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毀了臉,榮姨娘戴著麵紗,將臉遮擋了起來,看到女婿家華貴的馬車,想到女婿的家世富貴,還有個當了知州夫人的姐姐,她心裏頓時好受了許多。


    不就是林詩阮那賤人的表哥當了狀元嗎,又不是林詩阮當了狀元,有什麽好得意的,她女婿家也是有靠山的,不是能夠讓人隨意欺淩的。


    榮姨娘越想心裏越是開心,笑著迎了上去,滿臉的熱情。


    “錦蕭,惜惜,你們來了,快,快進去,你父親等你們多時了,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林惜惜生的很像榮姨娘,是那種小家碧玉的美,此時她一身紅色衣裙,喜氣洋洋,滿臉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隻是那笑容在看到榮姨娘竟然戴著麵紗時淡了下來,一臉疑惑的問,“娘,你怎麽了?怎麽戴著麵紗。”


    昨夜林父隻是跟榮姨娘說了許多道理,並沒有怎麽安慰她,一點都沒讓她感受到夫君的在意,她冷心了許多。


    今日被女兒這樣擔心一問,她頓覺委屈不已,眼中忽然紅了一下,卻記掛著這是女兒的回門日,掉眼淚太不吉利,才忙打住情緒,擠出一抹笑意道:“沒事,娘就是想你了,我們進去說,別在這站著了,等下讓錦蕭站累了。”


    陳錦蕭是雲州最大的富商陳家的獨子,家境優渥,長得也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這樁婚事是母女倆合謀了許多年才從林詩阮手裏搶來的。


    當初為兩家定下婚事的人,是已經過世的老夫人。


    陳錦蕭微微一笑,“不礙事的,嶽母,惜惜也是很想家了,今日回來我們準備吃過晚膳再走,多讓惜惜陪陪您。”


    陳錦蕭是個翩翩公子,待人處事都溫和有禮,榮姨娘很是滿意,心裏是止不住的驕傲自己女兒找了這麽個夫君。


    “好好好,錦蕭真是會體貼人心,有你這麽個好女婿,我就是哪天去了也放心我家惜惜了。”


    “快,我們進去說。”


    榮姨娘領著女兒女婿笑嗬嗬的走了進去,隻是來到正屋時,卻看到餐桌上不止有林父,還有林詩阮。


    榮姨娘原本笑的開心的眼睛頓時冷了下來。


    而林惜惜看到林詩阮,則是被嚇了一跳,眼珠子瞪的圓溜溜的,怔怔的看著那張讓她厭惡嫉妒的臉,呼氣都霎時變得沉重了幾分。


    “林···姐···姐姐?”


    “你···你回來了?”


    林惜惜心理承受能力還算好,雖然一開始很震驚!但反應過來後記著夫君也在,她不能失了形象,便立即改了口。


    隻是那緊繃的身體暴露了她的緊張和害怕。


    陳錦蕭是沒見過林詩阮的,林詩阮逃婚的事情兩家都知道,他跟林惜惜見過很多次了,對她印象不錯,聽到林家要將林詩阮換成林惜惜時,他也沒有反對。


    陳家人也覺得,雖然林詩阮是嫡女,但是林家現在的情況,將來掌家的人是林惜惜的弟弟,林惜惜雖然名分上是庶女,但實際跟嫡女也沒區別,隻是名聲不那麽好聽,不過這些他們並不太在意,因為林父付出了許多,才讓這門親事換成功,他們陳家得了利益,也不算虧。


    陳錦蕭此時看到林詩阮,被這張美貌的臉給驚豔了一下,林詩阮一身紫衣,清冷高貴,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精致明豔,讓人一看就移不開眼。


    陳錦蕭不自覺的多看了兩眼,直到林詩阮的眼神朝他看來,他才能急忙移開了視線,不敢對上。


    林惜惜自然察覺到夫君剛剛看了林詩阮,她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心裏的擔憂升起,就怕陳錦蕭會看上林詩阮。


    畢竟那張臉對男人來說,真的毫無抵抗。


    不過想到此時她已經是陳家少夫人了,心裏又微微鬆了口氣。


    再怎麽樣,這也是事實,如今是不可能改變的。


    “妹妹看到我很驚訝嗎?”


    林詩阮笑著開口,聲音淡淡的,毫無情緒。


    林惜惜有些心虛的不敢直視林詩阮的眼睛,偏開視線笑道:“是很驚訝!不過更多的是高興,姐姐你回來了就太好了。”


    見所有人站著,林父發話,讓一家人都坐下,穆雲也在,是林詩阮強製要求穆雲一起吃飯的,林父沒辦法,隻能答應。


    都坐下後,林惜惜好奇的問了穆雲的身份,當林詩阮說出她是被打暈帶出城,之後被穆雲所救的話後,林惜惜慌了一瞬。


    “原來是這樣,既然是這樣,那以前的事情我們都不提了,免得傷了和氣,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的,爹,你給姐姐找幾個護衛吧!時常跟著保護她。”


    林詩阮見這母女倆一個都沒提她逃婚的事情,知道她們這是心虛了,不敢提,怕被拆穿。


    “護衛倒是不必了,阿雲武功高強,就是十幾個護衛也都不是她的對手,這段時間有她陪著我,我很安全。”


    “不過,要是我沒記錯的話,跟陳家定親的人是我吧!怎麽現在婚期提前了不說,妹妹還嫁了過去?”


    林詩阮的眼神落到了陳錦蕭的身上,那一雙漂亮的眸子看的陳錦蕭心裏不自覺的緊。


    他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陳公子,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交代呀?”


    林詩阮直接問道。


    林惜惜擋在桌下的手緊了緊,心髒不安的強烈跳動起來。


    “姐姐,我跟錦蕭哥是兩情相悅的,你···現在可不可以不要打擾我們的幸福,算我求你了。”


    林惜惜說著,淚眼朦朧的,看起來可憐兮兮。


    榮姨娘著急,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此時女婿還在,不是隻有她們一家人在。


    “這麽說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你們換了親事?是因為你們兩情相悅?那你們大可以跟我直說,為何要將我打暈丟給歹人,費這麽大力想要害死我?就是為了要搶我的婚事?”


    林詩阮語出驚人,榮姨娘和林惜惜兩人聞言,頓時有些慌。


    陳錦蕭則是詫異。


    他終是忍不住開口了。


    “林大小姐,是你先逃婚的,你逃婚後,我們兩家父母經過商議,隻能讓惜惜嫁過來,你現在卻說你是被打暈帶出城的,你有什麽證據嗎?還是說這是你的借口,你後悔逃婚了?”


    陳錦蕭一臉嚴肅,對於林詩阮逃婚的事情,他也是很不爽的,現在看到林詩阮居然是如此絕色,他心中情緒更是複雜,好似隱隱有些後悔當日答應娶林惜惜了。


    隻是那後悔的情緒不算明顯,當林惜惜的手覆在他手上時,那些複雜的情緒立即就消失了,甚至對林惜惜生出了一絲愧疚和憐惜。


    林惜惜一臉委屈的模樣,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無言的看向陳錦蕭。


    陳錦蕭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擦了下,用眼神安慰著她。


    “好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樣,我可真是羨慕啊!”


    林詩阮譏笑著開口,趣味的眼神盯著兩人看,這讓陳錦蕭覺得有些不自在。


    林詩阮看了一眼榮姨娘母女倆,繼續開口道:“證據?想要知道證據,那就看看在這件事中誰是最大的受益者,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我去那裏跟人結仇,還是在家裏被打暈帶走的,這不是很離譜嗎?”


    聽到她意有所指的話,榮姨娘忙道:“詩阮,我知道你不高興,可是現在,惜惜跟錦蕭已經成親了,今日是他們回門,我們今日不說這些了好不好,婚事已成定局,不可再改,你要是心裏不滿,我補償你,之後我來補償你,隻求你現在別破壞了惜惜的回門日。”


    榮姨娘一副慈母的模樣,處處為女兒打算。


    林詩阮看了眼桌上的人,知道多說也是廢口舌,她冷笑一聲,起身看向穆雲道:“阿雲,我們走吧!這裏不歡迎我。”


    林詩阮又看向幾人道:“證據很快就能找到了,你們等著吧!我的婚事不是那麽好搶。”


    林詩阮走了,留下憂心忡忡的一家人坐下用膳。


    兩人沒有回去院子裏,而是直接出了府,之後穆雲回去了自己家,林詩阮則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等到天黑之前,兩人再一起回去林府。


    穆雲回來,最高興的莫過於徐歡竹,穆雲不在,都沒多少人理會她,她又沒錢,不能出去玩,上次剩下的那些銀子,也被她昨日出去給花沒了。


    穆雲匆匆回來,直接找白木和白星問起了織布坊的事情,暫時也沒空理會徐歡竹。


    “穆小姐,織布坊的位置我找到了,但是需要自己建,我找遍了全城,都沒找到合適的宅子,一些原有的織布坊很小,根本不夠,找不到宅子,我就去找了地,我們可以自己建立一個,可以把織布,染布,成衣都建在這個位置,這樣集中在一處更方便。”


    穆雲點頭,“倒是也可以,隻是建立這三個作坊需要多少銀子你能估算的出來嗎?”


    白木說道:“我算過了,大約兩千兩,因為我們需要的房屋太多太大了,這是建立房屋的銀子,後麵需要裝飾的話要另外算,但最多也不會超過兩千五百兩。”


    “那買地的銀子呢?需要多少?”


    穆雲又問道。


    白木忙道:“地不貴,因為在郊外,但是距離城中也不算太遠,地是兩家人的,一共要價六百八十兩。”


    穆雲點頭,那倒是可以,在預算之內。


    “行,那就買地,隻是這樣一來,得什麽時候才能建好?你找人問問,需要多少工人,多長時間,銀票在白星手裏,你需要用就跟他說,買地建房的事情都交給你去忙了,我這幾天得忙酒樓鋪子的事情。”


    白木點頭,“好,穆小姐你放心去忙,有什麽事情都可以交給我。”


    “對了,還有一月,主子就能來了,主子外祖母過世,如今正是守孝期間,還不能走。”


    倒是許久沒人在她麵前提起宋景年了,穆雲好似都差點忘了這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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