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證明,這般做法不但無法拉近兩人差距,隻會將他暴虐、毫無人性的缺點暴露無遺。


    之前他對外界的評價並不放在眼中,畢竟黑暗精靈生來醜陋,是被獸神拋棄的種族,沒有賜予他們白皙的皮膚和與生俱來的良善。


    說黑暗精靈醜陋、心狠手辣也算是事實,畢竟是被唾棄的存在,如果不心狠根本活不下去,反正他覺得自己不是良善之輩。


    可神使鬼差的,他就是不想小雌性將他歸類於這種人,所以破天荒地解釋了下他根本沒有對鮫人和海底生靈趕盡殺絕的想法。


    他明知道小雌性不會相信,可還是被她的不信任打擊得體無完膚。


    因為一切解釋比起親眼所見都顯得格外單薄無力,再者毆打雌性也算事實,聽說在其他種族毆打雌性的行為都是不可饒恕的。


    還有就是,依瑪爾有了他的孩子,他本該慶幸,本該歡喜,本該與她共度一生,可當著小雌性的麵,他就是不想讓小雌性知道他與其他雌性有牽扯。


    哪怕小雌性認為他狠毒沒有人性。


    輾轉反側了一整晚,他才終於想通,他心悅她!


    一旦意識到這個事實,卓爾便迫不及待想要去補償,想要用時間改變小雌性的想法,讓她對自己也寬容些,哪怕最後依然不喜歡他,也別用看陰溝裏老鼠的眼光看他。


    他真心受不了。


    心事重重走出甬道,一眼就看到了光下翠綠的竹屋,心裏的煩躁情緒頓時消減了幾分。


    “夏桑,我過來是想跟你道個歉,對不起,我不該打你,也不該差點掐死你!我願意為自己魯莽的行為做出補償,如果你願意的話,從今往後,我願意負責你所有的衣食住行並聽從你的驅使。你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你讓我追狗我不敢攆雞……我什麽也不求,隻求你別再看不起我……”


    卓爾聲音戛然而止。


    一把推開竹屋,沒有發現小雌性的影子,大石頭上也沒有了皮毛。


    大腦轟的一下,難道小雌性逃跑了?


    不,不可能,剛剛族長還來過,如果小雌性真的逃跑了,族長不可能守口如瓶。


    難道是族長給小雌性換了地方?


    這就說得通了,族長向來寬容,待客之道周全,不會眼睜睜看著小雌性住在這般簡陋的地方。


    卓爾握了握拳頭,該死的,這群玩忽職守的奴隸,這麽大的事都沒有匯報,是打量他最近脾氣太好了嗎?


    ……


    好不容易挪回房間的伊塔爾感覺自己隻剩了一口氣,就是這口氣令他氣喘如牛。


    不過想起懷中純白的毛皮,又開始沾沾自喜起來。


    上麵還沾染著小雌性好聞的氣息,這股氣息很淡,卻極大撫慰了他這顆忐忑、求而不得的心。


    休息半天,氣息喘勻後,隔壁終於有了動靜。


    “夏桑,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是卓爾。


    夏桑踢踏著鞋子走出門口,抱著胳膊倚在牆壁上,眉眼間都是被打擾的不悅,“有事快說,沒事趕緊滾!”


    卓爾壓下想要再次掐死她的心思,神色變換好幾次,終於下定決心打算把在外麵那番剖白再說一遍,但顯然門口不是說這些的地方。


    他敢說,要是他如實剖白,保準不出片刻,就會傳遍全族。


    “快說,我沒時間看你變臉,你要這麽會變,不如去學川劇!”


    卓爾不明白什麽是川劇,但卻明白她話語中的意思。


    嫌棄得這般明顯,連裝都不屑於裝一下,他要是再不明白就傻了。


    “我有事想跟你說,能不能進屋去說?”


    夏桑挑眉,“你我之間無不可對人言,你這樣遮遮掩掩,是不是對我有所企圖?”


    卓爾好不容易壓下想要掐死她的心思又開始蠢蠢欲動,他拚命捏緊手指,勉強壓下心底那股羞恥和不甘。


    “就當我是有企圖,就不能進去說,非要我當著全族人的麵丟盡臉麵才解氣?”


    夏桑嗤笑一聲,“丟盡臉麵?那也得有臉才行!你看看你哪裏像是有臉的樣子?還有,我對醜人向來不感冒,你要是真對我有什麽企圖,我勸你別自討苦吃,滄餘長什麽樣,想必你看得清楚吧!”


    她停下故意上上下下全方位打量了卓爾幾眼,繼續道:“你這長相,不說差了十萬八千裏,也是天差地別,我勸你最好把自己那點心思掐死在萌芽中,別讓我知曉,否則我不介意一巴掌幫你清醒清醒!”


    卓爾被小雌性毫不留情的話打擊得麵無人色,轉頭走得飛快,他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下死手。


    夏桑有點懵,“誒?這就走了……戰力不太行的樣子……”


    將隔壁發生的一切盡收耳中的伊塔爾……


    麵色比鬼還要蒼白。


    這番話跟當頭扇他一巴掌有什麽區別!


    心底那絲僥幸徹底被粉碎。


    心涼透了。


    他自認五官無可挑剔,可天生比其它種族皮膚黑卻是不爭的事實,而他恰恰對這一事實無奈又自卑。


    如今他更像一個卑劣的偷窺者,不敢光明正大迎上他心中的月亮,隻能藏在暗處將心思掩蓋得嚴嚴實實,不露分毫。


    小雌性說的沒錯,他就是藏在臭水溝裏卑劣的老鼠。


    可怎麽辦呢?


    在黑暗裏待得越久的人就越向往光明。


    人總是這樣,越是缺什麽越想要得到什麽。


    他也一樣,喜歡明亮,喜歡美麗,喜歡白色皮膚。


    而小雌性恰恰三樣都有,任他定力非常也難免垂涎。


    伊塔爾閉了閉眼,躺在床上,盯著碩大的夜明珠發呆。


    隔壁小雌性咀嚼食物的聲音清晰傳進耳中,明明不餓,卻還是想跟她一起吃點什麽。


    他拿起桌上的蜂蜜,挖上一勺輕輕抿著,很甜很香,很像小雌性的味道。


    吃完東西的小雌性也沒有老老實實待著,好像在做手工,他能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還有針線來回穿梭的聲音。


    聲音很小,小到哪怕稍微大聲喘息一下,都會聽不見。


    但他卻沒有錯過一絲一毫,更不想錯過一絲一毫,隻有小心翼翼關注著她,偷窺著她,伊塔爾才能感受到活著的意義。


    “族長,您的晚餐!”


    伊塔爾呼吸一窒,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怎麽是你?尹諾爾呢?”


    卓爾端著餐盤,把東西放在桌上,畢恭畢敬道:“族中雌性明早要早起出門采集花露,我讓她們早些休息!”


    伊塔爾點點頭,沒說什麽。


    “族長,您感覺身體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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