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德留墨辰用午膳。


    蘇晴則回閨房休息。


    “這是老夫珍藏的佳釀,王爺嚐嚐。”


    蘇德起身就要為墨辰倒酒。


    墨辰連忙接過酒壺:


    “小婿給嶽父斟酒。”


    蘇德起身拱手:


    “謝王爺。”


    他稱呼嶽父,人家口口聲聲“王爺”。


    這是在撇清關係。


    蘇晴是妾,他自然是不必如此客氣。


    可父皇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隨時都有可能歸天。


    父皇一直是將太子當做儲君培養。


    太子自然也會在朝堂上有自己的人。


    墨辰卻不一樣。


    在太子下毒之前,皇帝從來的沒想過他這個嫡幼子。


    臨時要將皇位傳給他。


    朝堂上就沒有他的人。


    王妃又沒有堅實的母家。


    現在的朝堂上,每一個勢力他都不會放過。


    客氣一番過後,兩人才都坐下。


    “嶽父大人,昨日之事是本王誤會了晴兒。”


    “本王回去定會好好補償。”


    蘇德想起女兒的話。


    墨辰登基是勢在必得。


    他隻要為帝,做為兵部尚書的蘇德就會是他的眼中釘。


    新帝登基,就隻有先帝的舊臣和新帝的肱骨。


    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帝清洗老臣是慣常操作。


    蘇家人都有兵權,墨辰肯定會先除掉。


    若是蘇晴不回來提醒,他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既然退無可退,那就向前一步。


    博一條陽光大道。


    皇帝還沒死,老臣都還在。


    現在無論做什麽,都還來得及。


    蘇家絕對不會讓墨辰鳥盡弓藏。


    “晴兒是王爺側妃,誰家牙齒不碰舌頭?”


    “我是想說,若有事,王爺可有準備?”


    墨辰一愣。


    難道蘇德也知道父皇中毒一事?


    “王爺,晴兒是您的側妃,老臣就這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是希望她好的。”


    “您和王妃兩情相悅,老夫不是拆散鴛鴦的人。”


    “但聖旨賜婚,老夫也隻能認,但卻希望女兒能過的好。”


    “她隻要順心順意,其他的,倒也不重要。”


    墨辰猛然抬頭。


    什麽叫其他不重要?


    其他是什麽?


    蘇德見他一臉茫然:


    “晴兒性格單純,脾氣倔強,老臣隻希望女兒不受欺負。”


    “哪怕無子,有夫君的庇護,也會安度晚年。”


    墨辰眼底閃過一抹震驚。


    無子,也可?


    “唉!要怪就怪我將晴兒養的太過端莊,規矩太多。”


    “不似其他妾室會討夫君喜歡。”


    嫡長女都是要嫁嫡子的。


    教養方法自然是要嚴苛的。


    賢良淑德都是必修課。


    墨辰迅速領會蘇德心思。


    隻要護住蘇晴不受傷。


    蘇德便願意幫助他。


    若是蘇德真的安分,登基後,也可以成為自己的臣子。


    隻要有蘇晴在,蘇德就不會背叛。


    蘇德這是投誠?


    “嶽父,側妃很好,小婿很喜歡。”


    墨辰敬酒,蘇德碰杯。


    兩人心照不宣,協議達成。


    蘇晴在門外,輕聲離開。


    墨辰登基需要人,蘇家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以後墨辰想除掉蘇家。


    那個時候他也要有那個實力!


    用過午膳,墨辰乘坐馬車帶著蘇晴回府。


    墨辰幾番看向蘇晴。


    女子都目不斜視。


    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晴兒,日後不會再發生此類事件。”


    稱呼都變的親切不少。


    果真讓父親示好是對的。


    墨辰需要人,父親便送過來。


    互惠互利。


    “我已答應嶽父會給你安穩的生活,定不會食言。”


    “這件事,委屈你了。”


    墨辰說完這句話,隻見蘇晴緩緩轉過頭。


    眼底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她哭了!


    平時堅強的蘇晴,竟然哭了!


    墨辰動了動身子,抬起手。


    想去安慰,卻在距離肩膀的不遠處停下來。


    他不能背叛雲舒。


    如果今天觸碰到蘇晴就是背叛雲舒。


    手又無聲收回。


    端正身子。


    旁邊座椅上的蘇晴低著頭,無聲落淚。


    若是不看微微顫抖的身子,還真是無法看出她在哭。


    墨辰似乎有什麽壓著,讓他無法喘息。


    心裏也更加不知所措。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錯。


    原以為蘇晴回家是告狀。


    結果就隻是訴了委屈。


    蘇德還徹底投向他這裏。


    眼看著女子一滴淚珠落下。


    心中突然猛的一疼。


    如針刺般,一閃而過。


    他深吸一口氣,腦中組織措詞。


    “側妃,不,晴兒,你受委屈了。”


    “回去後,我會盡力補償。”


    蘇德能說出“無子也可”的話,就代表蘇家並無野心。


    至少暫時還沒有。


    否則,誰不想有自己家血脈的皇子登上皇位?


    蘇家卻不想。


    蘇德果真是寵這個女兒。


    隻要蘇晴不受委屈,便願意投靠於他。


    現在朝中勢力分為皇帝和太子連派。


    唯獨沒有他墨辰的。


    誰讓他是嫡幼子。


    有太子在一天,他就沒有登基可能。


    現在,他培植自己的勢力最重要。


    蘇家肯幫助他,還不需要孩子。


    隻是善待一個側妃,還是容易的。


    “晴兒,你想要什麽?”


    蘇晴說過,她什麽都不缺。


    這可就讓他為難!


    蘇晴抬起頭,臉上的淚水已幹。


    唯有眼角還帶著些許濕意。


    眼神堅強的依然如故。


    “謝王爺,不需要。”


    “日後王爺不要來打擾妾身的平靜日子即可。”


    語氣幹淨利落,絲毫都沒有拖泥帶水。


    墨辰微微一愣。


    蘇晴說這話斬釘截鐵。


    好像對他這個王爺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女人不是都要爭寵的?


    父皇宮裏的嬪妃天天為了得到聖寵花樣百出。


    甚至都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蘇晴竟然不想爭寵?


    這讓他心裏有那麽一丟丟的難過。


    還挺莫名其妙的。


    為什麽會難過?


    他沒想明白。


    但也不需要去想。


    他是皇子,是天之驕子。


    隻有別人猜度他心思,哪有他費心去猜別人?


    況且,他隻需要知道雲舒的心思即可。


    其他女人,都不重要。


    “母後盯得緊,若是我不過來,母後又不知道會做什麽。”


    “所以,我還是會經常過來。”


    “也會盡快讓王妃懷孕。”


    蘇晴看向墨辰的眼睛。


    眼神不卑不亢。


    也沒有一丁點的哀求和生氣。


    “王爺,您若是一直無子,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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