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寄希望於培訓班可以讓你金榜題名,所謂的培訓班無非是東拚西湊弄一些試題進行講解和進行一些模擬麵試練習而已,實際上對於開拓考生的官場思維和邏輯並無多大幫助。


    ——賀青鬆語


    突然間沒了工作,賀青鬆還真的有些茫然。對他來說,這一切來得太快了。


    到周至高那安頓好後,他把辭職的事情告訴了夏雪。夏雪顯然有些接受不了,責怪賀青鬆太衝動了。賀青鬆本來是滿腹不快想到女友那尋求點安慰的,不料夏雪不僅不安慰他反而責怪他,這讓賀青鬆心裏更不爽,就跟夏雪理論起來,說他考公務員並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更重要的是為了死去的哥哥。


    夏雪有氣,說為了一個死人把飯碗丟了值得嗎?這話傷了賀青鬆的心,賀青鬆當時就氣得把電話掛了。後來夏雪打了很多電話過來,賀青鬆都沒接。夏雪又發短信息過來解釋她是被氣得一時口快,要賀青鬆別生氣。賀青鬆也沒回。再後來,夏雪把電話打到周至高那,賀青鬆也沒接。


    “真打算跟夏雪鬧到底了?”周至高問。


    “她說的話太傷人了。”


    “她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別計較了,僵下去會傷了感情的。”


    這時,夏雪又打電話過來了,打到賀青鬆手機上,周至高看了看說:“夏雪打來的,你接吧。”賀青鬆讓他接。周至高就接了,夏雪問他賀青鬆在不在,周至高說在,夏雪就要周至高把電話遞給賀青鬆。


    “接吧。”


    賀青鬆就接了。


    夏雪先是撒了一番嬌,要賀青鬆原諒她,待賀青鬆表示已經原諒了她之後,她就問賀青鬆有什麽打算。賀青鬆說明天就去找工作。夏雪問賀青鬆去不去她那邊發展,賀青鬆說暫時不考慮,先在江陽找找看,不行的話再去她那邊。


    夏雪在離江陽三個小時車程的蘇昌市工作,是一家培訓機構的培訓師。


    那家培訓機構很有規模,對培訓師的需求也就很大,夏雪曾多次要賀青鬆辭了江陽的工作到她所在的那家培訓中心發展,均被賀青鬆拒絕了。賀青鬆不願去有兩個原因,一是他不舍得離開爸媽;二是蘇昌是個地級市,而江陽是個省會城市,相對來說,在省會城市有更多的發展機會。


    和夏雪通完電話,蘇小末的電話又打進來了。蘇小末質問賀青鬆的電話為什麽總是占線,她說她的手機本來就沒多少電,一次又一次地撥打,搞得剩電更少了。賀青鬆說在和女朋友煲電話粥呢,不知道師父會打電話來,知道的話就不會煲那麽久了。蘇小末就笑,說:“你少來了,和女朋友甜蜜的時候哪還會記得什麽師父不師父。”


    “小末,你手機不是快沒電了嗎?我手機也快沒電了,有事你快說,否則等下手機沒電了想說也沒得說了。”


    “你能上網嗎?我們網上聊。”


    周至高那有電腦,有寬帶,但這個時候,周至高正在打網遊。


    “有網,但是別人在用。”


    “賀青鬆,你可別打我電腦的主意。”周至高插話道。


    “我不管這麽多,你自己想辦法吧,我先上線等你了。”說完蘇小末把電話掛了。


    賀青鬆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對周至高說:“至高兄,至高兄。”


    周至高一聽賀青鬆喊得這麽肉麻,就知道賀青鬆心懷鬼胎,說道:“叫這麽肉麻也沒用,我在和幾個朋友參加活動,走不開。”


    賀青鬆過去攬著周至高的雙肩,說:“就半個小時。”


    周至高搖頭,說:“不行。”又說,“賀青鬆,樓下有個網吧,設備不錯的,全是19寸的液晶屏。”


    賀青鬆罵周至高不夠哥兒們。


    “對了,賀青鬆,我床底下有個路由器,是原來一個跟我合租的大學生留下的,說是暫時放這,讓我幫他保管一下,過些日子他會來拿,結果幾個月過去了,也不見他來過。隻是好久沒用了,也不知道壞了沒有。”


    賀青鬆找了找,果然找到一個用塑料袋裝好的路由器,找了個插座試了下,指示燈還能亮。


    “應該能用。隻是,還少一根網線,沒有網線也是白搭。”


    “網線也有,你再找找吧。”


    賀青鬆就又到床底下去找網線,還真被他找到一根。


    有了路由器,又有了網線,這事就好辦得多了,沒幾分鍾,賀青鬆就把路由器接好了,連上電腦,就可以上網了。


    登上qq,賀青鬆就和蘇小末聯係上了。


    蘇小末在學校的機房上網,她這麽急著找賀青鬆,是因為蘇小末想參加公務員考試培訓班,但又拿不定主意。


    考公務員上公務員考試培訓班,算得上是近些年公務員考試的一個怪現象,很多考生不好好複習,卻寄希望於高學費的輔導班、衝刺班、培訓班,一些商家抓住考生的心理,甚至打出“包過”的招牌來招攬學生。事實上,公務員考試培訓班魚龍混雜,參差不齊。好的,確實有一定作用,但大多數培訓班,都是掛羊頭賣狗肉——名不符實。請來的這個專家那個教授其真實身份往往與標榜的差距很大,培訓的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剛開始報名的時候,周至高和趙大鵬也曾建議賀青鬆去參加培訓班。為此,賀青鬆也花時間了解過這些培訓班,又是到網上查資料,又是去一些培訓班實地考察,但最終,他沒有報名,仍舊決定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複習。


    賀青鬆問蘇小末什麽價格,蘇小末說5000元一周,是針對上班族推出的夜班,每晚上兩個半小時課。


    “你覺得這個價格貴不貴?”


    “如果有效果,當然不貴,但如果沒什麽效果,那這錢就花得有些冤了。”


    蘇小末說她也是這樣想的,怕花了錢卻沒學到東西,所以才這麽猶豫讓他幫忙出主意的。


    “反正我不會報名。”


    “給個理由。”


    “我覺得公務員考試考的是一個人的積累,測試的是一個人的應變能力、分析能力和思想邏輯,光靠短時間的突擊肯定是效果不大的。所以,我的建議是,不要寄希望於培訓班可以讓你金榜題名,所謂的培訓班無非是東拚西湊弄一些試題進行講解和進行一些模擬麵試練習而已,實際上對於開拓考生的官場思維和邏輯並無多大幫助。當然了,這純屬我個人的意見,你參考一下。”


    蘇小末看了賀青鬆發過來的信息,想了想,說:“看來我真的要認真考慮一下了。”然後又發來消息,說,“要不明天你陪我去看看那家培訓中心吧,幫我參謀參謀。”


    賀青鬆說明天他要去找工作,估計抽不出時間。蘇小末不肯,說工作的事她也會幫他留意,但培訓班的事情也需要他的幫忙,要不然就把他逐出師門。賀青鬆心想也就是去看看,花不了多少時間,就答應了,和蘇小末約好明天中午1點鍾在八一路的xx教育門口見麵。


    “賀青鬆,你跟那個叫蘇小末的關係不一般啊!說說,你是不是在背著夏雪搞劈腿啊?”周至高湊過來看賀青鬆聊天。


    賀青鬆把聊天窗口一關,說:“劈你個頭啊,我賀青鬆是那種花心的人嗎?”


    “那個蘇小末長得比夏雪還漂亮。難說。”


    賀青鬆抬腳就踹了周至高一下,說:“閉上你的臭嘴,好好玩你的遊戲吧,別一不小心掛了。”


    周至高就繼續玩遊戲,賀青鬆呢,開始上一些人才網尋找工作。


    工作不好找。


    整個上午,賀青鬆跑了兩個人才市場,都沒捕獲到招聘教師的信息。不過,賀青鬆並不灰心。找工作跟找女朋友一樣,也是需要緣分的,現在沒找到,並不代表找不到,隻能說是緣分沒到而已。昨天晚上睡覺之前,賀青鬆還在網上投了幾份簡曆,雖覺得這樣的方式被對方看到簡曆的機會甚小,但無奈對方隻留下電子郵箱,也就隻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了。


    既是找工作,那吃飯也就沒那麽多講究了。出了人才市場就是一家快餐廳,賀青鬆也不管是不是衛生,好不好吃,走進店裏屁股一坐,叫了一份五塊的快餐就吃了起來。許是出來太早,餓了的緣故,他甚至覺得菜的味道比學校食堂的還好吃。


    一點鍾的時候,賀青鬆準時來到了xx教育門口。


    在宏圖教育門口,有一塊很大的噴繪廣告,上麵介紹的就是xx教育。稱xx教育是南方地區規模最大、最專業、最具權威的公務員考試培訓機構,在全國有多少多少分部,有多少多少員工,累計參加培訓人數達到多少多少;有多少多少學員因為參加培訓考取了公務員,又有多少多少學員通過培訓走上了重要領導崗位。總而言之,給人的感覺就是xx教育“很棒”。


    一點十五分的時候,蘇小末來了,賀青鬆責怪她遲到了,蘇小末則解釋說路上堵車。進了xx教育,馬上就有兩位工作人員迎上來接待他們,采取一對一的方式進行營銷。


    賀青鬆一邊翻看著xx教育的宣傳資料,一邊聽著工作人員的介紹,時不時插上一兩個問題刁難對方,比如問對方的資質、師資是不是與門口的廣告相符,收費5000塊是指總的費用還是中途會生出名目多收費,等等。不過,對於他的有意刁難,對方均能輕鬆化解。


    蘇小末找個機會問賀青鬆覺得如何,賀青鬆說別急,再看看。


    “小姐,請問今天開課了嗎?”賀青鬆問那個接待他的女孩。


    “我們每天開課的。”


    “那我們可以試聽幾分鍾嗎?是這樣的,如果合適的話,我們想兩個一起報名。”賀青鬆說著對一邊的蘇小末扮了個鬼臉。


    蘇小末也回應一個鬼臉。


    那個女孩抬腕瞄了眼手表,說:“可以的,我帶你們去。”


    上了樓,來到教室門口,女孩卻不讓進,說試聽隻能站在門口。


    講課的是個中年女教師。


    “下麵,我給大家講解一道數學題。題目如下:假如,是假如,今年是1998年,父母年齡(整數)和是78歲,兄弟的年齡和是17歲,四年後(2002


    年)父的年齡是弟的年齡的4倍,母的年齡是兄的年齡的3倍,那麽當父的年齡是兄的年齡的3倍時,是公元哪一年?有誰會做這道題嗎?”


    有幾個人舉了手。


    “請放下,這節課時間到了,我們先下課,不會做的同學們可以利用課間十分鍾好好思考一下,十分鍾後我再來講解這道題。”


    “怪不得可以試聽呢,原來是快要下課了。”賀青鬆對蘇小末說。


    旁邊那個女孩就笑了笑,說:“我們有安排公開課的,不過今天沒有,所以二位也就隻能站在門口聽幾分鍾了。不知你們先前做過公務員考試的模擬卷沒有,做過的話應該對其中的數學題印象深刻。十個考生有一半考生說這些題目太難了,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但實際上,隻要掌握了解題方法,這些題目要做起來很容易的。剛才講課的那位老師,就是解這類題的高手,任何一道數學題到她手裏,她都能很快套用公式解答出來。”


    “剛才那道題也有公式嗎?”蘇小末問。


    “有的。”女孩說。


    蘇小末就有些遺憾,說要是能聽到老師把那道題講解完就好了。


    這時,幾個參加培訓的女孩從裏麵走了出來,賀青鬆問一個戴眼鏡的女孩來這裏學習多久了。那女孩說第三天。


    “感覺怎麽樣?”蘇小末問。


    “還行吧,聽說他們這裏可以弄到內幕,還能請到命題的人來講課,通過率很高的,我就是衝著這個來的。”女孩說完就走了。


    賀青鬆問那個負責接待的女孩是這樣嗎?那女孩說是是是,我們老板有官方背景的,所以能搞到內幕和請到命題老師授課。


    “不錯不錯,這家不錯。”賀青鬆一副非常滿意的樣子,說,“小姐,總的來說,我們對你們中心是非常滿意的,但還要考慮一下。這樣吧,你留張名片給我,等考慮好了我直接和你聯係,這樣一來,我們就成你招來的學員了。”


    那女孩一聽很高興,馬上掏出名片雙手奉上。


    賀青鬆把名片兜好,說:“小末,我們走吧。”


    “賀青鬆,我看你對這家挺滿意的,是不是和我一起來報名啊?”等公交的時候,蘇小末問。


    “好什麽好啊,牛皮吹得嘎嘎響,明顯是在騙財。”賀青鬆說。他告訴蘇小末,公務員考試,就跟高考一樣,沒有哪個培訓機構可以弄到什麽內幕,更不可能請到命題的人來授課,那樣的話,別說是五千,就是五萬元的學費,報名的人估計也要從南大街排到北大街。


    “既然你覺得不行,為什麽還問人家要名片呢?”


    “人家推銷了那麽久,一口回絕人家豈不是太打擊人家了,我跟她要張名片,還能讓她抱有一絲希望,一份念想。最起碼,她會覺得她的推銷並不是完全失敗的。”


    “嗬嗬,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會憐香惜玉的。”蘇小末說,“你好像對選擇培訓機構挺內行的,說說,你都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百度是我的自學老師,有什麽問題我就去問它,保證會有答案。選擇培訓班,一定要堅持‘三要三不要’的原則。‘三要’是指要多問工作人員公司的具體情況,要多聽別人對這家公司的評價,要多看公司的實際情況。‘三不要’是指不要盲從,看報名的人多自己也跟著報;不要輕信,就是不要人家怎麽介紹你都信以為真,而應該多方求證;不要僥幸,就是不要以為參加了培訓班就一定能通過考試而放鬆對基礎東西的複習。”


    “看來這方麵你是我的師父。賀青鬆,那這家我就不報了,等我相中哪家了,再找你幫我參謀一下。”


    “這麽說你是決定參加培訓班了?”


    “嗯,試試吧,不管有沒有用。等我報名後,我就把我所學到的東西再傳授給你,給你辦一個培訓班外班。”


    “好啊,這樣我就可以省一筆學費了。”


    蘇小末說學費可以省,但培訓期間飯還是要包的。當得知賀青鬆還沒找到工作後,又說飯也免了,先掛在賬上,等以後找到工作了再還。


    兩天後,蘇小末一位朋友給蘇小末介紹了一家培訓機構,讓賀青鬆過


    去參謀一下。賀青鬆過去看了看,覺得還行。蘇小末就交了錢,成了公務員培訓班的正式一員。而賀青鬆呢,也正式成為蘇小末所謂班外班的唯一學員。


    蘇小末白天要上班,晚上又要去參加培訓,教賀青鬆就隻能放在周末了。


    這天周末,也就是蘇小末參加培訓班的第三天早上,蘇小末就早早地打了電話給賀青鬆,說要把這幾天學到的東西全部傳授給他。賀青鬆和周至高當時正在睡懶覺,便要蘇小末晚點再過來。蘇小末說:“你又在睡懶覺吧,快起來,我已經在路上了。”


    美女要親臨寒舍,賀青鬆和周至高都不敢再睡了,穿了衣服洗了臉就開始收拾屋子,打掃衛生,把一些臭襪子髒褲頭統統扔進了塑料桶,再把塑料桶藏在了衛生間,以免被蘇小末看到了丟人現眼。


    蘇小末一進門,賀青鬆就給她泡上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蘇小末環顧了一下房間,說:“不錯嘛,兩個男生的宿舍收拾得這麽幹淨,難得難得。”一片讚歎,聽得賀青鬆和周至高兩人當之有愧。


    “小末,跟我說說,你這三天都學了些什麽?讓我也長長見識。”


    “好。”


    “賀青鬆,蘇小姐,你們師徒在這裏談經論道,我這個外人就不在這當電燈泡了,我去找大鵬踢球。”周至高說。


    “去吧,省得在這影響我複習。”


    蘇小末覺得賀青鬆和周至高這倆人挺有意思的,說話可以這麽隨意,可見他們二人的關係非同一般。所以,周至高提出要回避,她也就覺得沒什麽。


    “那我先上下衛生間。”


    “上衛生間?”賀青鬆想要攔阻,可沒來得及,蘇小末已經拉開門走了進去。


    “這下完了。”周至高雙手一攤,說,“我先走一步了,要不然等下蘇小末出來了怪丟人的,餘下的爛攤子就留給你收拾吧。拜拜。”


    周至高這邊一走,蘇小末那邊就從衛生間出來了。


    “賀青鬆,衛生間那一桶臭襪子和內褲是不是你的,怎麽這大熱天的放著也不洗,臭死了,上個廁所都要熏出人命了。”


    賀青鬆推得一幹二淨,說那些東西是周至高的。


    蘇小末似信非信地說:“有個哥兒們真好嗬,隨時可以為你背黑鍋。”


    賀青鬆“嘿嘿”地笑。


    “賀青鬆同學,現在我們正式上課,不許嘻嘻哈哈。”


    “遵命。”賀青鬆站起來,向蘇小末來了個90度的鞠躬,緩緩說道,“蘇老師好!”


    “嗯,賀青鬆同學好,請坐吧。”


    蘇小末先是出了一道數學題讓賀青鬆做。這道題是這樣的:在865後麵補上三個數字,組成一個六位數,使它能分別被3、4、5整除,且使這個數值盡可能地小,這個數是多少?有4個答案供選擇:a)865010,b)865020,c)865000,d)865230。賀青鬆拿筆在紙上算了半天,也沒算出答案來。蘇小末就教賀青鬆,說這道題不用動筆,完全可以用排除法做出來的。能被5整除的,數字末位必須為0或者為5,這四個選項末位都是“0”,都符合條件。再看能夠被4整除的,能夠被4整除的數字有一個特點,就是末尾的兩位數能被4整除,這樣就把a、d排除了,剩下b和c。那麽,b和c哪個數字可以被3整除呢?我們知道,能被3整除的數有這麽一個規律,就是每位數之和能被3整除,比如33、39就是這樣,因此,排除c,得出答案b。


    講完這道題,蘇小末又給賀青鬆講解了行政職業能力測試病句分析當中的“結構混亂”、“語序不當”、“不合邏輯”這幾類常見題型。


    有了蘇小末的講解,賀青鬆還真覺得有些豁然開朗,受益匪淺,難道公務員考試培訓班真有如此的神奇功效嗎?


    “小末,問你個事,你覺得聽了幾天的課,感覺自己進步了嗎?”


    蘇小末搖頭,說:“老師講的東西,很多都是教材上有的東西,自己看也能看明白。不過,在培訓班學習有一個自學所沒有的好處,就是在培訓班更有學習的氣氛,和其他學員可以進行交流、互動,不像自學那樣沉悶無趣。”


    “有道理,不過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你教我學,還替我省了一大筆的學費。”


    蘇小末去開電腦,說:“我們可有約定的,等你找到工作了,就要請我吃飯。”


    說起工作,賀青鬆有些發愁,找了好幾天的工作了,連個複試的機會都沒拿到,照這樣下去,可就要陷入經濟危機了。就在昨天,夏雪還問他去不去蘇昌,賀青鬆再次拒絕,這讓夏雪有些不快。夏雪說她實在不明白,現在他辭了職,又不能回家,在江陽又找不到工作,為什麽就不能去蘇昌呢?蘇昌不僅有份工作在等他,還有她這個人在等他,有了這兩條,他還有什麽理由不去呢?電話打到最後,兩個人都不開心。


    “小末,我女友要我去蘇昌,去給一家培訓中心當培訓師,你怎麽看?”


    蘇小末沉默了一下,問道:“你不是說要留在江陽的嗎?怎麽,想走了?”


    “不想走,想走的話我早就過去了。可這邊找不到工作,難辦啊。”


    “女朋友很想你過去是吧?”


    “是,就因為我不願過去,我們已經鬧得很不開心了。”見蘇小末沒有答話,賀青鬆接著說道,“以前我們是這麽想的,兩個人的工資都還算高,有兩三年的時間就可以按揭買套房子,這樣結了婚也就有地方住了,而且可以把爸媽從縣城接到市區來住。現在的家,太擠了,我跟我哥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是住一個房間,非常不方便,所以,剛參加工作那會兒的最大願望,就是買房。夏雪當時找了份蘇昌的工作,雖然我們都不願分開,但看在每月3000元工資的份上,我們還是忍痛分開了。現在我沒了工作,等於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女朋友就希望我能過去,一邊工作一邊備考,考上了再回來。”


    “你們打算結婚了嗎?如果你堅決不去蘇昌,會不會傷及感情?”


    賀青鬆明白蘇小末所說的“傷及感情”指什麽,這一點他從沒想過。他總覺得,他和夏雪的感情是經得起考驗的,沒有什麽人,沒有什麽事可以把他們倆分開。


    “應該不會吧,夏雪是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女孩。無論我做什麽,


    她都會全力支持我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加緊備考吧。你肯定能在江陽找到工作的,等找到了工作,你女朋友也就不會再叫你去蘇昌了。”


    “嗬嗬,但願吧。”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賀青鬆還是沒有找到工作。


    這個星期,夏雪每天都會打電話來問他找工作的情況,每一次賀青鬆說還沒找到工作,她就會說你到蘇昌來吧,我們經理跟我說了,隻要你願意去,月工資不會比我低。夏雪經過一年的努力,月工資已經由當初的3000元漲到4000多了。一進公司就能拿4000塊的工資,這對賀青鬆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誘惑,但每一次,賀青鬆都說你讓我再在江陽找找吧,也許能找到更好的。一到這個時候,夏雪就變得沉默起來,無論賀青鬆說什麽,她都反應冷淡。賀青鬆知道夏雪心中有氣,就說些話來哄夏雪,但夏雪冷淡依舊,他也就沒耐心去哄了,幹脆說要不今天就這樣吧,明天再聊。到了明天,一切如故。


    這些變化,周至高都看在眼裏。周至高勸賀青鬆聽夏雪的,去蘇昌不僅不會影響備考,而且每月可以領到幾千塊錢,當然,更重要的是可以和夏雪在一起,何樂而不為呢?周至高還說,如果賀青鬆繼續堅持要留在江陽,那他和夏雪的愛情遲早會完蛋。


    “你不會是喜歡上蘇小末了吧?我看你和她在一起時挺開心的,精神得很,好像換了個人似的。”這天晚上,當周至高看到賀青鬆和夏雪通完電話後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問賀青鬆。


    “別瞎扯,心裏煩著呢。”


    “那你更沒有理由不去蘇昌了。你這樣堅持不去蘇昌,夏雪會誤認為你不愛她。”


    “這我知道,但我真的不想去蘇昌。我爸媽都在這邊,真過去蘇昌了,想要回一次家都難。”


    周至高說:“你現在人在江陽,你不一樣沒回家嗎?”賀青鬆說:“不


    一樣的,雖然沒回去,但人在江陽,總感覺離爸媽還是挺近的。”


    自從辭職之後,賀青鬆就再也沒有回過家。他母親多次給他打電話要他回去,他都以工作忙拒絕了,說等忙完這段時間就回去看他們。其實,他也想回家看看。但一想到自己為了考公務員把工作丟了,就覺得無顏麵對父母。


    “我想明天回趟家。”


    “回家?”周至高扭過頭來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賀青鬆,說,“你是不是哪個筋搭錯了,這個時候你敢回家?”


    “想家了,爸媽也想我了,我想回去看看,反正隻住一個晚上,他們也不會起疑心的。”


    “那就回去看看吧。”


    第二天,賀青鬆去超市買了些水果和營養品帶回家。他爸媽見兒子回來了,很是高興。賀青鬆媽忙著買菜做飯,給兒子弄好吃的。賀青鬆爸呢,搬了條凳子和賀青鬆坐在院子裏,跟賀青鬆說這說那,還問了賀青鬆一堆問題,工作怎麽樣啊?夏雪怎麽沒一起回來啊?當聽到賀青鬆說為了迎接省裏檢查,天天加夜班時,又心疼地囑咐他要注意身體,別把身體累垮了。


    在和父親聊天的時候,賀青鬆媽端了碗熱雞湯出來,說:“小寶,這雞湯很營養的。媽知道你教書辛苦,所以今天你一回來,我就特意去買了隻雞燉給你吃,讓你好好補補。”


    “小寶,喝吧,這雞是沒吃飼料的農家土雞,很營養的。”賀青鬆爸抽著煙,說道。


    喝著香醇的雞湯,想到爸媽的好,賀青鬆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這一幕被他爸爸看到了。他爸爸以為他是想死去的哥哥,說:“小寶,大寶也走了這麽久了,我跟你媽呢,也看開了。畢竟,我們再傷心,你哥也不可能活過來。所以啊,我們也就不去想大寶了。你呢,也要像我跟你媽這樣,樂觀起來,開心起來。知道嗎?這人啊,目光就要往前看,隻有這樣才能活得開心,活得有滋有味。”


    父親這麽一說,賀青鬆更覺得心中有愧了,哭得也就更傷心了,賀青鬆媽聽到哭聲以為出了什麽事,驚慌失措地從廚房跑出來,說:“小寶,好好


    的你哭什麽啊?”話未說完,她也大哭起來。這一下賀青鬆慌神了,趕緊擦幹眼淚去安慰母親,說他一定會好好工作的,努力掙錢讓他們過上小康生活,並撒謊說年底他就要和夏雪結婚,到那個時候家裏又添一口人了。賀青鬆媽一聽馬上就止住了哭泣,說不是添一口人,是添兩口,還有一個寶貝孫子。賀青鬆沒想到母親想得這麽遠,說那就來個龍鳳胎吧,這樣家裏就有六口人了,熱熱鬧鬧的。


    賀青鬆爸媽被他的這番描述深深吸引住了,他們暫時忘卻了中年喪子之痛,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這天晚上,一向不怎麽看電視的賀青鬆爸媽陪著賀青鬆看電視看到十二點。


    第二天早上賀青鬆起來時,他媽媽正在煮麵條,說今天早上吃荷包蛋麵。


    “爸呢?”


    “去街上去了。”


    賀青鬆正想問大清早的爸爸上街去幹什麽,賀青鬆爸拎著一個塑料袋走了進來。


    賀青鬆媽從塑料袋裏拿出一瓶牛奶,遞給賀青鬆,說:“買給你喝的。”


    “你們呢?”


    “我們喝豆漿。”賀青鬆爸拿出一杯豆漿,說,“我們喝不慣牛奶,有股腥味,喝了反胃。”賀青鬆爸說。


    “我跟你爸天生就是受窮的命。窮的時候想喝喝不到,現在日子稍微好了,有的喝了又喝不了。”賀青鬆媽說。


    賀青鬆不知道爸媽是不是真的喝不慣牛奶,在他印象中,爸媽好像從來沒有喝過牛奶。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他曾跟爸媽提過要給家裏訂牛奶,爸媽不同意,說太貴了,等以後日子好了再訂。


    吃過早點,賀青鬆要走了,賀青鬆媽拉著賀青鬆的手,要他有時間就回家。


    看到爸媽這麽不舍,賀青鬆心裏很難受,說等忙完這段時間就天天回家看他們陪他們。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想的,等公務員考試結束了,就天天回家。


    回去的時候下起了大雨。


    從公交站台到周至高住的地方雖然隻有一小段路,但賀青鬆還是淋濕了。


    周至高不在,賀青鬆也就無所顧忌,洗完澡後穿了條內褲就打開電腦上起了網。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有人來敲門。賀青鬆以為是周至高回來了,大叫著“我以為你中午不回來了呢”就去開門。誰知道,敲門的不是周至高,是蘇小末。


    蘇小末盯著賀青鬆看了半天,說:“你小子變態啊,穿這麽點衣服?”


    賀青鬆說我又不知道你會來,我在自己家,就是不穿也礙不著別人啊。


    “快去穿衣服,惡心死了。”


    夏雪會來,這是賀青鬆萬萬沒有想到的。


    當賀青鬆穿著褲子,皮帶還沒完全係好就從衛生間走出來時,夏雪正好出現在門口。


    賀青鬆慌了,趕緊把皮帶係好。


    “夏雪,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嗎?”


    蘇小末當時正背對著門鬥地主,一聽夏雪來了,也趕緊站起來。


    “看來我真的不該來,最起碼不該這個時候來。”夏雪看眼蘇小末,說,“賀青鬆,挺有眼光的,很漂亮。”


    賀青鬆一聽不對勁,又見夏雪要走,便知道夏雪誤會了,說:“你誤會了,她隻是我以前的同事,這次也報考了公務員,來找我是想一起探討公務員考試的。”


    “那你們繼續探討吧,我不打擾你們。”


    “夏小姐,我想你真的誤會了,我和賀青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來這,純粹是為了更好地複習。”蘇小末過去拉要走的夏雪。夏雪甩開蘇小末的手,說:“你們複習功課要脫衣服的嗎?賀青鬆是怕熱,但再熱也不至於要脫褲子吧?再說今天的溫度好像也不高吧。”


    蘇小末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朝賀青鬆看去,這一看,讓她吃驚不小:賀


    青鬆褲子的拉鏈忘拉上去了。她怕夏雪看到,就給賀青鬆使眼色,可賀青鬆隻顧跟夏雪解釋,根本沒有看到。待賀青鬆明白過來去拉拉鏈時,夏雪的目光也正好落到了賀青鬆的褲子上。


    “賀青鬆,我沒想到你這人會這麽無恥下流,真是枉費了我的一番癡心。”扔下這句話,夏雪轉身就跑。


    賀青鬆對站一邊不知所措的蘇小末說你先回去吧,沒事的,夏雪那我會跟她解釋清楚。然後就追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折回來,說:“小末,幫我把門鎖了。”


    在小區的門衛處,賀青鬆追上了夏雪,好說歹說,總算把夏雪拉了回去。


    蘇小末還沒走。


    “不是叫你回去嗎?怎麽還沒走?”賀青鬆問。


    “我看你出去這麽急,肯定沒帶鑰匙,就在這等你回來。”


    賀青鬆往身上一摸,還真是沒帶鑰匙,說了聲謝謝,便和夏雪進去了。


    “賀青鬆,那我回去了。”蘇小末說,“夏小姐,賀青鬆他挺愛你的,他如果不愛你,就不會這麽傷神了。”


    夏雪覺得蘇小末話中有話,想問個明白,但追出門外時,蘇小末已經走遠了。


    賀青鬆過去關好門,說:“夏雪,來江陽怎麽也不打個電話給我,我好去車站接你啊。”


    “叫你去蘇昌你不去,我朋友說你在江陽肯定有割舍不下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很可能就是一份新的感情,要我過來搞個突然襲擊,看看你是不是被哪個女孩迷住了。沒想到,還真被我同事言中了。”


    賀青鬆隻好再次解釋他和蘇小末的關係,並就係皮帶、拉拉鏈這兩件事的起因跟夏雪作了詳細的說明。


    夏雪還是不相信,直到周至高回來後,周至高作為第三方替賀青鬆起誓作證,夏雪才原諒了賀青鬆。


    因為兩人有些日子沒見了,當晚二人早早地就住進了一家四星級酒店。這一次,夏雪是有備而來的。為了說服賀青鬆能和她一起去蘇昌,在男女之


    事上從不主動的夏雪這次不僅非常主動,而且在整個做愛的過程中也表現活躍,似乎恨不得傾其所能全都奉獻出來。一次結束之後休息片刻,夏雪又極力挑逗,讓賀青鬆再展雄風。


    “夏雪,你今天怎麽啦?”


    “什麽怎麽啦?”夏雪明知故問。


    “感覺你今天表現得跟往常不一樣。”


    “哦。可能是太想你了吧。”


    兩個人就這樣抱著,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到十一點的時候,兩人又做了一次。高xdx潮過後,夏雪依然緊緊地抱著賀青鬆不放。


    “賀青鬆,跟我去蘇昌吧,好嗎?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就像今天這樣。”


    賀青鬆頓時明白了剛才夏雪為什麽這麽瘋狂了,原來,夏雪今天表現得這麽異常,都是在為這句話做鋪墊。


    “夏雪,去蘇昌的事,等我考完試再作決定好嗎?”


    “賀青鬆,你為什麽就非得考什麽公務員呢?公務員就一定好嗎?確實,公務員這個職業比較穩定,風險性也很小,但我們這一代人已經不像上一代人那樣隻求穩定了,我們求的是高收入高回報。你認為公務員是那麽好當的嗎?沒有背景沒有關係,你再勤奮,再努力,一樣沒有提拔的機會。與其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務員還天天鉤心鬥角,看人臉色,倒不如找一份單純的高薪的工作自在得多。”


    賀青鬆無言以對,站在夏雪的角度,她是對的。


    第二天,夏雪早早地就回了蘇昌。夏雪是帶著對賀青鬆的怨氣走的。走的時候,賀青鬆還在衛生間洗漱,待他出來時,夏雪已經走了。


    蘇海濤去學校找賀青鬆商量考試的事,才知道賀青鬆因為報考公務員的事情東窗事發,已經辭職離開學校了。


    找到賀青鬆後,蘇海濤先是惋惜了一番,說為了考公務員把這麽好的工作丟了不劃算。


    “賀青鬆,你沒在官場呆過,不知道這裏麵的水多深啊。你們給人打工,


    升遷、加薪是按能力說話的,但在官場呢?是關係說話,銀子說話。就拿我來說吧,我們單位的那些領導,能力比我差得多了去了,可人家過的是什麽日子,我們過的又是什麽日子?”每當看到那些學識和能力均比自己差一大截卻一個個小車進小車出的所謂“領導”時,他心裏就非常地不平衡。蘇海濤有一個同事,比他進來晚不說,工作能力差也是全局出了名的,但那個人有個姐夫在市委組織部任副部長,工作不到一年就提拔了。


    蘇海濤發牢騷時,賀青鬆也不打斷,靜靜地聽,邊聽邊想,是不是將來有一天自己也會碰到蘇海濤說的這些問題?如果遇到這樣的問題,又該如何麵對?是一味抱怨還是積極化解?是聽天由命屈服現狀還是與命運抗爭奮力搏殺?


    賀青鬆笑了笑,覺得自己想得太遠了。


    “你笑什麽?”蘇海濤以為賀青鬆笑他無能,問道。


    “我剛在想,像我這種朝中無人的人如果考上了公務員,是不是一輩子都得不到提拔,考進去是什麽到退休還是什麽。”


    “這也不見得,老實做人,本分做事,在單位口碑不錯,也有可能會提拔的,但肯定提拔得幅度有限。當然了,有些人毫無背景,工作也不怎麽突出,但卻深諳拍馬之道,跟領導關係搞得好,也一樣可以平步青雲。對了,你還沒說你在笑什麽呢?”


    “我在笑我想得太遠了。能不能考上還是未知數,說什麽提拔、升遷還言之過早。蘇主任,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內幕消息告訴我啊?”


    蘇海濤笑賀青鬆天真,說哪來這麽多內幕啊。就是有,憑他那點關係也弄不到。


    “我要是能弄到內幕,早就是公務員了,哪還會窩在勞動局受那些人的氣。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考試的事情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除了看書,就是做模擬試卷,天天搞得昏昏沉沉的。”賀青鬆說的是實話。這些日子以來,白天忙著找工作,晚上就忙著看書,基本上周至高遊戲玩到幾點,他也就看到幾點。


    “工作呢,有著落了嗎?”


    賀青鬆搖頭,歎了口氣。


    “現在工作挺難找的,我給你留意一下吧。”


    “暈,我都忘記你是在勞動就業局上班了。你在那兒上班,應該能掌握到很多職位信息的。有什麽好的信息一定要告訴我,再找不到工作,我可就要流浪街頭了。”


    “找工作要看緣分的,急不來。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準備好考試,考上了,什麽問題都解決了,以後就準備端著鐵飯碗吃香的喝辣的吧。到了機關,加把勁,把鐵飯碗再換成銀飯碗、金飯碗、鑲鑽飯碗。”


    賀青鬆說隻聽過鐵飯碗、銀飯碗、金飯碗,還從沒聽過什麽鑲鑽飯碗的,問蘇海濤什麽是鑲鑽飯碗。


    蘇海濤對鑲鑽飯碗的定義是:必須是單位一把手,有絕對權力;必須是好單位的一把手,比如交通局、人事局、稅務局、衛生局,這些單位就不錯。


    “要是文化局、檔案局這些單位,就是當個一把手,也沒什麽油水可撈的,還不如到好單位當個二把手。”


    賀青鬆有些弄不明白,說:“人們不是常說‘寧當雞頭不當鳳尾’,再苦不苦一把手嗎?怎麽寧當個副手也不當一把手呢?”


    蘇海濤說:“這你就外行了,俗話說窮家難當,在官場,窮家不僅難當也難混,就是下到基層走走,下麵的人也是愛理不理的。”


    兩人說了一通官場之事後,言歸正傳回到了公務員考試這個話題。蘇海濤說這次如果還考不上,那以後都不會考了。因此,這一次他不僅會在備考上下足功夫,也會在動用關係上花大力氣。


    “過去幾次考試,我都沒有參加過培訓班,一是覺得自己怎麽也是個大學畢業生,讀了十幾年書,自己複習就可以了;二是覺得價錢太貴,怕沒學到東西浪費錢。這一次,我打算報個培訓班突擊一下。”


    培訓班的事情賀青鬆不想多談,蘇小末花了5000塊錢上的培訓班,學到的也就那點東西,就連蘇小末自己,也覺得受益有限。


    賀青鬆感興趣的是蘇海濤怎麽動用關係。


    “蘇主任,跟我說說你打算怎麽走關係吧。”


    蘇海濤詭秘地笑笑,說:“這個嘛,等過了筆試再說吧。”


    “那到時記得拉我一把,反正我們報的不是同一職位,搶不了你的位子的。”


    蘇海濤說一定一定,然後就走了。走的時候,向賀青鬆借了幾套模擬試卷,說當過老師的人選的試卷其精準度肯定比一般人選的要高,拿回去看看必定有大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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