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重生後的她為何會選擇來侯府,潛伏到他身邊?


    但有兩點是明確的。


    一,她是康王的人,且對康王極其忠心。


    甘願為了康王舍身赴死,也要將他設計其中,將他除掉。


    二,她知道自己前世死於他的手。


    換句話說,她知道前世是他殺了她。


    一個死人好不容易獲得了重生機會,不是應該選擇遠離危險苟活嗎?


    可她卻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來到殺死自己之人的身邊。


    結合以上兩點,他隻想到兩種可能。


    一,為了康王。


    這一世依舊為了康王,助康王成就大業,深度潛伏到他身邊,做康王的眼線。


    二,為了報複。


    報他上輩子殺她之仇,這一世在他殺她之前,先殺掉他。


    顯然第二種不是,至少目前不是。


    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她有很多可以殺他的機會。


    她並沒有這麽做。


    所以,隻有第一種可能。


    依舊為了康王。


    因為對康王的大業來說,暫時留他性命,潛伏在他身邊打探消息,遠比直接要了他的命有價值。


    他曾認為,論忠誠度,所有謀臣,無人能及他。


    因為寧王於他,有救命之恩。


    所以,為了寧王,他可以舍命。


    現在看來,他還是遠不如她。


    他會為了寧王舍命,卻做不出為了寧王去跟一個殺過自己的女人假意談情說愛,更做不出與對方行那男女最親密之事。


    而她做得出來。


    她不僅會為了康王主動舍命,也會為了康王去跟殺死自己的凶手張口喜歡、閉口心慕,甚至願意在對方身下承歡。


    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做到如斯地步,怕不是救命之恩這麽簡單。


    她愛康王?


    難怪會自己主動去備那麽一瓶避子藥。


    床是要跟他上的,孩子是絕不能懷的。


    雖然他這輩子也沒打算要子嗣,但她這般怕懷上他的子嗣,他當時也是不能理解的。


    現在他理解了。


    呼吸一重,他別過視線,啟唇:“明日我便將長兄的和離書拿去官府蓋印,你離開侯府。”


    雖然他最厭惡欺騙,尤其是被她欺騙如斯,他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但,既然這一世,她還沒對他造成過什麽傷害,他便也暫且放她一馬。


    寧淼訝然。


    “為何?你不是說我跟宴長景人前還扮夫妻,暫時還住侯府嗎?”


    “我改變主意了。”


    “為何?”寧淼急聲。


    她的確急了。


    如果離開侯府,她的解藥怎麽辦?


    見她這般著急,宴墨白目光冷然:“我給不了你名分。”


    “我幾時問你要過名分?”寧淼問道。


    難怪忽然對她冷漠,原來是想趕她走。


    不行,她不能走,不能離開侯府,不能離開他。


    “你為何不要名分?”宴墨白反問。


    寧淼一時有些被問住。


    “我......我喜歡的是你的人,你能給我名分,自然是最好,我自是求之不得,可就算不能給我,我也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她有些委屈的悶聲道。


    宴墨白深眸看著她。


    看吧,她就是這樣一個說喜歡他,就如同說今日早膳吃了什麽一樣張口就來的人。


    喜歡他?


    喜歡他前世對她一劍封喉嗎?


    喜歡他前世剖了她的腹嗎?


    見他默不作聲,寧淼起身,走到他身邊,將襪底酥放到桌上,伸手將他手裏的筆接下來,放到硯台上,往他懷裏一坐,展臂圈上他的頸脖。


    “真的,我真的不求任何名分的,隻要那人是你。”


    她說得誠懇,麵上情真意切,心裏卻是忍不住罵道:渣男。


    找什麽不能給她名分的理由,她從來就沒要他負責任過。


    想必就是得到過她幾次了,對她膩了。


    然後又見與她的關係在宴長景麵前暴露了,不想因此惹麻煩,想幹脆甩掉她。


    若不是為了解藥,他讓她在碼頭白等,然後又棄她先回,看她還會不會過來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宴墨白垂目看著她,鼻尖裏充斥著獨屬於她的淡淡女兒香氣,纏入他的呼吸。


    他卻隻覺得陌生。


    美人計又來了。


    所以,她這是鐵了心非要潛伏在他身邊是嗎?


    “如果我執意要你離開呢?”宴墨白問。


    寧淼心頭微緊,揚起小臉望進他的眼睛。


    見他不似開玩笑,她心頭一亂,主動吻了吻他的薄唇:“你別這樣,我怕......”


    看著她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宴墨白隻覺得好笑。


    為了康王,她還真是拚得很。


    視線從她眉目如畫的芙蓉麵往下,落在她的粉頸上。


    腦海裏是自己對她一劍割喉的情景。


    當時,他持劍橫在她的頸脖上,讓她交出鐵礦圖,說交出來便放她生路。


    她忽然提起一道掌風朝他劈過來,他手中長劍一拉,就直接將她割了喉。


    鮮血噴濺,她重重倒地,渾身抽搐著,一雙眼睛死死凝著他,但嘴角卻噙著一抹弧度。


    當時,他不能理解她為何在笑?


    後來他因鐵礦圖中毒,他才知,那抹笑是因為他在她的算計中。


    眼前的這一截粉頸如此不堪一握,他抬手覆上。


    她抬眸看向他。


    他眸色轉深,隻要他稍加用力,就能將其折斷。


    寧淼以為他是抬她下巴,主動下沉自己的下巴,去蹭他的虎口,將自己的下巴送到他的掌心。


    他的大掌就被動地由覆在她的頸脖上,變成了覆在她的下頜上。


    她更加將自己的下巴沉了沉,張嘴輕輕咬了咬他的虎口。


    宴墨白眼波一斂,將手撤開。


    勾.引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


    垂目看了看自己的虎口,他想起她來侯府的那日,他借遞帕子給她之際,查看過她的手。


    她的虎口處並沒有習武之人長期拿刀拿劍留下的繭子。


    可她明明會武功。


    可見她早已想到了這一步,事先就將那些繭子做了處理。


    還有他讓她去錢莊存錢,她卻被人打,然後還故意讓對方誤以為她是偷私印騙取之人,促成錢莊之人來侯府尋他前去。


    讓他看到她被打的樣子。


    還有她落下枯井,等他去救。


    她有武功,輕易就能出來,何須人救?


    樁樁件件,如今想來,每一件都是她的算計。


    這般心機的女人,這般手段的女人......斷不能留啊。


    否則後患無窮。


    不僅會壞寧王大事,哪一日,他死在她的手裏,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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