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工程問題清理規範工作小組由市長張子秋擔任組長,由張震東擔任副組長。清理辦公室設在市紀委,由趙明傑擔任辦公室主任,負責日常的清理工作。


    趙明傑立即在各縣市區建設和房管部門抽調了6名工作人員,集中在市建設局開展。由執法監察室主任常思堅和副主任全洪衛帶領工作組人員按照方案進行清理檢查。


    崔立因為在專案組,隻在清理中適當參與相關工作,及時向清理工作組了解情況,負責對一些問題進行徹底了解。崔立意外地發現,唐紹昆這些年承攬了海陽市建築行業當中相當一部分工程,其中市政廣場、海陽開發新區辦公大樓等大項目都是唐紹昆承建的。表麵上看,這幾項工程都是中標而來。但是,海陽眾多的開發商卻頗有微詞,認為這中間存在著幕後交易,有著不可告人的東西在裏麵。


    崔立調閱了當時招標的所有文件,包括各建築商投標時所做的標書。他們發現了一個疑點,就是這起招標有著重大的“圍標”嫌疑。


    “怎麽參加招標的隊伍這麽少?”


    “對呀,按理說,這麽大的工程,應該會在電視、報紙上至少公告一個星期以上。對這個項目感興趣的建築投資商不會是少數。怎麽就隻有8家呢?而且市外的一些名氣較大的建設投資商都沒有參與。隻有河陽兩家公司報了名,卻沒有到場。從投標的金額看,隻有唐紹昆的恒豐公司投得離標最近,其餘的大都投得有些離譜,要麽高得嚇人,要麽低得不可思議。”


    崔立立即帶領調查組人員來到河陽市,通過河陽市紀委相關人員找到了那兩家建築公司。


    “王總,今天我們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去年海陽市政廣場那個工程的招標情況你們知道不知道?”


    “知道,電視裏都說了嘛,報紙上也登了招標公告。”


    “但是,我們卻沒有發現你們參與招標的記錄,也就是說你們華力公司並沒有參與這個項目的招標。“


    “說起這件事,一言難盡啊。當時,我們看到招標公告的時候,是非常感興趣的,一心想拿下這個標。我們也去過你們海陽,到建設局谘詢過有關內容,後來還報了名,購買了標書。可是,我們報名的第二天,就有人過來說,讓我們不要參加了,這個項目已經內定誰做了。來人還告訴我們,去了也是白去,說不定車子還會在路上出故障。既然這樣說,我們就不去了。你想,我們外地人,不要說沒有中標,就是中了,如果當地有人從中給你搗蛋,也是不好做的,破壞設備,延誤工期,甚至有的人還會給你製造出事故來。所以就幹脆不做了。”


    “啊!”崔立有點吃驚,“有人這樣威脅過你?”


    “是啊,搞這一行的,這種事見得多了。也說不上威脅吧,隻是說車子在路上出故障,但我們聽出意思來了。”王總歎了一口氣。


    “你們當時沒有跟我們海陽的相關部門反映這個情況嗎?”


    王總苦笑了一下,兩手一攤,“沒有,事情又沒有發生,反映也難於查實。再說,都不打算做了,還反映什麽呢?算了,多樹一個敵人,還不如給他們一個麵子,和氣生財嘛。”


    王總在崔立他們出門時,給他們透露了一個重要情況,“我們河陽的廣匯實業當時做好了標書,但好像沒有到場。”


    這個消息讓崔立他們一陣驚喜,他們本來也打算到廣匯實業公司去了解情況的,於是立即趕到了廣匯實業。


    廣匯實業的老總袁得才說起這件事就火冒三丈,立刻把公司當時幾個在場的人員都叫來了。他們講了一件這樣的事情。


    袁得才看到海陽日報上刊登的招標公告後,馬上親自開車到海陽招標辦報名參加投標。


    報名的當天下午,就有人來到廣匯實業公司找到袁得才,他說:“袁總,我看競標你就不要去了。這個項目給誰做是已經內定了的,你去了也是白去。”


    袁得才說:“這不可能吧,這麽大的工程項目,按說一定是非常規範的,不可能內定。你說內定了,定的是哪一家?”


    “袁總,定的是哪一家我不能告訴你。但我說的是實話。你相信的話,到時我們感謝你的參與,給你們一定的費用。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但我肯定你中不了這個標。”來人說得非常肯定。


    袁得才不相信,他按照公告要求做好了標書,前往海陽投標。


    那一天,袁得才他們的小車剛進河陽地界,就跟一輛小車刮了一下。其實刮得也不是很嚴重,互相之間隻是擦了一下而己。對方幾個人走下車來不依不饒:“你們這是怎麽搞的,今天這事沒完。”


    “同誌,你們看看,是你們逆向行駛跑到我們道上來了,責任不在我們啊。再說刮得也不嚴重,幾百塊錢就可以弄好。”袁得才的司機辯解道。


    其中一個人走上前來,給了司機一巴掌,“這裏有你說話的分兒嗎?今天不說清楚、不賠償我們的損失,就沒完!”那幾個人蠻不講理,不肯罷休。


    袁得才看看說不通,走上前去說:“我們有急事。要不把車開到海陽,要賠的話,我們照賠算了,說穿了,反正都是保險公司的錢嘛。”


    “不行,這事一定得交警大隊來處理。”對方說,可他們並不打交警大隊的電話。


    袁得才看看時間不允許,就決定留下兩個人來處理這件事,自己和另外一個人乘另一個車去海陽參加投標。


    對方看他要離開,趕緊走上前來攔住了他,“看樣子你是他們的老板吧。你不能走,你走了,這裏的事情怎麽辦?”


    袁得才說:“那就讓我的兩個夥計到海陽去,我和司機留下來,這總行了吧?”


    “不行,一個人也不準走。誰知道你們去幹什麽,是去辦事還是去請打手。”


    袁得才沒辦法,隻好把標書拿出來,“同誌,我要到海陽參加招標,這樣等下去,時間不允許啊。”


    “你不要拿這東西來蒙我,我不懂這個。”對方一把從袁得才手裏奪過標書,往旁邊的河裏一扔,標書瞬間在河裏沒了蹤影。


    “你怎麽能這樣?這是我的標書,我要參加招標的。”袁得才氣憤地說道。


    “我怎麽了?誰知道你拿個什麽東西來騙我,哪個看見你的標書了?”對方蠻橫地說道,“你們把我們的車撞了,得賠我們的車。”


    交警來了之後,說這是小事故,隻要雙方協商解決就行了。可是,那夥人還是一味地胡攪蠻纏,口口聲聲說要袁得才賠車。交警看看他們實在太過分,“你們這要求也太過分了,就這麽輕輕刮了一下,而且還是你們自己的責任,哪能要求人家賠你們的車呢?”


    那夥人後來又拖了一陣子,說道:“既然交警同誌也這麽說,算了,責任就由我們負,你們這車維修的費用由我們來出。交警同誌,你們先走吧,放心,我們雙方一定協商好。”


    態度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反而讓袁得才他們感到出乎意料。那夥人在交警走了之後,給了袁得才他們3000塊錢,走了。


    “把你的標書扔掉了?”崔立吃了一驚。


    “是啊,其實,我馬上就想明白了。那夥人其實就是來阻攔我到海陽參與投標的。想想,真是生氣,那些人,真是無法無天啊。”


    “還記得那輛小車的牌照麽?”


    “記得,怎麽不記得,是山a-87655,一輛黑色奧迪。”


    “那些人的口音呢?”


    “都是同州那邊的口音,沒有一個是本地人。而且手臂上全都有刺青,有鷹,有龍,還有老虎。”


    “你怎麽看這事?”


    袁得才苦笑了一下,說:“我怎麽看?明顯是有人不讓我參加競標嘛。說白了,這些人就是來攪局的。”


    黑色奧迪,山a-87655。這是山南省同州市的牌照,崔立他們連夜趕往同州,在當地交警部門的配合下,查到了這輛車。


    車主是一個化妝品公司的老總,叫胡觀平,好不容易找到胡觀品公司所在地,卻被告知,胡觀平出差了,一兩天之內不會回來。沒辦法,隻好通過電話聯係。


    胡觀平告訴崔立,前年他就換了一輛車,把奧迪賣給了一位朋友。當時為了省去麻煩,也沒有過戶,就是兩個人私下簽了一份合同,所有的費用胡觀平不再承擔,今後凡是該車的一切責任胡觀平也不負責。


    “胡總,你那位朋友叫什麽名字,能告訴我嗎?”


    “名字嘛,我不大清楚了,因為也是朋友介紹的。隻記得他的綽號叫做阿狼,因為他的手臂上繡有兩條張牙舞爪的狼。具體名字,好像是姓梅,至於梅什麽就不清楚了。”


    “那你記得他在哪一帶活動嗎?”


    “好像是在綠茵湖那一帶活動,介紹我認識他的那位朋友也是綠茵湖的。你到那邊去問問,一定有人知道。”


    在綠茵湖公安分局,分局長張誌軍聽到他們問起阿狼這個人,就搖了搖頭,“這個人啊,綽號‘阿狼’,真名龍遊廣,我們局裏的常客,一年要進來好幾回。他成天招呼一夥社會上的閑散人員,在這一帶惹是生非。近兩年又不知在哪裏弄到一輛舊車,專門在高速路下來的地方‘碰瓷’。索要他人錢財,騙取賠償,在社會上影響很壞。我們前不久剛剛打掉這個團夥,他們現在正關在拘留所,等候起訴呢。”


    崔立他們又來到拘留所,見到了這個阿狼。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好像對什麽都無所謂。看到張誌軍,他反倒先打招呼。


    “張局,過來了,是不是又要問我們話了,這幾位不會又是記者吧?”


    “龍遊廣,這是海陽紀委來的領導,他們有件事想找你核實一下,你要如實回答。”


    “人都關在這裏了,不如實回答行嗎?好,你問吧,我一定如實告訴你,隻要是我知道的。”


    崔立把袁得才碰車那件事說了,阿狼笑了起來,“啊,是那件事啊,記得。那是人家請我們做的,當時答應做好了給4萬塊錢。看到價錢還可以,我們就特意過去了,在河陽與海陽的交界處嘛,隻是輕輕地刮了一下。當時請我們的人也說,隻要把人纏住就夠了,如果他拿出什麽標書來,就立即扔到河裏。那一次我們得了3萬多,後來怕對方糾纏,弄出麻煩來,給了對方3000塊錢。”


    “知道是什麽人請你們的嗎?”


    “不知道,來人也沒跟我們多說什麽,隻是問我們做不做,當時我們還怕是個陷阱,有點擔心。可對方說,可以先付錢,隻要我們能保證把人纏在路上走不成。於是我們就答應了。到了那天,他告訴我們在什麽地方作準備,然後打電話通知我們,是什麽車牌、車上幾個人、大約什麽時候經過那裏。我猜他們肯定有人盯著那輛車。”


    “後來還聯係麽?”崔立問。


    阿狼搖搖頭,“沒有。見也沒見過這人。”


    “如果現在見到他,你還能不能認出來?”


    “那肯定能。”阿狼得意地說,“我這人做別的不行,記性倒是不差,尤其是認人,記性好著呢。”


    崔立以為是羅克鋒,讓海陽紀委的同誌把羅克鋒的照片傳過來,阿狼看後連連搖頭說:“不是這個人。”


    “除了羅克鋒,會是誰呢?”


    “既然是唐紹昆中標,那麽唐紹昆身邊的人的可能性更大。”


    唐紹昆身邊的人當中,他最信任的就是司機大徐。大徐跟著唐紹昆有近20年的曆史了,唐紹昆的許多事情都由大徐去辦理,這是一個保鏢兼私人秘書的角色。其次,就是唐紹昆的助理歐陽浩,這個人基本上是公司的一個管家,公司大大小小的業務都是由他辦理的,他既是唐紹昆業務上的助手,又相當於是一個師爺的角色,深得唐紹昆的信任。歐陽浩和大徐,堪稱唐紹昆的左膀右臂。還有一個人就是唐紹昆的情人兼公司出納員伍曼,在一些社交場合,唐紹昆總是帶著她,這女人長得妖冶,一雙眼睛看著誰都像在傳情。有些公關項目,唐紹昆就派她出馬。業內人士說她有三招——‘一嬌二嗲三露乳’,就是見麵第一步就撒嬌,第二步就發嗲,第三步就把外衣脫了,隻穿低胸的衣服跟你吃飯唱歌跳舞。這三招之後,很多事情就辦成了。


    崔立覺得伍曼去辦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阿狼也說聯係人並不是女的。


    於是崔立調取了大徐和歐陽浩的身份證照片給阿狼指認。阿狼指著大徐的照片說:“就是這個人,沒錯,就是他。”


    “你過去認識大徐嗎?”


    “不認識,我是通過一個朋友認識的。那天我朋友找到我,說有一位朋友想找一個‘碰瓷’的人。於是,我們在一家飯館裏見了麵,他告訴我說想讓我們幫他們教訓一個人,至於錢的問題到時候好商量。如果怕對方糾纏,錢可以由他們出,但一定要借交通事故為由拖住對方到規定時間。無論采取什麽手段,隻要拖住了時間,就算完成任務。到時他們可以付給我們4萬元酬金。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麽容易賺的錢,於是就很爽快地答應了。”


    “你那位朋友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幹我們這行的。人家不說,我們就不問。”


    通過阿狼,崔立很快找到了那個介紹阿狼和大徐認識的叫伍學明的人。伍學明告訴崔立,他和大徐是在廣東的一次飯局上認識的,當時兩個人因為喝酒覺得投緣,就互相留了電話號碼,說以後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互相說一聲。從此之後,偶爾會打打電話,他也到海陽玩過一次,大徐安排得挺好,後來大徐到這邊談業務時,也找他玩過兩次,就這樣認識的。


    “那天,大徐過來說想找一位朋友幫忙,也就是訛訛人家。我說那簡單,我剛好有一個朋友,經常‘碰瓷’,讓他去就行了。就這樣,他和阿狼聯係上了。”


    在公安機關的協助下,崔立把大徐和龍遊廣的通話記錄調了出來。發現他們的通話記錄主要集中在三天時間,第一次見麵那天隻通了兩次電話。碰瓷前兩天開始兩人頻頻通話,到碰瓷當天,兩人一直通話,兩三個小時內共打了近20次電話。後來,就一直沒有聯係過。


    回到海陽之後,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崔立他們並沒有把大徐叫到市紀委問話,而是通過市交警支隊,說是有一起違章記錄,需要大徐過去核實一下。


    大徐來到交警支隊的問話室,看到事故科的幾個人在一起,還有崔立他們,他以為崔立也是來辦事的,所以也沒有防備。


    事故科的小劉問大徐:“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龍遊廣的人?”


    大徐搖搖頭說:“不認識。”


    崔立問:“真的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這還能有假,我騙你們幹嗎?”


    “可你跟他打過電話。”


    “不可能,我從來沒有跟一個叫龍遊廣的人打過電話。”大徐的口氣非常肯定,他回憶不起來有一個叫這個名字的人,於是問道:“是不是那個叫什麽龍遊廣的人出交通事故了?”


    崔立取出一張照片,“大徐,你看看,這個人你總該認識了吧?”


    大徐一看照片,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阿狼的照片。


    “這個人是誰啊?”大徐裝做不知道。


    “大徐,你不要裝了,他就是龍遊廣,綽號叫做‘阿狼’。現在你該不會說沒有打過電話了吧?阿狼已經被逮捕了,他也指認了你,要不要我們再把介紹你們認識的伍學明也叫來指證你。”


    大徐知道那件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的事情肯定敗露了。


    “我也就是一時糊塗,叫他們去幫忙教訓一下袁得才,並沒有別的意思。”


    “可是,你跟袁得才並無冤仇,也沒有任何過節,怎麽會去教訓他呢?再說,一點小問題,你們花了4萬塊錢,有這麽教訓人的嗎?你一再強調要拖延時間,你的目的不是給車子和人造成損傷,而是以拖延時間為目標的。”


    “真的隻是教訓一下他們。”


    “為什麽要教訓,總有個理由吧?從你的通話記錄上看,你當天早上就到了河陽。然後一路跟蹤袁得才他們的車輛,隨時向阿狼通報車輛位置。最後,在到達海陽地界不遠處,製造了這起碰瓷事件,然後,他們以各種理由拖住對方。尤其是你還特別叮囑,如果對方拿出標書一類的東西,立即搶過來扔到河裏。這就充分暴露了你們的目的是阻止袁得才他們參與競標,以達到你們承攬工程的目的。大徐,我希望你能如實把當時的情況告訴我們。”


    “這事也不能怪唐總。”


    “我們也沒有說怪唐總啊。”崔立笑了笑說。


    大徐的臉紅了,支吾道:“我以為你們……”


    “以為什麽?”


    “啊,沒有什麽。


    “當時是公司助理歐陽浩告訴我這麽做的,他說河陽廣匯實業公司的袁得才要過來搶公司的飯碗,把市政廣場的工程搶了去。讓我想辦法找一個碰瓷的人製造一起假的交通事故,然後想辦法拖住他們,讓他們無法參加當天的競標。”


    “你們唐總知道這件事嗎?”


    “唐總知不知道這事,我可就不知道了。他在我麵前沒提過這事,我也沒有跟他說過請人碰瓷這事。”


    “這不大可能吧?你為公司辦了這麽一件大事,唐總能不知道?你怎麽會不在他麵前說起呢?”崔立表示不信。


    “真的,他不問我的事,我就不會在他麵前說起。他曾經跟我說過,有些事情,他不問我,說明他不想知道或者是沒必要知道,所以我就沒有跟他說。”


    唐紹昆的確是聰明透頂,揣著明白裝糊塗。事情明明是他安排歐陽浩去指揮的,但他卻不允許其他人向自己反映。一旦東窗事發,他便可以推得一幹二淨。唐紹昆非常狡猾,他的意思一直都是通過歐陽浩表達出來,事情發生後從不讓人在他麵前提起。有一年,外地一個姓吳的建築商在海陽承包了一個小工程,第一天晚上,五台工程車就被人卸了輪胎。輪胎下落不明,沒辦法,他隻好自認倒黴,重新買新的輪胎裝上。當時是歐陽浩指使手下的員工陳三帶領幾個人把輪胎卸了扔進了河裏。


    陳三本以為立下了一功,一次唐紹昆到工地來看工程進展情況,他喜滋滋地把事情繪聲繪色地講給唐紹昆聽,希望能得到嘉獎。


    唐紹昆陰沉著一張臉,問道:“真是你幹的?”


    陳三說:“是呀,我帶了三個人去幹的。”


    唐紹昆隨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罵道:“混帳東西,這種事你也幹得出來?來呀,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歐陽浩這時出來打圓場說:“陳三,你怎麽能做這種事呢?唐總平時不是經常教育大家要遵紀守法嗎?唐總,我看送派出所就沒必要了,我們自己內部處理一下。”


    “好,這事就交給你處理了。你要教育好手下人啊!另外,今晚你把吳總叫來,我要當麵向他賠禮道歉。”


    當天晚上,唐紹昆在海陽最大的酒店大富豪酒店給吳總擺了一桌,當麵向他道歉,說自己對手下管教不嚴。還把五隻新輪胎的錢送到吳總手上。


    “多有得罪,請吳總原諒!”


    吳總正要推辭,唐紹昆說:“吳總,咱們是同行,我的員工破壞了你們的設備,理當賠償。別人說同行是冤家,咱們就要做一對朋友給大家看看。這段時間吳總在海陽有什麽事用得著我唐某的,唐某一定盡力。”


    “唐總,你太客氣了。”吳總非常感動。


    後來,唐紹昆果然盡力協助吳總把工程做完。


    事後,歐陽浩找到陳三,質問他:“誰讓你跟唐總說的,這事能跟他說嗎?”


    “歐陽經理,我以為這是唐總的意思,想讓他高興高興。”


    “高興個屁,世上就數你這個人最笨,弄得公司損失了一筆業務。本來呢,你們多弄他幾次,姓吳的就無法幹下去,他肯定會知難而退,離開海陽。到時工程自然會轉到我們手上。被你這麽一鬧,隻好罷手,否則就給人家落下把柄了。記住,今後唐總沒問你的事,可不要在他麵前說起。”


    “我也隻跟唐總說說嘛,又沒有跟別人說。唐總是外人?”


    歐陽浩神秘地笑笑說:“算了,這個說了你也不懂。以後注意點,不該說的不要亂說。”


    崔立他們心裏清楚,要跟唐紹昆正麵交鋒看來還得做進一步的準備。但是,無論唐紹昆怎麽狡猾,恒豐公司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招投標法》破壞招投標已經是鐵定的事實。目前,必須立即找到另外幾位參與圍標的開發商,從他們身上打開缺口,取得相關證詞和證據。


    下午,崔立正準備外出時,接到妻子一個電話。


    “崔立,剛剛我出門時碰到一個人,那人給了我一個包就走了。”


    “那包裏是什麽?”崔立趕緊問道。


    “包裏有5萬塊錢。”妻子緊張地說。


    “馬上還給他,這錢我們不能要。”


    “我還不了,那人說,他有件事要請你幫忙,請你特別關照一下就行了。那人說完就跑了,臨走,他說會給你打電話。現在,我拿著這些錢怎麽辦呀?”


    “你先放銀行去,找個人作證吧,一會兒我讓那人拿回去。”


    果然,沒過多久,崔立就接到一個電話,“崔主任,我剛剛放了點東西在你家裏。”


    崔立問道:“你是哪位?麻煩你把東西拿回去。”


    “崔主任,我是誰並不重要。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麻煩你在羅國平的事情上能關照的時候關照一下,如果關照得好,今後你買房什麽的,我們都可以給你最大的優惠。”


    “請你把東西拿回去。不要說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做不到,就是做得到我也不能做。”崔立果斷地說。


    “崔主任,不要拒人於千裏之外嘛,這樣不好。這事對你來說是件很容易的事,怎麽會做不到呢?好吧,就這樣說定了。”


    “不,你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前不拿回去,我可就交給民政局慈善會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錢反正給你了,怎麽處理是你的事。”


    等到下班,那人還是沒來,崔立再打那個電話,已經關機。於是,他交代妻子把錢交到民政局的慈善會。


    第二天上午,崔立又接到了那個電話,“崔主任,做得不錯,很有愛心嘛。不過,話又說回來,咱們同在海陽,事情可不能做得太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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