀光,似有螢火蟲在上麵湧動,美麗耀眼。


    夏桑一把捂住嘴唇,眼淚撲簌簌滑落,這就是她的女兒,竟優秀至此,讓她這顆老母親的心無處安放,隻恨不能把世間最好的一切雙手奉到她的麵前。


    點點溫熱打在滄餘皮膚上,滄餘像是燙著了般,抱著夏桑的手緊了緊。


    小鮫人開始破囊了,小小的身子一遍一遍撞擊在囊膜上,裸露在外的雪白皮膚漫上了粉紅色,大大的魚尾一遍又一遍甩擊在上麵,小小的銀色鱗片開始脫落。


    在場四人心疼的不行,可隻有夏桑可以痛快落淚,剛生產完的她肩膀有些單薄,麵色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落淚的時候單薄的身軀微微抽動。


    滄餘深吸口氣,一遍遍安撫著她,“我們的女兒一定沒事的,所有的鮫人都要經曆這一遭,隻有這樣,破囊後才能在大海裏自由自在的呼吸和暢遊!”


    夏桑明白,可心就是絞著疼,心疼這麽小小的鮫人破囊還要經曆一番折磨。


    好在小鮫人並沒有撞擊太久,“噗”的一聲,氣囊破了個口子,小鮫人從口子中鑽出,與身邊圍繞的魚兒嬉戲,比身體還要大的魚尾靈活的擺動,“咯咯咯”笑的歡快。


    藍馨和滄泊相攜目不轉睛看著顧自玩的歡樂的小鮫人,深深鬆了口氣。


    那麽漂亮、惹人憐愛的小鮫人,為了破囊,一遍遍撞擊氣囊,落了一地鱗片,心也跟著揪起來。


    現在好了,自此以後,她的人生將是坦途,她的阿爺阿奶阿父阿母都會為她鋪平前方的路,她隻管肆意驕傲地活著。


    嬉鬧夠了,她有些累,便沉到了海底,被藍馨一把抱住,小心翼翼摟緊懷中,像抱著世間至寶。


    “乖寶,我是阿奶!”


    滄泊也不甘示弱湊在她跟前,“怪寶,我是阿爺!”


    小鮫人眸子亮晶晶,好奇的看著兩人,咯咯直笑。


    “累了吧,我們去找阿父阿母!”


    小鮫人將小手湊在唇邊,吧唧吧唧吸吮著,乖巧的讓人心疼。


    “這是餓了吧?”


    藍馨趕緊抱著小鮫人進了宮殿,看到被滄餘抱在懷裏的夏桑時,伸手將小鮫人遞到她懷裏。


    “夏夏,你受累了!看看乖寶,多麽漂亮可愛,真是個令人心疼的好孩子!”


    夏桑抱著乖寶小小的身體,心裏比吃了蜜還甜,眼淚又要不受控製的流下。


    藍馨見狀,趕緊安慰道:“剛生產完,可不興掉眼淚,我們乖寶這麽乖,看到阿母掉眼淚會心疼的!”


    夏桑破涕而笑,把眼淚憋了回去。


    她也知道剛生完孩子就哭會影響視力,但就是禁不住激動想要落淚。


    乖的她一顆心都融化了。


    這不是心酸的眼淚,而是歡喜到無法表達的眼淚。


    藍馨兩人把夏桑送回房間,便識趣的離開,不能耽誤小雌性給小鮫人喂奶。


    “乖寶餓了吧?”


    夏桑把小小的手指從她口中拿出來,全程不敢用力,將自己的腫脹湊到了小鮫人嘴邊,鮮甜的味道開始在房間彌漫。


    滄餘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目光落在小鮫人吧唧吧唧用力吸吮的小嘴上,第一次生出了嫉妒之心,換成他該多好啊。


    這麽小,就知道跟阿父搶占位置,以後大了還得了。


    滄餘感覺自己的聖父心裂開了道痕跡。


    吃飽喝足的小鮫人依偎在夏桑懷中,閉上眼睛,睡的十分安穩。


    “滄餘,你要不要給乖寶起個名字?”


    滄餘其實早就想好了,“滄姝怎麽樣,我們的女兒嘴巴像你,眼睛鼻子都像我,可以想象長大後會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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