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看著羅恩,喉間不由得有些哽咽,她想起一年級臨近萬聖節時,羅恩和哈利走在路上,在一眾巫師當中大聲的說她是個異類,活該她沒有朋友。


    她的父親是牙醫,在麻瓜界時她生活富足,自己也很優秀,是別人口中的好孩子。


    一切都在初次接觸魔法世界時改變了,那兩個月她受到了太多質疑和排斥,因為她出身麻瓜。


    在魔法界純血和麻瓜的對立一直沒有得到解決,赫敏人又張揚驕傲,出身麻瓜的她在學校展露太多風頭,卻沒什麽人喜歡她。


    而羅恩在她情緒最緊繃時,把一切問題推到她的身上,那天她抱著書撞開羅恩,跑到盥洗室哭了一整個下午。


    那是赫敏來到霍格沃茨後第一次哭泣,離開父母時她沒有哭,眼中全是對魔法的好奇和向往,她相信自己可以很好的掌握好魔法,並在為之努力。


    初次接觸魔法,卻因為太過深奧晦澀而不理解內容時,赫敏也沒有哭泣,她拿到魔法書後就一遍遍的研讀,直到她可以流暢背誦。


    在霍格沃茨被馬爾福當眾辱罵泥巴種時她也沒有哭泣,那時的她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海格知道這件事後耐心安慰她,她盡管心中難過卻也沒有哭泣。


    在魔藥課被斯內普教授針對時她沒有哭,和哈利羅恩夜遊被扣分時也沒有哭。


    她腦中緊緊的繃著一根弦,這些高傲的巫師越看不起她,她就越要努力。


    那時她隻有十一歲,遠離父母來到一個陌生又光怪陸離的世界,在好奇的心底暗藏著對未知的恐懼。


    她被排擠被議論,在這種環境中她堅持了兩個月,直到羅恩因為自己糾正他咒語的讀音而在人群中大聲說她是個異類,她再也忍不住,重重撞開羅恩跑到盥洗室裏哭泣。


    那天赫敏在盥洗室裏哭了一整個下午,空無一人的盥洗室中她可以放肆哭泣。


    她知道有很多人不喜歡出身麻瓜的自己,認為自己的一些行為是在高調的博取關注,今天羅恩又在這裏說她喜歡特殊,赫敏看著他,漸漸紅了眼眶。


    “羅恩!這麽對一個女士,你的風度和教養呢?是我要和赫敏做朋友,你為什麽對一個好女孩說這麽難聽的話?你要和赫敏道歉!”


    赫敏站在原地看著麵前的羅恩,他漲紅著一張臉,從張張合合的嘴巴中對她說出嚴苛的話。


    這邊的爭吵驚動了不少巫師,周邊已經圍繞了不少人,克魯姆把赫敏擋在身後,堅持要羅恩道歉。


    赫敏眼睜睜看著羅恩偏過頭不說話,心底曾經浮起的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那麽空了。


    赫敏聽不清遠處人的低語聲,她眨眨眼,朦朧的眼前瞬間清明。


    克魯姆強硬的要求羅恩道歉,羅恩執拗的不肯開口,赫敏不再看他,忽然出聲叫住克魯姆。


    “威克多爾。”


    赫敏叫著克魯姆的名字,克魯姆轉身看她,整個人一愣,慌張的伸手來擦她臉上的淚水,還不忘用身體擋住其他人窺視的目光。


    克魯姆喜歡別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身為魁地奇明星的他享受一些目光鮮花和讚美,但現在他無比排斥這些打量的目光。


    “夠了!你們在這看什麽!”


    赫敏透過克魯姆的身體,依稀看到羅恩有些慌張的臉。


    她低下頭,大顆淚水一滴滴落在地麵上,克魯姆看上去更慌張了,擦不完她的眼淚,就伸手去接著。


    “赫敏,你別難過。”


    克魯姆幹巴巴的說著,赫敏低頭看著手中攥的皺巴巴的零食袋,恍然想起自己總是因為羅恩爭吵哭泣。


    “我們走吧。”


    羅恩臉色蒼白,他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他看著克魯姆和赫敏離去的身影,忍不住追了幾步。


    眼看著他們的身影遠去,羅恩莫名感到一股恐慌,他拋下所謂的麵子,大聲和赫敏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句道歉隻短暫留住赫敏的腳步,她沒再停留,身影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赫敏和羅恩吵架了,哈利回到寢室看到躺在床上萎靡不振的羅恩,這才從他的口中得知一切。


    “羅恩,赫敏很在意曾經被排擠的那段時間,你說的話又讓她傷心了。”


    “又?我經常讓她難過嗎。”


    羅恩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帷幔澀聲說道。


    哈利不想讓兩個朋友誤會,提出羅恩要去和赫敏道歉,畢竟這次吵架是他起的頭。


    “赫敏和克魯姆走的時候我道歉了,但她沒有回頭。”


    “或許她那個時候還在生氣,羅恩,你確實不該那麽說赫敏。”


    哈利和阿斯托利亞在一起時,有聽說克魯姆的迷妹因為嫉妒赫敏,在背後說她的壞話。


    他看赫敏並不在意,但他每次聽到時都會出聲製止她們,這樣的女生有很多。


    “可是你不知道,赫敏叫他威克多爾,他們還走的很近。”


    羅恩翻身側臥,捂著自己悶悶的胸口,有氣無力的說道。


    “赫敏叫我哈利,叫你羅恩,也這麽叫納威,這沒什麽。”


    “是啊。”


    羅恩一愣,他看著哈利,低聲喃喃自語。


    “沒什麽特別的。”


    克魯姆想要送赫敏回去,但是赫敏拒絕了,她想要自己待一會兒。


    他想到達芙妮著重強調過,不要讓女生自己一個人消化情緒,糾結過後還是默默跟在赫敏身後。


    現在的赫敏已經不會躲在盥洗室哭泣,她來到無人的禁林邊緣,踩著草叢不停的行走。


    她低垂著腦袋,有淚水滴落到她的衣襟,書本和草莖上。


    克魯姆實在不知道能說些什麽,他和朋友吵架後都會大打一架,打完就和好了,但這顯然不適合赫敏。


    克魯姆不遠不近得跟在赫敏身後,他口袋裏得零食都給赫敏了,他絞盡腦汁的想著,還有什麽可以逗她開心。


    地平線上最後一點光亮也被隱沒,夜晚的禁林總是有些奇怪的聲響。


    赫敏走了很久,她慢慢停下腳步,還能聽到身後逐漸接近的聲音。


    “威克多爾。”


    克魯姆一愣,他想起赫敏說過不要跟著她,擔心自己的出現會讓她生氣。


    赫敏站在原地,等著克魯姆的回答,克魯姆還是沒忍住,出聲回應她。


    “是我,我想問你晚上想吃什麽?”


    克魯姆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太傻了,他懊悔的捶著自己的胸口,心想還是要多學習怎麽說話。


    他抬頭看到赫敏在夜色中顫動的肩膀,克魯姆一怔,大步走到她麵前。


    “赫敏,你怎麽了?你還好嗎?是因為我……”


    克魯姆走到赫敏身前才發現她沒有哭泣,肩膀的顫動是因為她在強忍笑意。


    看到站在自己麵前呆愣的克魯姆,赫敏沒忍住笑出聲,她笑彎了腰,克魯姆見她這個樣子也忍不住笑起來。


    他們在無人的禁林邊笑著,克魯姆其實不知道赫敏在笑什麽,但在他看來,笑總比哭是好的。


    “我想可能趕不上晚餐了。”


    赫敏臉都笑僵了,她抬手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淚,聽到克魯姆在身前唉聲歎氣。


    “啊,我隻能回去看看有沒有麵包了。”


    “或你知道霍格沃茨的廚房嗎。”


    克魯姆沒有聽說過,赫敏笑起來,浸過水光得眼睛在月光下閃耀。


    “我們可以叫家養小精靈準備一些餐食,但是要給它們報酬。”


    “報酬?”


    克魯姆家也有家養小精靈,但他從不知道還需要給家養小精靈報酬。


    “是的,這一頓我來請你,我正好有帶,我在籌備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


    克魯姆不理解赫敏說的話,但他一直在赫敏身旁傾聽,赫敏談論自己的理想和目標時,整個人都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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