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的空間更加狹小,夏懷瑾還不肯鬆開她,非要把她圈在懷裏,程瑜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怕她一開口,夏懷瑾就問她這七年去了哪裏,她要如何啟齒,說自己坐了五年牢,又要如何啟齒自己坐牢的原因。


    時間靜靜的流逝,車廂裏安靜的能聽見夏懷瑾腕表裏秒針嘀嗒嘀嗒的聲音,程瑜看清了那隻表,是她當年送的。


    那時候她還是一個窮學生,為了給男朋友送一件像樣的禮物,偷偷的跑去打工,攢了幾個月的錢才買得起一塊五千塊的手表。


    她把手表送給夏懷瑾的時候,夏懷瑾的心疼比高興還多,他一看到那塊表就知道她背地裏辛苦了多久,從那之後,她再沒見他戴過其他表,縱使其他的表再貴再好,在他心裏也比不上她送的。


    程瑜沒想到這塊表這麽耐用,已經這麽多年了,它還沒有壞。


    順著手表往下看,是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無名指上那一枚簡單的戒指,深深的刺痛了程瑜的眼睛。


    她猛然想起了夏懷瑾之前說過的話,他說他結婚了。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程瑜一把推開了夏懷瑾,垂眸難過:“你結婚了,我們……不能這樣。”


    結婚?


    夏懷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把手舉到她眼睛:“這是對戒,另一枚我是按照你的尺寸訂的。”


    程瑜猛然抬頭。


    夏懷瑾的另外一隻手從脖子裏扯出來一根黑色的繩子,繩子上墜著一枚戒指,尺寸一看就是女戒。


    “戒指我在大三的時候就定了,本想等畢業的時候跟你求婚的。”


    夏懷瑾怕她不信,又解釋道。


    程瑜的眼淚已經控製不住流下來,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對不起,對不起……”她的懷瑾當年是懷著怎樣喜悅的心情去定的戒指,又在她突然失蹤之後經曆了怎樣的傷心和絕望。


    她怎麽擔得起他的喜歡。


    “還知道對不起我,算你有良心。”


    夏懷瑾捧起她的臉,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我……”程瑜的心都亂了。


    夏懷瑾給她建議:“就罰你從今以後再也不許離開我,好不好?”


    程瑜握緊了拳頭,她從來都沒想離開他,從來都沒想過。


    可現在的她,又有什麽資格站在他身邊。


    “你……為什麽不問我這七年去了哪裏?”


    程瑜強迫自己不要被他迷了理智。


    “不重要了。”


    夏懷瑾搖頭:“曾經我以為找到你之後,第一句話問的就是你去了哪裏,可當我終於找到了你,看到了你之後,我才知道,那些無畏的問題我根本不想問,我隻知道我的晚晚又回來了,不會有什麽事情比你還活著更重要。


    晚晚,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隻要活著就可以嗎?


    為什麽消失,消失的七年去了哪裏,經曆了什麽,都無所謂嗎?


    程瑜哭成了淚人,她緊緊抱住了他,這樣的懷瑾,讓她如何狠心推開,她如何狠心再讓他找第二個七年。


    他會瘋,會死,她也會瘋,也會死。


    七年呐,她是有多傻,才舍得讓他找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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