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淼也不否認:“是。”


    畢竟生死攸關,且這個男人詭計多端,她隻是想最後確認一下他對她的態度、對她腹中孩子的態度。


    血是雞血,暈是裝暈,全程她是醒著的。


    所以他的反應,他跟赤風的對話,她全程都知道。


    他慌亂成這個樣子,是她沒想到的。


    在她的印象裏,他一直是從容不迫、臨危不亂、深藏不露的,剛剛的他,竟全然忘了自己的處境,還需赤風提醒。


    她的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說完全不動容,那是騙人的。


    “我們談談吧。”寧淼道。


    “好。”


    宴墨白起身,去將署房的門關上。


    見寧淼走到茶幾邊的椅子上坐下,他也走了過去,坐在了她的對麵。


    兩人四目相對。


    好一會兒,誰都沒開口說第一句話。


    最終還是寧淼將視線轉開,打破沉默。


    “我們輪流問對方一個問題,對方必須如實回答。”


    宴墨白黑眸如曜,頷頷首:“好。”


    “誰先問?”寧淼問。


    宴墨白看著她:“你先。”


    “不用讓我。”寧淼道。


    話落,自袖袋裏掏出一枚銅錢:“這樣,拋銅錢,落桌上時,字麵朝上,你先問,光麵朝上,就我先問。”


    宴墨白:“......”


    這也要跟他公平競爭嗎?


    有些無奈,他點點頭:“好。”


    寧淼將銅錢朝上方的空中拋出,任其翻轉著落於桌上。


    字麵朝上。


    “你先。”寧淼示意宴墨白。


    宴墨白默了默,望進她的眼睛:“你......還會離開嗎?”


    寧淼怔愣,不意他第一個問題是問這個。


    也默了默,回道:“難說。”


    宴墨白皺眉:“剛剛不是說,必須如實回答嗎?”


    “就是因為如實,所以我說難說,現在肯定是不會離開,康王封城出不去,日後若解封了,肯定會離開。”


    “為何要離開?”


    “這是第二個問題,你下一輪再問。”寧淼道。


    宴墨白:“......”


    寧淼彎唇,坐了坐正:“現在該我問了,我都易容成這樣了,你如何識出是我?”


    “我的人跟蹤了聶嫿,發現她沒有在外麵傳遞任何消息,但我又很確定,她將消息傳遞給你了,便從她鼎玉軒內部的人著手,查到了劉掌櫃的妻子在大理寺後廚,我又想到了燈下黑,便朝著這條線順藤摸瓜,懷疑到了你。”


    寧淼斂眸。


    果然不是一般人,竟然能想到去查鼎玉軒內部的人。


    “那你如何確定就是我?”寧淼問。


    “這是第二個問題,你下一輪再問。”宴墨白回道。


    寧淼:“......”


    宴墨白笑笑。


    “到我問了,為何要離開?”他問。


    寧淼微微垂眸:“因為我累了,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想過普通人的生活,簡簡單單、自由自在、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宴墨白唇角笑意微僵,看著她,眸色轉深。


    “就剛剛那個問題,你如何確定是我?”寧淼問。


    “就那日清晨,你在前院走廊掃地,我其實是故意那個時候來的大理寺,就是為了跟你遇上,遇上的那一刻,我就確定是你了,沒有如何,就是知道是你,就是能認出你。”宴墨白聲音低緩道。


    寧淼眼睫輕顫。


    他對她竟熟悉至此嗎?


    她微微搖搖頭,不知道該覺得榮幸,還是該覺得可怕。


    “到你問了。”她示意宴墨白。


    宴墨白望著她。


    “你設計來侯府、刻意接近我,隻是為了三載春秋的解藥,隻是為了懷上我的孩子,因為三載春秋的解藥需要我子嗣的臍帶血,是嗎?”


    寧淼垂眸,看了看桌上的銅錢,她撚起來,拿在指尖摩挲。


    然後點點頭:“是的。”


    “為了活下去,我沒辦法,抱歉。”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隱瞞,她知道,他其實早已心知肚明。


    宴墨白眸色一痛,極快地隱去,他轉開視線,看向別處。


    緩緩勾起唇角,他才將視線轉回來:“所以,你跟我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


    “宴大人,這是下一個問題了。”寧淼笑道。


    “一會兒你也可以連問我兩個。”宴墨白雖彎著唇角,眼底卻毫無笑意。


    寧淼怔了怔,斂了笑。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好道:“有真有假吧,我跟你說過那麽多話呢。”


    寧淼很怕他接下來又問:哪些話是真,哪些話是假。


    還好,他隻是垂眸沉默,並未追問。


    “到我了,我也問兩個問題。”寧淼道。


    宴墨白這才抬眸看向她。


    “既然你已識出是我,為何裝沒識出,甚至故意麻痹我,讓我以為你還在四處找我?”


    “因為怕你再逃,你想避開我,我隻能裝沒認出你。”宴墨白望著她的眼睛道。


    寧淼與他四目相對,眼波晃了晃。


    她猜到可能是這個原因,但聽到他親口說出,她還是有些意外。


    “你說過這輩子絕對不要孩子,為何......為何沒有對我腹中孩子下手,為何願意留下他?”


    宴墨白垂眸彎唇。


    再抬眼,薄唇輕啟:“因為是和你的孩子。”


    寧淼震住。


    恍惚間,有種他們兩人被對調了的感覺。


    因為怕你再逃。


    因為是和你的孩子。


    這些張口就來的情話,平常不是都是她說的嗎?


    他幾時也學會了?


    所以,這是為了報複她一直用情話謊話騙他,如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用情話來騙她?


    寧淼笑了。


    “你如果說,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有臍帶血,才能救我的命,我替你殺了鈴鐺,救了你一命,你還我一命,我會更信一些。”


    宴墨白聞言也笑了。


    且笑且搖了搖頭。


    “何須要如此才能救你的命?三載春秋的解藥根本就不是我子嗣的臍帶血。”


    啊?


    寧淼再次震住。


    “此說法不過是寧王故意放出消息,騙偷藥者的。”宴墨白道。


    寧淼傻眼。


    所以,他傳遞給聶嫿的信息是真的?


    不可能!


    可看他又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寧淼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那......那解藥是什麽?”


    “虺骨,你已經食了,那日抓偷吃火蓮芝的賊,讓你們後廚全員來署房喝水,已加在你的杯子裏讓你喝下了。”宴墨白淡聲道。


    寧淼再次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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