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前的大趙國,汴京,祭文胥府上。


    祭文胥的宅子雖然不氣派,但是很寬敞、很清幽,整個前院地麵鋪的都是河裏麵撈出來的免費雨花石。


    道路兩邊都種上了冬天依舊翠綠盎然的慈孝竹,地麵的積雪被八府家仆打掃得很幹淨,但是竹葉上的積雪被很好地保留了下來,看著清冷幽靜。


    穿過前院,走過一個寬敞的米色地鋪石回廊,就可以看到主廳,但是此刻廳內的家具都已經用米色的麻布蓋了起來,瓶瓶罐罐的也都被收起來放進了角落的箱子裏。


    自打遙沙進入八府後,心裏激動不已,她想看見祭文胥的臉,想盯著祭文胥的漂亮的眼睛看,想靠在祭文胥的肩頭聞他身上的體香,想和祭文胥躺在一張床上,就像在哈哈村的時候一樣,她想馬上見到祭文胥,給祭文胥一個大大的驚......嚇......


    可是遙沙又有些矛盾,自己早前明明惡狠狠地下定決心要離開祭文胥,這會兒又跑到祭文胥家裏來了,是不是有些意誌不堅定、立場不堅定?


    懷著這樣忐忑又矛盾的心情,遙沙踏過前院、踩過回廊,猶猶豫豫地來到了主廳,八府的家仆正在主廳內做著一些收尾的工作。


    遙沙見主廳的家具都被布蒙住了,忙招手叫過來一個家仆,張口就問:


    “你叫什麽名字?”


    被遙沙叫做問話的家仆叫小魚,小魚長得瘦瘦小小的,看著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


    小魚打量了遙沙一下,發現遙沙穿的衣服不是很富貴,可祭文胥平日不與官僚結交,能進八府門的,沒有幾個人,更別提漂亮女子了,且最近祭文胥與丞相府走得近,這是府內上下誰都知道的,此刻能到八府拜訪的人,也隻有丞相府的人。


    想到這裏,小魚臉上馬上堆上笑,低頭哈腰地說:


    “回小姐的話,小的名叫小魚,敢問小姐有何吩咐?”


    遙沙指著主廳內的被麻布蓋住的家具,好奇地問:


    “這些家具為什麽用布蓋起來?不用了嗎?”


    小魚回頭瞧了一眼主廳,又回頭來對遙沙說:


    “回小姐的話,我家老爺辭官歸鄉,這些家具就隻好用布蓋起來了。”


    聽到祭文胥辭官的遙沙,心中像是被劈了一道雷一般,突然就哽咽住了,她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小魚,再次確認道:


    “你說你家老爺辭官了?什麽時候的事?他人呢?”


    說到這,遙沙還心存一絲僥幸,試探地問:


    “這裏是八喜林的家,不,是祭文胥的府邸對嗎?你說的辭官的你家老爺,是八喜林沒錯吧?”


    小魚聽著遙沙繞口令的一般的問話,竟隻是為了確認自家老爺是自家老爺,不明所以的他滿臉疑惑地回答道:


    “對呀,我家老爺就是八喜林,這裏就是我家老爺的府邸~~還沒有請教小姐您是......”


    遙沙滿臉震驚,急急追問道:


    “你家老爺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他!”


    小魚對遙沙的要求,隻能雙手一攤、無奈地說:


    “可是,我家老爺已經回秦郡老宅了,已經走了很久了,這會兒早就出汴京城了!”


    “什麽?為什麽?”


    遙沙難以理解,祭文胥這個老六為什麽要突然辭官,剛到汴京沒多久,就跑 了?遙沙眯起眼睛想了一會兒,心說:


    “祭文胥這個老六,不會是在躲我吧?可是,躲我至於辭官、至於躲到老家去嗎?”


    不光遙沙想不明白,任誰看了都是一臉迷惑,小魚也是滿臉問號,接著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宅那邊出了什麽緊急的事,我家老爺還發著高燒呢,大夫說了不能見風寒,否則會落下病根,就這,我家老爺也不敢多耽擱一刻,隨便收拾了一下,病歪歪就走了。”


    另外一邊,楊宗澤跟叫小英前往丞相府傳信,剛交代好,他就轉身追向遙沙,剛看到遙沙的背影,他親切地叫道:


    “三姐姐,我已經叫人往丞相府送信了,他們一會兒就來接我們。”


    此刻楊宗澤也看到了主廳被麻布蓋住的家具,正想開口問這是怎麽回事的時候,遙沙卻一把抓住楊宗澤的胳膊,著急地說:


    “快,幫我安排一輛馬車,我要出城,馬要跑得最快的!”


    楊宗澤不明所以,反應了一會兒之後,疑惑地問:


    “你要幹什麽?”


    遙沙哪有時間解釋,隻顧心情,繼續催促道:


    “快呀!”


    小魚聽見楊宗澤稱呼遙沙為三小姐,那這三小姐的身份指定不一般那,此刻又偏偏著急用馬車,這不是絕佳的拍馬屁的時候嗎?想到這,小魚立即跳出來說:


    “六公子,府上有套好的馬車,現成的,原本以為我家老爺要用的,結果沒有用上,六公子和小姐不嫌棄的話......”


    遙沙聽到有現成的馬車,立即回頭看著小魚,急切地說:


    “不嫌棄不嫌棄!快!”


    小魚聽後立即說:


    “那勞煩小姐和六公子移步,小的帶六公子和小姐到側院乘馬車!”


    說罷,小魚在前麵帶路,楊宗澤拉住遙沙說:


    “三姐姐,你要去哪裏?我們在被人追捕你知不知道啊,你這樣亂跑很危險的!”


    遙沙回頭看了一眼楊宗澤說:


    “我保護你,你就放一萬個心吧,小朋友!”


    對於遙沙說自己小朋友這件事,楊宗澤真是無語了,為什麽不管失憶前還是失憶後,她總說自己年紀小呢?想到這裏,楊宗澤忍不住又回懟一句,說:


    “我不小了!”


    遙沙看到楊宗澤有點生氣的小表情,覺得很好笑,不禁又想上手掐一把,楊宗澤見狀趕忙躲開,而後又拉住遙沙低聲說:


    “你能幫我找到我娘親嗎?”


    遙沙不解地問:


    “你娘親怎麽了,你娘親不是丞相夫人嗎?”


    聽到這裏,楊宗澤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遙沙見楊宗澤的表情為難,瞬間就懂了,但是她現在比較擔心祭文胥,聽說那家夥病得不輕呀,但是看著楊宗澤無比期待的眼神,遙沙隻得說:


    “一會上馬車後細說!”


    不多時,兩人來到側院。


    此時幾個家仆收拾完祭文胥的臥室,用獨輪車將祭文胥生病時用過的床褥子等物都打包帶走,準備拿到外麵巷子丟棄。


    當這輛獨輪車經過遙沙麵前時,他聞到了一股濃鬱的、久違的馫香,並且,這馫香比之前任何時候聞到的更香、更濃,但是夾雜著許多新鮮汗液味道,令遙沙聞了之後直翻白眼。


    遙沙攔住正在推車的家仆,問:“這是誰蓋過的被子,是不是祭文胥蓋過的,是不是祭文胥一個人蓋過的?”


    這一反人類的問題,實在令所有人都大腦一陣發霧。


    楊宗澤不解地看著遙沙,不解地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


    這......


    這問題,遙沙怎麽回答好呢,總不能直接說:


    “我想要這個被子,這被子上有祭文胥的體香!”


    這得多變態啊!


    沒有辦法,遙沙隻能咬牙,口是心非地說:


    “隨便問問,你們是要拿去丟掉嗎?”


    一旁的家仆點頭回答道:


    “是,小的們要拿這被子去丟到後巷子,最近乞丐多,他們會去撿的......”


    遙沙一臉暴殄天物的表情,無比渴望地看著那堆即將被丟掉的被子,這不就是自己想鑽的被窩嗎?


    此刻她突然羨慕起家仆口中的乞丐來,一個乞丐也可以輕易得到祭文胥體香,而自己,費勁力氣去追,人家還瞧不上,躲得遠遠的。


    想到這裏,遙沙突然就泄了氣,在心裏開始罵自己道:


    “百靈啊百靈,說放棄就放棄,不要三心二意,猶猶豫豫的,這不像你,算了,不追了!”


    恰在此時,小魚已經叫來了車夫,隻見車夫拉著一匹棕色毛的馬,馬身上套著一輛簡便馬車,車夫將馬車緩緩拉到遙沙和楊宗澤麵前,並十分懂禮數地在上車的位置放了一把踩腳凳。


    楊宗澤伸手扶住遙沙,示意遙沙上車,遙沙本已決定不去追祭文胥了,這會兒楊宗澤伸手來扶,遙沙又動搖了,心說:


    “追上去看一眼,也沒有什麽要緊!”


    想到這裏,遙沙爽快地上了馬車,等遙沙上了馬車,楊宗澤也立即跟著上了馬車,車夫關好車門後,自己也跳上馬車、輕輕抽了馬屁股一鞭子,馬車緩緩啟動。


    遙沙一臉失憶且疲倦地看著楊宗澤說:


    “你娘親在哪裏,我帶你去找她!”


    可話音剛落,突然冒出來十幾個太監,猛地把車夫打暈,劫持了馬車,而後從馬車縫隙裏吹入迷藥,遙沙和楊宗澤沒有防備著,一下子就被迷暈了。


    等到迷藥發揮作用,太監們就把昏迷的楊宗澤拖出來馬車,丟到了路邊的雜物堆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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