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想知道我親愛的女兒是怎麽了。”


    走廊邊響起一道聲音,埃利諾拉下意識看過去,她一眼看到風塵仆仆的雷古勒斯,愣了一會才注意到他身邊的鄧布利多。


    鄧不利多遠遠的朝她眨眨眼,埃利諾拉沒有動作,她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黑著臉的雷古勒斯走到她麵前。


    雷古勒斯看到她單薄的身子和蒼白的臉色,陰沉的臉維持不住,心疼的揉揉她的發頂。


    他怒視著一路和他說沒什麽事的鄧布利多,氣的笑出聲來。


    “這就是你的作風,隱瞞學生的真實情況?”


    他側肩撞開鄧布利多,脫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埃利諾拉身上,伸長胳膊攬住她。


    “我很擔心你,艾莉。”


    這場麵顯然不應該有其他人打擾,鄧布利多拉著不停回頭的德拉科走遠,他遠遠看一眼埃利諾拉,無聲的歎著氣。


    “七天前我寄給你的信一直沒有回信,你從不會這樣,哪怕是一件換了羊皮紙的小事也會寫信告訴我。”


    雷古勒斯看著她蒼白的臉,擔憂的皺緊眉。


    “你怎麽了?”


    埃利諾拉默默的盯著他,在他的關心聲中一點點扁起嘴,紫羅蘭色的眼睛裏很快聚集出一層水霧。


    她哭起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雷古勒斯有些手足無措,埃利諾拉撲到他懷裏默默流淚,無聲嗚咽著。


    雷古勒斯很快發現不對,埃利諾拉連哭泣都是無聲的,他拉開懷裏的人,嚴肅的盯著她。


    “說句話,艾莉。”


    埃利諾拉偏開頭避開他的視線,側著頭垂著眼睛默默流淚,她的淚一滴滴滑過下睫滴落在地上,雷古勒斯輕歎一聲,抬手拭去她的眼淚。


    “發生了什麽?艾莉,你能告訴我嗎,我們是親人不是嗎?”


    他緊緊的握著她的肩膀,目光溫和堅定的看著她。


    “你現在是怎麽了,為什麽不和我說話?你很久沒有看到爸爸了,不想和爸爸說話嗎?”


    埃利諾拉的淚越流越多,她抽噎看著眼前的人,用手指著嗓子,又張開嘴搖了搖頭。


    雷古勒斯心底一沉,他沒有說什麽,把埃利諾拉攬進懷裏,沉默的揉著她的頭發。


    “沒事的,艾莉,我來了,我會帶你去最好的醫院。”


    埃利諾拉抽噎著抬起頭,忽然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她指了指有求必應屋,轉身帶他走了進去。


    門推開是有一張大桌子和羊皮紙的房間,她示意雷古勒斯坐在椅子上,自己走到桌前拿起羽毛筆寫著什麽。


    [我看到了媽媽。]


    雷古勒斯一怔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她。


    “你看到了誰?”


    [媽媽,在鄧布利多的冥想盆裏,我看到了他的回憶。]


    雷古勒斯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他徒勞的抬起手,又無力的垂下。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呼吸急促,身體發抖。


    “在哪裏,鄧布利多的冥想盆在哪裏?”


    雷古勒斯赤紅的眼睛,幾乎是低吼著說出這句話,說完後反應過來什麽,歉意的快步走上前抱住她拍了拍。


    “原諒我,艾莉,我現在失去了冷靜,請原諒你無理粗魯的父親。”


    埃利諾拉搖了搖頭,她抬起頭沉默看著雷古勒斯,又拿起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寫字。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結局。]


    看清楚埃利諾拉寫的什麽,雷古勒斯想到西爾維婭的能力,他無力的退後靠在牆壁上將將支撐著自己。


    “這是……什麽意思?”


    他的聲音艱澀,艱難的說出這句話,額間冒出冷汗。


    埃利諾拉看著他,忽然笑了,笑著笑著又哭起來,解開右手上的繃帶。


    “這是怎麽回事!”


    看到那隻白骨右手,雷古勒斯顫抖的走到她身邊,他不敢去觸碰那隻手,看得心痛到眼眶發紅。


    [複活石上有伏地魔的詛咒,我被黑魔法蠱惑了。]


    埃利諾拉像是有人撐腰的孩子,變本加厲的告狀,她隱去了黑洞的事情,隻是說複活石被伏地魔改造成魂器,失去了效果。


    雷古勒斯頹廢的垂著胳膊,他看著虛空啞然失笑,笑著笑著就抬起頭掩住眼睛。


    埃利諾拉太熟悉他這個樣子了,在她幼時經常看到這樣的雷古勒斯。


    父女兩個人一個仰著頭不讓眼淚流下,一個垂著頭肆意哭泣,雷古勒斯拍拍她的肩膀,父女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你的手會沒有問題的,我會找到治好你的方法,該死的伏地魔。”


    雷古勒斯赤紅的眼睛,他幾乎被憤怒的情緒支配,他把見到西爾維婭的最後一絲希望放到複活石上,但現在複活石卻被他這個東西給毀了。


    房間裏忽然響起一聲微弱的啜泣,雷古勒斯一頓,他摸摸撫摸著埃利諾拉的後腦,埃利諾拉在他懷裏慢慢哭出聲。


    “媽媽。”


    一聲沙啞的氣音清楚的投進雷古勒斯的耳中,他聽清楚埃利諾拉說的是什麽,抬起的手在她腦後僵硬的不上不下。


    這些年不敢提及西爾維婭,他忽然驚覺自己的女兒童年裏少了母親的陪伴,他從未在她麵前提起過她的母親。


    “抱歉,艾莉,都是我的錯,請原諒你愚蠢自私的父親。”


    他甚至不敢想自己的女兒第一次知道母親這個詞是什麽時候,埃利諾拉是如何背著自己一步步調查到複活石的。


    在得到複活石時那一刻的心情,得知複活無法與母親相見,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的虛妄,他根本不敢想象。


    “所以鄧布利多讓你看到了她?”


    雷古勒斯想起埃利諾拉說她在鄧布利多的冥想盆裏看到了西爾維婭,他彎腰注視著她的眼睛,執拗的看著她。


    “是嗎?他是在那裏讓你看到她了嗎?”


    梅林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他無法夢到關於西爾維婭的一切,她曾經那麽溫柔細膩,死後卻不肯和他在夢中相見一次,他快要記不清西爾維婭的樣子了。


    埃利諾拉想到冥想盆內的記憶,她握緊雷古勒斯的手臂,想到麵對她時還是溫和的雷古勒斯在麵對他人時變越來越陰沉瘋狂,她想到西爾維婭堅定重複的話。


    她看著狀若癲狂的雷古勒斯,無言的悲傷籠罩住她,她慢慢止住抽噎,透過水汽定定的看著雷古勒斯。


    埃利諾拉忽然笑起來,她的眼睛卻在流淚,她逐漸長大,雷古勒斯也在慢慢放手,但她不願意雷古勒斯日複一日的逼瘋自己。


    鄧布利多看著麵前的人,沉重的歎息著。


    “你要冥想盆?”


    埃利諾拉直直的盯著他,毫不後退。


    鄧布利多沉默著,把冥想盆交給她,他看著埃利諾拉收起冥想盆毫不猶豫的轉身,不由得開口喚住她。


    “如果真的很糟糕,我會履行西爾維婭的請求。”


    埃利諾拉取出魔杖徑直指著他的喉嚨,眼裏滿是威脅。


    誰也不能讓我們忘記她。


    鄧布利多沒有製止她的動作,埃利諾拉握緊魔杖,轉身走回有求必應屋。


    雷古勒斯看到冥想盆,卻又退縮了,他站到鏡子前整理自己的儀容,怎麽看自己怎麽不滿意。


    埃利諾拉看著他像個情竇初開第一次赴約的小夥子,難過的移開視線。


    她坐的腿都麻了,雷古勒斯這才勉強滿意自己,他不知從哪弄來一束白刺玫,站在冥想盆前又猶豫了。


    “或許我還不夠好,我有一枚巴赫……”


    埃利諾拉走到雷古勒斯身後,伸手把他推到回憶裏。


    白刺玫悠悠落下一瓣花瓣,埃利諾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盯著它。


    如果這是你的願望,我們會幸福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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