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鈺冷哼一聲:“你放心,待會兒就有人來給我送飯,說不定本大人馬上就出去了。”


    他非常清楚長公主對他的感情。


    失去他,長公主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為了救他出去,長公主寧可粉身碎骨,與整個大夏為敵。


    剛進來這幾天,也一直是長公主在打點。


    他還聽說,自從他下獄後,長公主不吃不喝,德元帝都快鬆動了。


    說不定今天沒有送飯,就是準備要放人了。


    那個沒腦子的女人,放他出去之前竟然忘記給他安排飯菜了!


    想到這裏,薛元鈺趕緊站起來,整理衣裳,梳理了一下胡須,待會兒要見長公主,可不能太狼狽。


    然後,一連等了好幾天,毫無動靜。


    不僅沒有被放出去,獄卒見他不吃,連湯湯水水都沒有了。


    薛元鈺:“......”


    怎麽回事?


    不該啊?


    直到第七天,終於等到宿昊焱喬裝來獄中看他。


    薛元鈺好幾天沒吃東西,早餓得眼冒金星,接過對方遞來的饅頭就往嘴裏塞,差點被噎死:“長公主不是絕食為本駙馬求情嗎?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宿昊焱遞饅頭的時候,手被薛元鈺摸了一下,他掏出手帕,小心翼翼:“長公主早幾天就沒有絕食了,聽說每天公主府都能聽到歡聲笑語,駙馬你可能要自求多福了。”


    薛元鈺冷哼一聲:“是嗎,我不信。”


    不哭哭戚戚要生要死就不錯了,還歡聲笑語?


    哄鬼呢?


    “昊焱,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


    宿昊焱:“......”


    我有一句¥#¥#%@#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站在一旁的薛家小廝道:“大爺,是真的,長公主絕食了三天,陛下都快鬆動了,然後簡大人到長公主府走了一遭,當天長公主就恢複飲食,前天還有人看到長公主遊湖呢!”


    薛元鈺眉頭一皺:“究竟怎麽回事?長公主為何性情大變,簡大人又是誰?”


    “簡大人就是晉陽侯府家五小姐,那個剪手紙推衍的女子,她被皇帝欽點為翰林院待詔,現在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就連曹公公看到她,都要賠笑臉。”


    薛元鈺:“這個女子定有古怪!”


    上次測算的時候,他明明將手紙偷換了,對方還是測算出來了。


    “她一定有見不得人的秘密。”薛元鈺看向宿昊焱:“去找國師,國師一定會有辦法治她!”


    ~


    禦書房。


    德元帝批閱完奏章,抬起頭揉了揉眉心。


    想到長公主,德元帝臉上露出一股無奈。


    他和敏兒一母同胞,敏兒小時候非常依賴他,總是哥哥哥哥地叫著,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後。


    當年還是太子的時候遇刺,敏兒主動為他擋刀,他和敏兒的感情一直不錯......這個妹妹什麽都好,就是被駙馬哄得團團轉。


    敏兒絕食這幾天,太後天天派人來問,他和太後先後派了好幾撥人過去,都無功而返。


    如果敏兒真的不吃不喝,德元帝考慮過妥協。


    這駙馬,難道真的要放出來?


    “魏立人。”


    “臣在。”


    “長公主吃飯了嗎?”德元帝揉了揉眉心。


    要是再不吃不喝,他真的要放人了。


    “吃了。”錦衣衛指揮使魏立人一直派人跟著長公主和簡大人,對於兩人幹了些什麽,非常清楚。


    德元帝:??


    這麽快?


    簡待詔不是剛去沒多久?


    德元帝震驚地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什麽時候吃的?長公主現在在幹什麽?”


    “簡大人去了沒一會兒就吃了。”魏立人頓了頓,對於接下來的話,有些難為情,“長公主和簡大人正在玩蒙眼抓妃的遊戲,還很開心。”


    德元帝:“......”


    確實是小可愛能幹得出來的事。


    “起駕,朕去公主府看看。”


    ~


    長公主府。


    德元帝過來的時候,故意讓人不通報。


    他倒要看看,蒙眼抓妃這個遊戲是怎麽玩的。


    在錦衣衛的引路下,德元帝來到湖邊戲台。


    戲台上,簡若楠穿著官服,手裏拿著一個令牌,令牌上寫了個“斬”字。


    簡若楠身旁,站了五個身穿鎧甲手拿紅纓槍的兵將,這些兵將德元帝認識,是公主府的護衛。


    戲台下麵,站著公主府的丫鬟、婆子,長公主的乳娘也在其中,這些人對著台山的人指指點點,好像是來看熱鬧的。


    戲台正上麵,擺了幾個屏風,屏風上寫著“行刑法場”四個大字。


    正前方,跪了一排沒穿上衣,被繩子捆綁的男子。


    男子們埋著頭,看不清臉,但背上背了塊牌子,上麵用朱砂寫著一個大大的“斬”字。


    咋一看,德元帝還以為來到了法場。


    德元帝眉頭一皺,轉頭問道:“怎麽回事?”


    這怎麽看也不像是蒙眼抓妃啊?


    還有,跪在地上“死囚”沒穿上衣,身上綁了繩子,這繩子的綁法,非常不、正、經!


    還有,這群“死囚”哪裏來的,怎麽一個個年輕又標誌,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


    魏立人:“回陛下,微臣不知。”


    錦衣衛抓了個丫鬟詢問,“這是在幹什麽?長公主呢?”


    丫鬟指著戲台道:“這是簡大人安排的渴死普雷,長公主馬上出場了。”


    德元帝額間的眉頭能夾死蚊子。


    啥?


    渴死普雷?


    普雷是誰?為什麽要渴死他?


    德元帝看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了,這是在演戲。


    簡直胡鬧,長公主那麽尊貴,怎麽能和戲子攪在一起。


    德元帝正準備上前喊停,忽然,簡若楠站了起來。


    隻見她慢慢悠悠走到“死囚”麵前,用“斬立決”令牌挑起其中一個死囚的下巴,語氣特別輕佻:“說,你的同夥在哪裏?”


    她的表情看似正經,實則嘴角都快笑得合不攏了。


    “死囚”一臉寧死不屈。


    “不說是吧,不說,休怪本官無情!”簡若楠冷哼一聲,將手上的牌子扔到地上,大喊一聲,“午時已到,行刑!”


    一個劊子手端起酒喝了一口,吐在大刀上。


    正要行刑,忽然,長公主的聲音傳來:


    “刀、下、留、人——”


    長公主穿著一身利落俠客裝,衣袂飄飄,臉上蒙著麵,手裏拿著一把劍,劫法場來了。


    德元帝:“......”


    然後,長公主為了救下這群沒穿上衣身上綁著不正經繩子的“死囚”,和侍衛廝殺起來。


    “死囚”從地上站起來,將長公主團團圍住,誓死保護長公主不受傷害。


    長公主一會兒要救這個“死囚”,一會兒又要救那個死囚,忙得不可開交!


    估計這個時候的長公主,連駙馬爺姓甚名誰都想不起來了。


    德元:“......”


    還能這麽玩?


    小可愛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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