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到了年關,京城街道各處都掛起了紅燈籠。


    這是宋景年和穆雲他們一家人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長公主很是重視今年的新年,這是她們家真正的大團圓。


    她親自操辦各種年貨,布置家裏,將整個王府都布置的喜氣洋洋充滿了喜慶的味道。


    又給家裏所有人都裁製了紅色新衣。


    年三十前兩日,司徒玄祁又來了,不過這次,他是偷偷來的,不再是代表國家,而是他自己,帶著幾個侍衛,獨自來找師父。


    外麵風雪很大,司徒玄祁進城後就直奔平王府。


    他敲開王府大門,下人不認識他,但還是進去稟報了。


    書院都放了年假,孩子們都沒再去讀書,此時宋景年正陪著他們在院子裏堆雪人。


    聽到下人的稟報,宋景年讓人請他進來。


    司徒玄祁穿著真毛鬥篷,帶著幾個箱子的禮物,放到了前廳,之後隨著下人來到了月牙他們堆雪人的院子。


    雪還在下,但是幾個孩子好似不知道冷,戴著帽子和套手,穿著厚厚的衣裙,圍著披風,在雪地裏玩的開心。


    京城很少會下這麽大的雪,因為難得一見,宋景年也就沒有阻止,隨著他們玩。


    邊上有下人準備了很多的炭火和湯婆子,隨時可以給他們暖手和身子,倒是也不擔心會著涼。


    司徒玄祁走來,一眼就看到了院子裏的月牙,她穿著粉色的衣裙,雪白的毛絨披風襯托的她玉雪可愛,毛茸茸的帽子上有兩隻兔耳朵,童真可愛。


    她正在堆一個兔子形狀的雪人,已經堆的很大了,正在興致勃勃的給雪人兔子做裝飾。


    司徒玄祁就這樣看著她,也沒去打擾。


    宋景年見這家夥一來,眼睛就跟粘在了自家姑娘身上一樣,很是不滿。


    他放下手裏的鏟子,脫掉套手,朝著司徒玄祁走去。


    司徒玄祁看到宋景年走來,也就收回了目光。


    “見過平王殿下。”


    司徒玄祁彎腰行禮,態度很好,可宋景年就是莫名的看他不順眼。


    他淡淡的開口,“司徒國師怎麽來了?”


    司徒玄祁微笑著說道:“殿下叫我名字即可,不用如此生疏。”


    宋景年瞥了他一眼,“本王跟你很熟嗎?還沒熟到叫你名字的地步吧!”


    “我讓人帶你去司徒老先生的院子。”


    宋景年說著,就要叫人。


    司徒玄祁卻道:“我知道師父的院子,就不麻煩平王殿下了,我先看看月兒,等下再去看師父。”


    司徒玄祁不知道,他這話讓宋景年很不爽。


    宋景年語氣冰冷,“月兒不用你看,還有,別叫這麽親昵,我家月兒跟你也不熟。”


    司徒玄祁覺得宋景年有些奇怪,難不成他還在為之前他隱瞞月兒下落的事情生氣?


    可都過去那麽久了,他應該不會再這麽氣了吧?


    司徒玄祁皺眉,疑惑的看向宋景年,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他為什麽生氣。


    看不出,他索性直接問道:“平王殿下,你可是還在為之前在燕國時我隱瞞了月兒的下落而生氣?”


    宋景年冷哼一聲,“這事本王終身都會記得,司徒國師,你師父是你師父,你是你,我們尊重你師父,可不會尊重你,你還是少來平王府的好。”


    司徒玄祁聞言,有些傷心,隻是想到他之前藏匿月兒的事情,他又覺得或許是自己活該。


    當初確實是做了錯事。


    司徒玄祁再沒了剛剛的高興,整個人瞬間變得失落。


    他確實不被人喜歡,不論是在哪裏,他都不被人喜歡,這世間喜歡他的,隻有師父一人。


    司徒玄祁拉慫著臉,朝著宋景年道:“我去看看我師父,看完就走。”


    說著,他轉身離開。


    月牙在堆著雪人,本來在等著司徒玄祁過來看,結果卻見他忽然要走,還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月牙忙丟下手裏的胡蘿卜,朝著司徒玄祁跑去。


    “小叔叔,你等等。”


    月牙蹬蹬蹬跑了過去。


    宋景年本來看著他失落的模樣,有些不忍的,但是現在看著跑過來的女兒,那絲不忍立即消失了。


    月牙就這麽越過了老父親,跑向了司徒玄祁。


    司徒玄祁聽到聲音後,腳步就停了下來,轉身看向朝他跑來的月牙,心情忽然間又被治愈了。


    “小叔叔,你來了怎麽都不跟我說話,我剛想著把雪人堆好,然後帶你去看,你怎麽就要走了?”


    月牙眨巴著大眼睛,看向司徒玄祁,寒冷的天氣將她的鼻頭凍的紅紅的,可愛又讓人心疼。


    司徒玄祁看著她可愛的麵容,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我沒走,我想著先去看師父,再來看你。”


    月牙笑道:“小叔叔你放心,爺爺好的很,我將他照顧的可好了,身體棒棒的,每天都精神抖擻。”


    月牙自誇的模樣,驕傲的像是隻小孔雀,好看的很。


    司徒玄祁隻覺得,她無論是什麽樣子,都好可愛,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月牙看,眼中滿是寵溺的笑容。


    “月兒真厲害,這段時間多謝你了。”


    司徒玄祁認真的說道。


    沒了師父,也沒有她,他一個人在燕國,真的很孤單,每天忙完,想著的都是這裏。


    明明燕國才是他的家,可他現在惦記的,全是這裏。


    司徒玄祁覺得真的很奇怪。


    月牙得意的擺擺手,“不客氣不客氣!”


    “走,小叔叔,去看我堆的雪人,你堆過雪人嗎?”


    司徒玄祁搖頭,“沒有呢!”


    月牙聞言,興致勃勃的說要教他,拉著他朝著雪地裏去。


    宋景年看著女兒如此牽著別的男子,氣的很,隻是又舍不得說女兒,隻能將目光射向司徒玄祁。


    穆雲從屋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烤紅薯。


    “吃紅薯了,你們要不要,甜的很。”


    孩子們都擺擺手,表示不要。


    宋景年去到穆雲身邊,兩人圍在炭火邊。


    他不滿的朝著穆雲說道:“阿雲,我覺得這司徒玄祁太黏著我們月兒了,你說這小子不會有什麽心思吧!”


    穆雲聞言,好笑道:“月兒才多大,你胡思亂想些什麽呢!”


    宋景年無奈歎了口氣,緩緩開口說道:“時間過的太快了,比起我剛見到你們那會兒,她已經長高了許多,我總擔心,孩子們長大後,就不喜歡待家裏了。”


    穆雲無奈失笑,隻覺得他實在是無聊的很,想這些有的沒的。


    “還有月兒,就要六歲了,再過十年,就要許人家了,阿雲,我不知道月兒將來要嫁的人是什麽樣的,我想象不出來,隻覺得,不管是將她交給誰我都不放心。”


    穆雲無奈好笑,“還早呢,怎麽就想到這些事情上麵去了。”


    宋景年瞥了一眼司徒玄祁,還不是這個人,總是寵溺的看向他家閨女,雖然眼中隻是純粹的寵,沒有其他什麽意思,但還是讓宋景年覺得不爽,總覺得他覬覦自家閨女。


    “阿雲,我決定以後要給月兒招婿,而且得是從小培養,知根知底的那種,要讓他唯月兒是尊,一切以月兒為主,將這種想法植入他的意識裏,這樣,才能保證他能永遠對月兒好。”


    穆雲見他認真的,忍不住開口道:“宋景年,你打住,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月兒不會喜歡的,她的喜歡最重要,這事你就不要想了,你隻要保證她能永遠富貴,有衷心的仆人可用,有花不完的錢,有絕對的權利可用,隻要有這些,她就不會過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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