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前那個夏天,自由山莊內。


    今天有兩個極其重要的小人物要上門登場,小老頭早早就起來盛裝打扮,挑了一身青玉色絲綢長衫,及同色絲綢長褲,換上之後就站到鏡子前麵,對著鏡子演練了幾個誇張凶狠的表情,隨後便站到窗前朝外張望,等待這兩個重要人物出現。窗外,有兩個小乞丐手牽手走在路上,他們身上的衣服很久沒有洗了,頭發亂糟糟,散發著頭發特有的油臭味,五米開外就能聞到,臉上也帶著些汙漬,看得出來他們今天有洗過臉,在旁人眼裏,他們隻是渾身發臭的乞丐,但是在小老頭的眼裏,他們身上卻散發著無比耀眼的光芒,這光芒在盛夏豔陽高照下依然閃耀奪目,小老頭看著他們笑了,那光芒是自由天成長的養分,強大的支柱,甚至是救援。


    在一樓落地窗旁,有一支瘦高枯藤纏繞定型的花架子,上麵擺著一個枯木樁做的矮小花盆,花盆內養有一株小巧的緣藤玉珠,通體呈現透亮的玉白色,藤玉白、葉玉白、花玉白,就連結的小珠子果實,也是透著光的玉白色的,這緣藤身細但能長到無窮無盡,它的藤爬滿了整個落地窗的邊框,乍一看全不像真的。


    此時,有兩個小乞丐走到了自由山莊的結界附近,小老頭高興地淺笑了一下,隨手摘下一粒小玉珠,輕輕一彈,便彈到了兩個小乞丐前方的小土坡上,玉珠落地立即化作一個綠枝藤條編就的球形帳篷,綠枝帳篷就是通往自由山莊的結界口,前後各開一個矮拱門,前門通向現實世界,後門通向自由山莊,前門一進門便是一個小小的方寸池淵,池水碧綠盎然,四周長滿又長又綠的水草,從水池邊往水池內看,水下深不見底,似乎沉有千丈,看一眼便會心生恐懼,小池後是一片青青草地,草地上綻放著無數藍的白的粉蝶花,凡人想要到達從結界口抵達自由山莊,必須跨國池淵,整個結界口看上去像是一個絕美的童話小世界,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在小老頭法術的加持下,隻有這兩個有緣的小乞丐才看見這個神秘的結界口。兩個小乞丐饑腸轆轆,渾身髒兮兮的來到結界前,看到漂亮得發光的綠枝帳篷,深深被眼前景色吸引,張大嘴巴覺得不可思議,眼睛裏放出了無比渴望的光!


    這兩個小乞丐正是小時候的星朗和遙沙,此時的星朗七歲,遙沙五歲,他們是隨父母遷徙的時候與父母走散的,現在每日的吃食主要靠星朗乞討得來,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晚上蜷縮在旁人的屋簷下,用廢棄的厚紙殼做床和被子,這樣的生活他們已經過了有足足一個月了,在找到自己的父母前,他們急需一個可以寄身的庇護所,而眼前美到發光冒泡的綠藤帳篷,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過的存在!


    遙沙一眼就瞧見了綻放在草地角落的藍到發光的粉蝶花,看得眼睛都直了,抓住星朗的胳膊使勁搖晃,一邊搖晃一邊懇求說:“哥,我想住在這裏!求你了!”


    星朗看了看四周,雖然沒有房子,結界口也沒有掛牌,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地方不是自然生成的,於是小聲對遙沙道:“這裏這麽好看,肯定是別人修的,我們先進去玩一會兒,如果有人來攆我們,我們再走,好不好?


    遙沙拍手跳起來,說:“好耶好耶!”


    星朗低頭彎腰,抬出一條腿橫跨過池淵,試了試池淵後麵的草地,在確定草地很結實之後,才放心把腿放下,而後伸手幫助遙沙安全跨過小水池,自己才收起腿,帳篷結界從外麵看隻夠兩三個成人坐下,但是進去之後空間突然變得無比寬闊,把星朗和遙沙看得呆住了,在裏麵爬來爬去,開心得不得了,遙沙爬到那朵藍到發光的粉蝶花麵前嗅了嗅,一陣溫馨的馫香從小小的花朵散發出來,這馫香,似冬日裏溫暖的棉被,又似吹融冰雪時的春風,遙沙十分喜歡,伸手一把摘下來,拿到鼻孔前使勁陶醉地聞著,此刻小老頭板著一張臉出現在結界口後門,帳篷的門很矮,他必須彎腰才能看見星朗和遙沙,小老頭看見遙沙手上的花,當即凶巴巴地問:“兩個小鬼!跑到我花園裏做什麽!小心我叫警察來抓你們!”


    小老頭一臉凶相,把星朗和遙沙嚇壞了,遙沙一下子躲到星朗身後,隻露出一個頭來偷瞄小老頭,隻聽小老頭接著質問道:“說話,你們跑到我花園裏做什麽!還摘走了我的花!”


    星朗結結巴巴地說:“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這就走!”說完,星朗抓住遙沙的手準備逃跑。


    小老頭眼疾手快,伸手抓住準備逃走的星朗,遙沙見狀立即湊上前去,朝著小老頭的臉上上去就是一個大逼兜,把小老頭都打蒙了,自言自語道:“卦象上說有個小家夥脾氣暴得很,看來就是你了!”


    說罷,小老頭一手一個,像抓兔子似的,將遙沙和星朗抓出帳篷結界,惡狠狠地說:“你們闖進我花園,摘了我的花還打我,我要報警讓你們坐牢,如果不想坐牢,就到我城堡裏打掃衛生一個月!我就放了你們!”


    遙沙歪著腦袋瞪著眼睛看著小老頭,一臉童真地問道:“有飯吃嗎?有地方給我們睡覺嗎!”


    小老頭沒好氣地說:“打掃幹淨的話就有剩飯吃,睡覺就睡在樓梯口!”


    遙沙和星朗對視一眼,轉眼二十三年就過去了,這天是遙沙和星朗進入自由天的紀念日,小老頭拿著一個神秘的小木盒子來到星朗奶茶店二樓,遙沙從其後麵突然跳出來,一把搶過小老頭手裏的小木盒子,拿在手上端詳半天,說:“這古色古香的,裏麵是什麽東西?”


    小老頭正準備開口,不料遙沙已經打開了盒子,把小老頭想說的話生生堵了回去,小老頭歎了一口氣獨自坐到沙發上,星朗向其伸出手去,說:“義父,我的呢!”


    小老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花盆,裏麵有一株奇怪的植物,綠得發黑的細長葉片全部朝中心卷曲,看上去像是枯死了很久的巨大花骨朵一樣,星朗接過小花盆,不解地問:“義父,這又是什麽神物?”


    遙沙取出木盒子裏麵的東西,是一塊黑色的形似泥巴團子的玉,還沒等小老頭開口回答星朗的話,遙沙把黑玉攤在小老頭的麵前,問:“這又是什麽鬼?”


    小老頭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揪住遙沙的耳朵就使勁往下拉扯,生氣地教訓道:“你這個死丫頭,好好的心情都被你破壞了!你敢說神物是什麽鬼東西,不會說話就學學星朗,你幹脆氣死我得了!”


    遙沙護住自己的耳朵,一邊求饒一邊頂嘴道:“義父,你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給的這個東西真的看著很鬼畜嘛!”


    小老頭更氣了,又揪著遙沙的耳朵逆時針轉了一圈,凶巴巴地說:“還敢說!”


    星朗心疼妹妹,趕緊上去拉開小老頭的手,幫忙求饒道:“義父,就饒了小妹吧,她不是真心冒犯神物的!”


    小老頭這才罷休,沒好氣地說:“就你知道袒護她,哪能就痛死她了!”


    遙沙趕緊躲到星朗身後,對著小老頭做鬼臉,不服氣地說:“下手真狠!”


    小老頭見遙沙不吃教訓,又準備上去扒拉遙沙的另外一隻耳朵,星朗見狀,連忙拿著自己的小花盆杵到小老頭眼前,假裝十分好奇地問:“義父!這個神物是做什麽的,怎麽長這個奇妙模樣?”


    提到神物,小老頭來了興致,接過星朗手中的小花盆,指著裏麵縮蜷成一個幹枯花骨朵的神物說:“這個可厲害了,是天地生靈前世卷草,簡稱卷世草,生長在天地夾縫之中的穴壁上,十分珍貴,世間隻有天地夾縫才能長出來,數量極其稀少,如果滴一滴人類的血液在上麵,就可以保存這個人這一世的記憶,等到來世,卷世草若再遇此人之血,便會開出一朵無比繁麗綠色的絲線花,十分壯觀美麗,而與此同時呢,卷世草會將這個人的前世記憶還給他。”


    “這麽神奇!那我一定要好好保存起來!”星朗自小就很懂得捧場,小老頭很滿意,可是遙沙湊上前來盯著看了一會兒之後,刁鑽地問:“義父,動物的血管用嗎?”


    小老頭向遙沙投去一個無奈的眼神,耐著性子說:“我沒試過,但是肯定管用!”


    遙沙遞出自己的神物,接著問:“那我這個呢,幹什麽用的!”


    小老頭把卷世草還給星朗,指著遙沙手中的泥巴團玉,興奮地說:“這個更厲害,是天地夾縫中遺落的誇父之神斧碎片,天地難尋,就是天上的神仙見了也會嘖嘖稱奇的寶物,名字叫做天地生靈替魂影玉!簡稱替魂影玉,隻要隨意沾上某個人的一滴血,就可以化成那個人的模樣,真假神仙難辨,但是,隻是靜態,需要施以法術才能使之像人一樣活動!”


    聽到這裏,遙沙又準備提問,小老頭趕緊抬手阻止遙沙,不耐煩地搶答道:“不要問,這個動物也適用,植物也適用,我試過了!”


    遙沙沒有能氣到小老頭,無趣地回說:“哦!”而後她馬上又想到了什麽,趕緊心懷鬼胎試探地問:“義父,為什麽這些神物的名字都那麽長?是不是你自己給取得名字?”


    小老頭沒好氣地說:“天地遺縫隻有我一個人能進去,除了我還有誰能給它們取名字!”


    遙沙得逞地笑著,接著說:“原來如此,義父你真無聊,取個名字這麽抓馬!”


    小老頭立即上火了,跳起來就要關懷遙沙,沒想到遙沙早有防備,像兔子一樣突然蹦起來,一蹦一老遠,然後轉身就跑了!


    星朗拉住小老頭,故意轉移話題說:“義父,最近六出市新開了一家鹽焗雞店,聽說他們家的雞是專門從海島一農場進的,裏麵的雞都是鬆樹林裏的走地雞,每一隻雞都有號牌,還有他們的配方是千年古方,烹飪方法更是延承古法,堪稱一絕,每天限量供應,已經紅遍六出市了,我們今天去試試好不好!”


    聽到有好吃的,小老頭就打消了教育遙沙的念頭,盯著星朗傲嬌地說:“如果不好吃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


    ......


    現在,自由山莊內,小老頭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回想著與星朗遙沙相處的點點滴滴,嘴角不自覺就露出了笑意,電視上此刻正在播放遙沙被解救的新聞,新聞裏遙沙那慘不忍睹的麵容,令人心疼,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是心裏依舊不是滋味,臉上的笑意逐漸被抹平了,不由得在心裏說:“世間如此苦楚,幾時才能止休?”


    秦市人民醫院vip病房一號病房內,星朗來探望遙沙,做完手術的遙沙還在昏迷狀態,金命一直守在遙沙的病床前,輕輕握住遙沙的手,眼眶濕潤潤的,他時不時抬頭仰望病房空白的天花板,好讓自己的眼淚往回流,星朗推門進病房,金命忙回頭看,這一看嚇了一跳,連忙鬆開遙沙的手,輕輕放進被子裏,然後恭恭敬敬地站起來,跟星朗打招呼,心裏很是害,但是低聲乞求說:“哥,你來了!我,求你了,哥,讓我留下來照顧沙沙!”


    星朗是自由天的使神,怎會看不出一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星朗見金命對遙沙用情真誠,也就暫時放下了心中慸葪,在心中對小馬道歉說:“小馬啊,對不起了,暫時先讓他待在小妹身邊吧!”道完歉後,星朗溫和且低聲地金命說:“你坐吧,我不趕你走!”


    金命聽後這才放下心來,低聲說:“謝謝哥!”金命剛坐下,又低聲對星朗說:“哥,你通知伯父了嗎?他老人家要來嗎?伯父現在在哪裏,要不要我派人去接?”


    星朗淺笑一下,有些意外,不禁在心裏對小馬說:“小馬啊小馬,你有對手啦!”雖然金命很細心,但是遙沙這是假傷,小老頭不會出麵,星朗便隨口低聲推脫說:“呃,我老爹他在老家,最近下雪封住,航班也全停了,他叫我好好照顧遙沙。”


    此時金命經紀公司的老板嚴大君親自挑選了兩個精致且昂貴的花籃和果籃,交給助理拎著,大搖大擺地來到醫院探望遙沙,嚴大君五十歲左右,瘦高個,頭發梳得油光臭滑,戴一副金邊眼鏡框,看著傻乎乎的,其實腦袋裏最是轉得溜快,喜歡伴豬吃老虎,他身旁跟著一個男助理,叫榮華,微胖,戴一副銀邊眼睛,鏡片後麵的眼神裏全是對嚴大軍的卑躬屈膝。


    嚴大軍想推門進入病房,在病房的星朗見遙沙睡著了,做事都是躡手躡腳的,說話也是低聲細語的,生怕吵醒遙沙,當他察覺有人來,立即瞬移到門口,打開一條門縫,把嚴大軍和榮華攔在門外,毫不客氣地低聲咆哮說:“這裏是私人病房,趕緊走!”


    星朗一邊說一邊就要關上病房的門,榮華忙伸手攔住,此時的他還不敢造次,隻憤憤地說:“我們是來探望金命的女朋友的,這位是金命的老板!”


    星朗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而後眼神突然變得凶狠起來,冷冰冰地說:“關我什麽事!滾!”


    說罷關上病房門,將嚴大軍和榮華關在了門外,榮華平日裏見的蠻橫明星,也沒有星朗這樣蠻橫的,他被罵心情很是不爽,覺得星朗很不識抬舉,遂抬手又來敲門,而且力氣很大,聲音一下子傳到病房內,吵醒了遙沙,遙沙害怕金命發現,馬上又閉上眼睛裝睡,星朗打開門展示自己憤怒的鐵拳,說:“再敲,扭斷你的手!”


    榮華見他們在星朗這裏吃不消,於是蹦起來向病房內大聲呼喊:“金命!金命!我是榮華!”這一大嗓子,嚇了金命一條,他很害怕這樣會吵醒遙沙,遙沙受了這麽重的傷,急需休息,榮華的這一舉動,點燃了金命的怒火,他憤怒地站起身,見遙沙還在睡著,這才放心下來,他氣呼呼地走到門口,想看是誰在鬼叫鬧事,剛走到牆壁轉角的地方,正好看見星朗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榮華的臉上,力道之大可摔鬥牛,榮華雖身上有點肉,但也經不住自由天使神的一擊啊,誰能吃得消這個,眨眼間就見榮華被打趴在地,這一巴掌直接把榮華的腦漿打散了,腦瓜子裏一片混沌,還嗡嗡亂鳴,他一時竟忘記自己姓誰名誰身在何方了!果籃和花籃一並掉落在地上壞了形,花瓣撞散了,水果跑一地,看得嚴大軍目瞪口呆。


    星朗準備反手再賞嚴大軍一個耳光,不料嚴大軍見榮花被打,深怕自己吃虧,早就開始防備,見星朗再抬手,眼疾腳快的他一下就蹦開老遠,躲過了星朗的耳光,星朗瞪著嚴大軍低聲怒斥道:“醫院之內不讓喧嘩不知道嗎?”


    嚴大軍看著星朗眼睛裏的殺氣,怯怯地點頭,不料金命走此時走過來,輕輕帶上門,然後二話不說,上去又給榮華一腳,壓低嗓門罵道:“我女朋友在裏麵休息,你狗叫什麽!想死是不是!”


    說完,金命又扭頭看向嚴大軍,依舊是壓低聲音咆哮一般地說:“你是腦袋裏裝了翔嗎!沒有看新聞嗎?我女朋友傷成這樣,你來湊什麽熱鬧?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嗎?你還帶條狗來這裏吠?”


    嚴大軍被連潑兩盆冰凍水,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看著星朗洞察一切的眼神,莫名就很心虛,全身覺得毛毛的,仿佛自己做了對不起星朗的事情,又好像自己的什麽致命把柄被抓住了一般,一點兒也不敢聲張,上前踢了一腳榮華,學著金命的樣子,低聲怒斥到:“誰叫你狗叫!還不趕緊爬起來滾!”


    榮華慘遭三連暴擊,心裏很是憤怒,但在星朗的大力神掌麵前,自己人微命賤、隻能認栽,咬著牙默默爬起來,嚴大軍受氣無處撒,又使勁拍了一下榮花的腦袋,也不敢大聲說話,低聲抱怨道:“走了!”


    金命見嚴大軍離開,立即點頭哈腰地向星朗邀功:“哥,我剛才做得好嗎?”


    星朗看著金命好奇地問:“你這樣對你的老板,不怕他整你嗎?”


    金命低聲回說:“哥不喜歡的人就是我金命不喜歡的人,況且他們做得也不對,沙沙正在休息呢,他大呼小叫的,如果吵醒沙沙,我好心疼的!”


    金命一番話發自肺腑,十分真誠,就連星朗也被感動到了,但是星朗心中的妹婿另有人選,所以他還是不能接受金命,於是語重心長地說:“金命,雖然你現在對遙沙是一番赤誠,但是我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遙沙的姻緣另有其人,那人深得我心,與遙沙有前世糾葛,是遙沙最好的歸宿,你趁早放棄吧,你和我小妹不會有結果!”


    金命一聽就慌了,忙為自己低聲辯駁,委屈巴巴地說:“哥,你不喜歡我就直說,怎麽前世都扯上了?這是什麽話?哪有這種事?現在都是自由戀愛了,就算是真的,他前世已經做了戀人了,這一世還這麽貪心,我不同意!再說哥你喜歡他什麽,我都可以做到!不會的我立馬去學,求你了,哥,讓我陪著遙沙吧!”


    說完,金命就抱著星朗的胳膊使勁撒嬌,星朗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一把用力推開金命,說:“別靠近我,我可跟你說過了,到時候傷心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不過,你的經紀公司叫什麽名字,待遇好嗎,我前幾天見過一個小朋友,他說自己的經紀公司為了拿違約金,一下子簽了許多孩子,但是不培養他們,一直把他們晾在一邊,有許多人為了自己的前途都已經付了違約金,還有好幾個家裏條件一般的,因為付不起違約金,一直被耗著,也不能接其他任何活動,我看這個孩子挺不錯的,資質也可以,如果可以的話,看看你們公司能不能接收一下?”


    金命聽見星朗開口找自己幫忙,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一把激動地拉著星朗的手,說:“哥,你向我開口,我太感動了,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的經紀公司名叫飛騰,明天就叫那個小朋友到公司,我提前給他打電話!”


    星朗故作驚訝且嫌棄地問:“你剛才說你的經紀公司叫飛騰?真的?”


    金命見星朗表情不對,心中立即不安起來,趕緊追問道:“飛騰怎麽了?”


    星朗長歎一口氣,說:“那個孩子簽約的公司,就是飛騰!”


    “什麽!”金命嚇得大驚失色,大叫一聲,但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太過大聲,於是趕緊又壓低聲音說:“哥你說的是真的?”


    星朗攤開手,表示我騙你做什麽?金命確認後,雖然很驚訝,但是依舊壓低聲音說:“我立刻叫人去辦!那個孩子叫什麽名字?”


    “景宏!”


    金命聽後拿起電話就走到一邊,一邊走一邊不忘囑咐星朗說:“哥你先進去看著沙沙,我怕沙沙醒來看不到人會害怕!”


    星朗點頭,回到病房坐到遙沙的病床前,對著“昏迷”的遙沙低聲問:“我知道你醒了,我盡力了,他死活不走,我幫你把替魂影玉帶來了,要不要?”


    遙沙睜開眼睛笑嘻嘻接過替魂影玉,說:“謝謝哥!哥,我剛才睡著了,就是金命牽著我手的時候,上一次我在他的車裏,也睡著了。他治好了我的失眠!跟他在一起真的覺得很舒服!”


    星朗大吃一驚,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遙沙說,當然是真的!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味道,隻要我聞到之後就會覺得很安逸,好像寒冷的冬天睡在一個全是棉花的床上一樣,鬆鬆軟軟、又溫暖又柔軟又舒適!


    星朗聽後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說:“我回去一趟。”


    原來遙沙自入自由天後不久,就患上了很嚴重的失眠症,三五天不睡覺都是小插曲,常常七八天七八天地熬,倒不是她不想睡覺,而是她脾氣爆氣性高,隻要看到一點不平事,經常氣得睡不著覺,關於這點,小老頭和星朗也是操碎了心,即使給她吃下安神仙丹,她心裏隻要裝著生氣,夢裏也能氣醒過來,還好遙沙是自由天的使神,失眠對其身體造不成任何傷害,而且,隻要遙沙懲罰了壞人,她的氣性就會消失,這樣才能睡得著,因此,即使遙沙常常超準則辦事,隻要不鬧出人命,小老頭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遙沙交往許多男朋友之後,心情也會變好,睡覺也就容易一點,因此星朗對遙沙的感情問題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小老頭更是沒眼看,隻要遙沙不做出違反自由天規的事情,他也選擇間歇性失明。


    但是自從遙沙認識金命之後,最近睡眠質量明顯改善,加上金命長相帥氣,對遙沙溫柔體貼,其用心程度與星朗不相上下,遙沙真的是越來越喜歡金命。


    金命打完電話回來,正想呼喚星朗匯報結果,卻發現星朗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抬眼看見遙沙醒來,便把一切都拋到九霄雲外,“咻” 地一下跑到遙沙身旁,抓住遙沙的手熱淚盈眶,一時竟又哽咽了,遙沙微微笑了,說:“看見我醒來,你不高興嗎?”


    見遙沙好好的,還能和自己開玩笑,金命心中大石終於落下,忙回應道:“高興!高興!你嚇壞我了!現在哪裏不舒服?我叫醫生來!”


    說罷,金命想伸手去按天使呼叫鈴,遙沙卻用力拉住他,假裝柔弱地說:“不要叫醫生,我現在隻想靜靜地看著你!”


    金命失而複得,一點也不敢疏忽,於是堅持說:“等醫生給你檢查後,再看,聽話!”


    說罷,金命擔心遙沙的身體,還是按了天使呼叫鈴。很快,醫生護士組隊來到房間,查看一番遙沙後,醫生笑著說:“生命體征穩定,年輕就是好,但是你的傷口會滲液腫脹,會難受一段時間,但是隻要好好休息,細心調養,幾個月也就恢複了!”


    “好的謝謝醫生!” 送走醫生後,金命趕緊回到遙沙身邊,問:“口渴嗎?不,你暫時不能喝水,傷口痛嗎?痛就告訴我,我給你吃止痛片!想要什麽都跟我說!要翻身或者上廁所也跟我說!”


    遙沙還沒來得及開口,陸羽就推門而入,看見遙沙就說:“你好,我是秦市公安局的,我叫陸羽,方便的話,可以錄一下口供嗎?”


    金命本想推辭,遙沙想趕緊解決鄭嘉興,於是朝著陸羽點了點頭。金命隻能說:“你可快點啊!我們沙沙需要多多休息!”


    陸羽看著重傷的遙沙,點頭說:“我盡快!我們在鄭嘉興家裏搜到了大量的催情藥品和迷藥,還有大量女士鞋,尺碼款式都不一樣,鄭嘉興已經認罪,他說,他常常用迷藥迷暈年輕女士到家裏囚禁,長著半月,短則三兩天,但是他平常都很低調,喜歡在夜晚動手,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這麽高調,遙小姐,你能說一下你被鄭嘉興綁架到家裏的具體的細節嗎?”


    遙沙假裝費力地點點頭,陸羽便打開筆記本和錄音筆。


    遙沙含著淚,臉上帶著憤恨,同時又帶些後怕、柔弱地說:“所以鄭嘉興在餐廳給我噴的是迷藥!”


    金命聽後憤怒地罵道:“這個天殺的王八蛋!”


    陸羽見狀忙勸解道:“金先生,你先冷靜一下,聽遙小姐說說當時的情況!”


    遙沙輕微擺擺頭,深吸一口氣,裝作很努力地克服恐懼的樣子,同時,她的聲音也適時地微微顫抖起來,隻聽遙沙柔弱但很努力地控製著情緒接著說:“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忽然就醒了,等我醒來,正好看見鄭嘉興衣衫不整地站在我麵前,隻怪笑著看著我,就像看著一個誌在必得的獵物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我當時太害怕,導致我覺得他當時的眼神很可怕!他說他熱,還燥,我嚇得連連後退,他就步步緊逼,我見臥室門沒有鎖,就看準時機一把推開他跑了出去,沒想到被他抓住頭發,拖著我到處走,不知道他從哪裏拿來的一個陶瓷的東西,猛地就砸在我頭上,我就沒有力氣了,意識也模糊了,隻感覺我被鄭嘉興拖著走來走去,再沒多久,我就聽到有人大喊,說是什麽警察,我開心極了,緊接著就有人砸門進門,我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因為鮮血流到我眼睛裏,讓我睜不開眼睛,我要謝謝你們,能趕來救我!”


    金命聽後緊緊握住遙沙的手,對遙沙的遭遇感到心如刀絞,暗自下定決心要鄭嘉興死。陸羽聽後則說:“其實救下你的不是我們,是一個熱心市民,但是很遺憾,當他抱著你出來的時候,是背對監控的,後來等他轉過身時,他的臉又沾上了血,所以監控也沒有拍到他的容貌,我們又一張監控提取的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楚,你看看你們認識嗎?”


    遙沙看了一眼照片,搖搖頭說:“我不認識這個人!”但是金命認識,他和八賢一起長大,八賢化成灰他也認識,雖然八賢救下的遙沙,但是八賢一點也不想讓遙沙認識八賢,於是也搖搖頭否認道:“不認識!”


    陸羽聽後站起身,收起工具,說:“那今天就這樣了,鄭嘉興的罪行我們整理一下會發布到網上,你們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說罷陸羽轉身離開病房。


    遙沙看著金命,甜甜地笑著說:“當我被抬上擔架之後,我看到了你的臉,我當時很開心,而且,剛才我沒有醒來,我卻能感覺到你在握著我的手,讓我很有安全感,謝謝你,在我身邊守護我,像童話故事裏的騎士一樣!”


    “我可不當騎士,我要當你的真命天子!”


    遙沙聽後笑得更甜了,說:“好,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金命和遙沙深情互視,空氣裏突然冒出來許多粉色泡泡,很快就充滿了整個房間!


    陸羽把口供帶回警局,時間已經到了半夜,交代完一些必要事情後,他便驅車回家,上車後,陸羽隨手打開收音機,正好聽到廣播裏說: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各位今天有沒有看到秦市大街小巷裏突然冒出許多‘好老公’,歡迎收聽調頻fm xu99.9,這裏是秦市小新聞,我是你們不大驚小怪的播音員明明,剛才明明在驚訝什麽,別的城市的小夥伴可能不太清楚,但是秦市的小夥伴應該很清楚了,前不久發生謝小繪家暴事件,可以說震驚了不少人,導致大家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大家對實施家暴的謝小繪老公,昌乒呢,進行了大量的譴責,甚至每天都有人跑到醫院去拉橫幅,舉著謝小繪受傷的照片高喊 ‘家暴者死’ 之類大快人心的謾罵言語,他的病房內每天都會收到許多寫滿詛咒的紙張,大的小的都有,毫不誇張地說就是 ‘ 紙片滿天飛,詛咒滿地爬 ’,他的家人呢,也收到了大小不等的 ‘親切’ 問候。對此大快人心的景象呢,很多人是拍手連連叫好,甚至出現了與之同名的人都跑去派出所改名字的現象,所以這件事情真的影響蠻深遠的,但是光是懲罰他一個人有什麽用呢?


    據統計,國內有百分之三十的婦女遭受家暴,也就是說,在大街上走著的婦女中,十個有三個遭受過不同程度的家暴,從謝小繪的身上,我們能學到什麽?能得到什麽經驗教訓?謝小繪目前看來是得救了,但是她的心靈遭受的創傷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呢?其他婦女的問題又怎麽解決呢?女性婚後人身安全問題怎麽保障呢?這些都是十分難回答的問題,我想沒有人能答好,但是,有一個人,在麵對這些難題時,給出了一個高分答案,他的答案可能不完美,但是他的答案絕對是頂尖,這個人是誰,他給出的答案是什麽?


    下麵就聽明明好好跟大家說一說,前幾天八氏集團剛剛成立了一個保險公司,這是他們旗下第一個保險公司,名字叫做巾幗保險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巾幗保險,巾幗保險是有八氏集團董事長親自下令開辦的,其售賣的險種目前隻有一個,那就是 ‘好老公險’!


    八氏集團的董事長八賢在謝小繪事件後所作出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先是升級了酒店安全係數,升級了安保係統,專門聘請武術生為女同胞出門保駕護航,更在旗下酒店設立幾十個律師點,專門處理家暴的案子,而且是免費的!怎麽樣,八氏集團出手就是不一樣啊,八董事長簡直就是被家暴女同胞的救世主!下麵我們把時間留給好老公險,希望廣大朋友好好聽聽,覺得單調了,可以去看巾幗保險公司的直播,那樣會直觀一點,我們台長說了,今天晚上的插播不收一分服務費,為巾幗保險開道剪彩!家暴男們,趕緊抱頭鼠竄、躲到下水道去吧,這美好的世界沒有你們肮髒靈魂的立足之地!


    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巾幗保險的代理理事葉子意女士,下麵請聽葉女士為大家詳細介紹一下這個 ‘好老公險’!


    播音員的聲音剛落,收音機就切入了葉子意的聲音,葉女士的聲音比較中性且豪邁,光聽聲音就知道她平時不好惹,隻聽葉子意激動地說:


    “大家好,我是巾幗保險的代理理事,在今晚八點黃金時檔呢,巾幗保險的首場直播已經開始了,巾幗保險在各大網絡平台一共開設得有八十九個直播間同時直播,我們的產品就隻有一個,那就是 ‘好老公險’ ,大家可以直接打開直播觀看,下麵我給大家具體解析一下 ‘好老公險’,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觀看直播,在直播間直接向主播提出問題,也可以撥打電台的谘詢電話,我們今晚安排了專業答疑人員在場,但是明天早上開始呢,巾幗保險就隻走直播路線了,電台這塊呢,還是留給大家娛樂比較好!”


    陸羽聽到這裏,不禁開心地笑了,他扭頭看向兩邊街道,路邊的所有人幾乎都在觀看巾幗保險的直播,一路上所有能亮著的大屏幕,也都在播放巾幗保險的直播,所有的燈牌也都印著 ‘好老公險’ 的廣告!


    很快,陸羽就回到小區,一身疲憊的他剛從電梯走出,正準備掏出鑰匙回家,隔壁鄰居的小女孩卻突然跑出來,攔在陸羽的門口,陸羽認識這個小女孩,她叫喵喵,今年七歲,長得十分可愛。


    陸羽看見喵喵,十分疑惑,正準備開口詢問,不料喵喵趕緊示意他不要說話,陸羽朝喵喵家裏看了一眼,裏麵黑漆漆看不見光,心中頓生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蹲下來準備詢問出了什麽狀況,不料喵喵直接捂住了陸羽的嘴巴,然後湊到陸羽耳旁,用稚嫩的聲音悄悄地問:“叔叔你是警察,對嗎?”


    陸羽點點頭,然後喵喵鬆開陸羽的嘴巴,用十分稚嫩的聲音和十分嚴肅的表情故意壓低聲音問:“如果一個人打另外一個人,是犯法嗎?應該被抓起來對嗎?”


    陸羽點點頭,同樣壓低聲音說:“對,是犯法!應該抓起來!”


    喵喵聽後滿意地點了一下頭,仍舊壓低聲音說:“那你可以把爸爸抓起來嗎?他總是打媽媽,把媽媽打得好痛,媽媽求饒他也不停手,我好心疼媽媽!”


    此時kitty悄悄起床,想要清理一下身上的傷,卻突然看見房門開著,再看喵喵的房間,早就不見了喵喵,嚇得魂都飛了,從房間裏慌忙跑出來,想要出來找喵喵,剛出門就看見喵喵和陸羽在說話,這才緩過神來,長舒一口氣後急忙說:“喵喵乖快回來睡覺了!”


    kitty穿著短袖睡衣,陸羽清楚地看到kitty的胳膊和小腿上全是新新舊舊的瘀傷,陸羽立刻皺起眉頭來,喵喵臨走前一直在回頭看著陸羽,眼神裏全是對陸羽無限期待,好像在質問著:“你不是說打人要被抓起來嗎?”


    喵喵被kitty帶回家後,陸羽像是被人當頭狠狠打了一棒子般,心中鬱悶不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腦海裏不是總出現遙沙被鄭嘉興毆打的畫麵,就是耳旁總想起喵喵的靈魂提問:“如果一個人打另外一個人,是犯法嗎?應該被抓起來對嗎?”


    心煩意亂的陸羽幹脆打開手機,開始觀看巾幗保險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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