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歸疑惑,村長依然安排人幫忙抬野豬,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也想吃肉了,何況他孫子受到了驚嚇,不吃那畜生的肉,都對不起孫子。


    眾人正要抬野豬下山,這時候,曾老婆子連忙跑到野豬麵前,攔住大家的去路,撒潑大喊:


    “不許抬我家的野豬,這是我家的野豬,你們這些不要臉的,不許動我家的東西。”


    “你走開,這明明是沈家三娃打的野豬,怎麽就是你的了?曾老婆子,你要點臉吧!”


    “餘老婆子,關你屁事,你扯幹蛋喝稀飯,多管閑事。這兩頭野豬都是衝著我來的,是我家的野豬,誰也別想搶我家的野豬。”


    “衝你來的就是你的?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當時要不是沈老三一拳把野豬打死,你都被野豬踩成肉泥了,哪兒還有命在。沈老三救了你,你還有臉來要沈老三的野豬,你的臉皮比城牆轉拐還要厚。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


    “呸,什麽東西嘛!人家救了你的命,你不感謝別人不說,還搶別人的東西,簡直就不是人。”


    “就是就是,我們這麽多人看著呢,你這個老賤貨,不要臉的來搶野豬,村長,這種不要臉的人怎麽會住我們村,把她趕走,別丟了我們沈家村的臉。”


    威脅到自己的利益,村裏人都沒有那麽好說話,厲害的老婆子紛紛上前指責曾婆子。


    沈明珠看著一個比一個厲害的老婆子,瞪大了雙眼,這些老婆子罵人好厲害啊!


    沈明珠悄悄給她爹比了個大拇指,還是她爹厲害,一頭野豬就收買了整個村子的人。


    沈老太見差不多了,出聲道:


    “曾老婆子,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麽不要p臉的。你想要我家的野豬,也要看老娘答不答應。怎麽?你臉還痛嗎?要不要我再賞你兩耳光?”


    沈明珠家熱鬧非凡,殺豬匠刮著豬毛,村裏大人小孩都來看熱鬧,幫忙燒水的人燒水,幫忙翻豬的人翻豬。


    尤其是那些老人婦孺,看著肥肥的野豬肉忍不住咽口水。


    在這飯都吃不飽的年代,即使是農家也很少有人養豬,養豬要喂糧食,誰家有那麽多的糧食養豬啊!


    今天能夠白白吃上肉,即使受到驚嚇也值得。


    村長組織人給每家分了一塊肉,就連豬下水都分出去了,唯獨沒有給曾老婆子分,她氣不過,罵罵咧咧,村長一拍桌子,發火道:


    “格老子的,曾老婆子,沈如海救了你們一家三個人的性命,你不僅沒有感激他,還詛咒他全家。他的野豬肉,想分給誰就分給誰。”


    “曾老婆子,你休要在我麵前撒潑,你再撒潑,我把你一家子都趕出村子,你看我做不做得到。”


    村長早就想把曾老婆子一家趕出村子了,曾老婆子母子倆簡直就是村子裏的禍害,要不是看她兒媳和兩個孫女可憐,早就把她們一家趕走了。


    沈明珠看著這一切,心裏冷哼。


    她前世見過不少人,從來沒有見過曾老婆子這麽心狠毒辣,自私自利,潑辣惡毒,手腳不幹淨,害死丈夫,磋磨兒媳,賣女兒做妓女的畜生,曾老婆子簡直就不是人。


    要不是奶奶戰鬥力強不需要她幫忙,她一腳就把這個老妖婆踢出院子,真是髒了她家的院子。


    那老女人看著可憐,卻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真正可憐的是被她磋磨的兒媳和兩個孫女。真是個老賤貨,來硬的不行就裝可憐,裝什麽可憐呢!


    “明珠,別理那個老太婆,我們今晚吃好吃的。”沈老太朝沈明珠眨了眨眼,笑著道。


    老三不愧是她親生的,就是聰明,隻用了一頭野豬就改變了村裏人對三房一家的印象。


    沈老太和沈明珠她們都知道,在這個古代,家族和鄰裏關係特別重要。


    別說在這裏,就是在現代,流言蜚語都能夠害死人,在這裏更甚。


    村長剛才威脅曾老婆子的話是真的,在這裏,村長和族長有權利將人逐出村子和家族,還有動用私刑處置人的權利。


    在這個古代,名聲不好,被逐出家族和村子,就沒有活路。讀書人參加科舉考試,名聲不好也是不能參加的。


    沈老三想參加科考,就要改變以前不好的爛名聲,讓村裏人對他有好印象。


    為此,即便沈老三舍去一頭三百多斤重的野豬,沈老頭不僅什麽話都沒有說,還支持沈老三。


    至於沈老二一家,能夠跟著沈老三吃肉,那就是很開心的事情了。


    沈老三打的獵物,想給誰就給誰,他們並沒有意見,也不能有意見。


    晚上,一家人吃著紅燒肉,喝著棒骨湯,都覺得人間美味。


    沈老二一家開心得像個孩子,沈明山夾了一塊紅燒肉感歎道:


    “今天沾了三叔的光,能夠隨便吃肉,要是大伯一家在家就好了。”


    沈老太黑了臉,“吃肉都堵不上你的嘴,吃肉就吃肉,說他們幹什麽?他們在鎮上缺肉吃嗎?他們什麽時候帶回來一塊肉給我這個老婆子吃了?”


    沈明山見自己說錯了話,連忙住嘴,埋頭吃飯。


    沈老二兩口子對視了一眼,都沒有想到老娘會對老大一家反應這麽大。娘以前不是有點好東西都給老大留著,讓老大一家拿到鎮上去吃嗎?


    老娘什麽時候變了?


    沈老太看出了他們的心思,語重心長地說道:


    “從前我沒有覺得照顧老大一家有什麽不好,畢竟他們家有兩個讀書人,是咱們家的希望。但經過這次落水以後,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老二,老三,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憑什麽家裏要省吃儉用供養老大一大家子?”


    她歎了口氣,繼續道:


    “這次我和老三他們差點死了,這是為什麽?還不是因為珠珠想吃肉,老三這個混小子嚇唬珠珠,讓珠珠自己去河裏撈魚,撈到魚就給珠珠買肉吃,珠珠掉進河裏,蘇氏和我去救珠珠,老三去救我,這才一家人被淹的嗎?”


    沈老太說著說著,抹了兩下不存在的眼淚,對沈老頭說道:


    “老頭子啊!我嫁給你這麽多年,都說我是秀才娘子,享了大福了。可是,日子過得好不好,隻有我自己知道。家裏為了供養幾個讀書人,我過的是什麽日子啊!”


    “嗚嗚,以前為了你考秀才,我省吃儉用,連口幹飯都舍不得吃……後來有了老大,老大讀書……兩個大孫子讀書,我一年沾過多少葷腥?”


    “供養了他們這麽多年,他們連秀才都沒有考上,每次回家除了拿錢還是拿錢,什麽時候想過我們這兩個老家夥有沒有吃的,我們的身體好不好?”


    沈老太越說越傷心,可能有原來殘留的情緒,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流。


    沈明珠看著她奶,覺得並不奇怪,她奶這是又在演戲了。


    別說,她奶雖然是山裏人,但那智商和演技,簡直是杠杠的。


    前世網上都說,鳳凰男,農村惡婆婆。確實,前世包括這個朝代都有鳳凰男,也有很多沒有文化又潑辣,磋磨兒媳婦的惡婆婆。


    但她奶不是,她奶好歹是讀過中專的山村醫生,講道理不說,對媳婦兒還好,最主要的是演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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